《九幽决战：无尽征程》木子木乔

83、骚包任凤生

　　一阵嘎吱嘎吱嚼东西的声音在何荷的耳边响起，她一扭头，看到任凤生那双著名的脉脉含情的丹凤眼离何荷只有一丁点远。
　　　　“喂，你是人是鬼啊？走路都没声音的？”何荷不满地瞥了一下他，嘟囔着。
　　　　而那任凤生好像没有骨架似地靠在何荷的马身上，嘴里正嚼着一个糖块。
　　　　“你好啊，何荷大美人。”他说，那口气好像他们已经是多年的老朋友似的，而实际上，他们以前从来就没见过面。
　　　　“嗯，你好，任凤生。”何荷敷衍了一句。他离她那么近，尤其是衣着还很暴露，让她觉得很不自在，但是她尽力显得自然。
　　　　“想吃糖吗？”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露出一大把糖。
　　　　“这糖应该是给马吃的，不过没关系啊是吧，它们都吃了那么多年糖了，可你和我……咳，看到好的糖果了，最好就赶快下手。”他嬉皮笑脸地说。
　　　　何荷乜了他一眼，没理他。
　　　　说起这任凤生，那可是九幽国的传奇人物。他十四岁的时候就赢得了天命之战，现在算来，他仍然是最年轻的胜出者之一。
　　　　他是来自凌云教的能手，因而他获胜的概率就比较大。更过分的是，他面貌英俊，高大而健壮，三千青丝飘逸滑溜，最值得夸耀的是那双漂亮的眼睛。
　　　　当年，当其他选手为了得到一些谷物或者火器而拼命争抢时，他却什么都不需要，不需要食物，也不需要药品或者武器。
　　　　他的竞争对手在一周以后才意识到他是真正的杀手，可是已经太晚了。
　　　　他已经能够熟练使用在栖霞真境岛得到的长矛和刀子，成了一个厉害的杀手。
　　　　当他收到银色碧金车送来的三叉戟时，比赛已经接近尾声。作为经常在海上过活的凌云教的人，三叉戟本来就是他们经常使用的工具，而现在变成了他的武器。
　　　　他用自己找到的藤条织成网，把对手缠住，再用三叉戟杀死他们，只用了几天时间，他就毫无悬念地获得了最终胜利。
　　　　从那个时候开始，九宫城的人就开始打他的主意了。
　　　　开始一两年，因为他年龄太小，还没人敢碰他。等他到了十六岁，在天命之战举办期间，他的身后就跟随着无数疯狂的爱慕者。
　　　　而他呢，对任何人的喜爱都为时不长，每年在九宫城期间，他都会同时和四五个女人交往，这些人的年龄或大或小，或可爱或平常，或富有或高贵，他与她们交往，索取她们昂贵的礼物，但是不久之后就会离她们而去，而一旦离去，就绝不回头。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既如此多情，又如此绝情。
　　　　何荷心底承认任凤生这个人确实可以说得上是整个九幽国最漂亮最能给人以美感的人之一，但是她觉得他从来都不曾吸引到她。
　　　　或许是因为他太漂亮了，或许是因为他太容易被得到，也或许是因为他太容易被失去。

　　“不了，谢谢，我不缺糖吃。”何荷看着他手中的糖说，“你的外衣倒是很特别。”
　　　　此刻站在何荷面前的他，穿着一件金色渔网状的衣服，衣服在前面打了个结，这就是让何荷觉得不自在的原因，他这衣服实在是……不能说是裸/体，但已经非常接近了。
　　　　“呃，你这次穿的这身可真的吓了我一跳，那些可爱女孩的装束都去哪里了？”他一边问，一边用舌头轻轻舔着嘴唇，如果是那些爱慕他的女孩子看到了肯定癫狂不已，可是在何荷看来却只是在脑海里浮现出老克磊对那些贫穷女孩垂涎欲滴的样子。
　　　　“我已经长大了，那些衣服不再适合我了。”何荷淡淡地说。
　　　　任凤生用两根手指拈起她的衣领，在它的边缘划过。“这个什么鬼宿命对决赛可真是可恶，在九宫城，你应该化身为强盗，掠夺一切你能得到东西比如珠宝、钱之类的。”
　　　　“我不喜欢珠宝，我的钱也够多……话说，你的钱都用在了什么地方了，任凤生？”何荷还是一副不以为意的口吻。
　　　　“哦，我已经好多年没碰过钱这种庸俗的东西了。”任凤生歪着头看着何荷笑着说。
　　　　“那么，为了得到你这样的好伙伴他们用什么拉拢你呢？”何荷表示很好奇。
　　　　“秘密，”他一边轻柔地说着，一边把脸凑了过来，嘴唇几乎都要与何荷的嘴唇挨上了。
　　　　“你呢，火焰女孩？你有什么秘密值得我来花时间听吗？”
　　　　不知道怎么的，何荷的脸竟然刷地就红了。
　　　　真蠢！何荷暗自骂了自己一句。
　　　　她尽量保持镇静，说：“我可没有什么秘密，我就是一本打开的书。”她轻声说道，“每个人在我还没来得及认识他们时就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了。”
　　　　他狡黠地笑着，“不幸的是，你说的好像还真的就是那么一回事。”他向旁边扫了一眼，“周子斐来了，真遗憾，你的婚礼被中断了，感觉很难过吧？”他又往嘴里扔了块糖，然后不慌不忙地走开了。

　　周子斐站在何荷身边，穿着一身与她类似的衣服。
　　　　“任凤生这小子想干什么？”他瞪着远去的任凤生，疑惑地问道。
　　　　何荷转过身，学着任凤生的样子，垂下眼皮，把嘴凑近周子斐，说：“他请我吃糖，然后想探听我所有的秘密。”她用极具诱惑力的声音说道。
　　　　周子斐大笑起来：“哟，这小子是想对你色/诱吧？”
　　　　“是真的，”何荷打了个冷颤，说，“等我鸡皮疙瘩下去以后，我再跟你说吧。”
　　　　“会不会到时候咱们俩其中一个赢了，也会变成这个行为古怪无常的样子？”他说着用眼光扫视着周围的胜利者。
　　　　“很可能，特别是你。”何荷说。
　　　　“哦？为什么特别是我？”他笑着问道。
　　　　“因为你有喜欢漂亮东西的弱点，而我不会。”何荷以一种自得其满的姿态说道，“他们会诱使你陷入九宫城的生活方式，给你大量的金钱，然后各色美女，再给你一个官位，而你很自然会沉迷于其中，完全迷失自我。”
　　　　“对美丽的东□□具慧眼并不等于就是弱点。”周子斐微笑而坚决，“你这纯属偏见。”

　　何荷刚想回话，音乐响起来，她看到大门打开，第一组彩车准备要入场了，人群的喧嚣从门外传来。
　　　　“上车吧。”他伸出一只手扶着何荷上彩车。
　　　　何荷先上了彩车，然后把他拉上去。“站稳了啊。”何荷说，又把他头上的冠冕扶正，“你看见过衣服着火的样子吗？咱们这一次肯定还是会同上次一样赢得不少掌声。”
　　　　“绝对的。不过宁海珠说咱们要摆出傲视一切的样子，不要挥手，不要笑，总之什么动作也别做。”他说，“咱们走到哪里来了？”
　　　　“我不知道哦。”何荷看了一下游行的彩车，“我们直接把按钮打开吧。”何荷说着按动了袖子处的小按钮，周子斐也照做了。
　　　　当她们的彩车快到门边时，何荷扭头搜寻着宁海珠和边梓文，可是却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不由得心下有些嘀咕：“他们去哪里了？去年可是陪着我们走到最后的哦。”
　　　　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问周子斐：“你说咱们今年要拉手吗？”
　　　　“看来他们这次要让咱们自己决定了。”周子斐说。
　　　　何荷抬头看着周子斐幽深的眸子，一双无论多浓的彩妆都不可能使其变得狞厉的眼睛。
　　　　她恍惚间想起了去年，那会儿她曾经决计无论如何都要杀死他，估计他也想过要杀死她吧。
　　　　而今年却一切都反了。她决意要让他活下去，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都在所不惜。
　　　　这会儿她真的很高兴站在她身边的是周子斐而不是申祖庚，要不然她未必能做到如她希望的那样勇敢。
　　　　她们没有过多讨论就把手拉到了一起。
　　　　毋庸置疑，她们要携手并进，踏上那荆棘满布的旅程。

　　已经到了傍晚，光线越来越暗，何荷她们进入场地时，观看者们的喊声已经响成了一片，但是何荷她们俩谁都没动，只是把目光投射到远方，就好像周围根本没有观看者，也没有疯狂的喊叫。
　　　　何荷忍不住扫了一眼场地周边的纵横镜，在那里面，何荷她们俩不仅漂亮，而且漆黑的颜色使得她们显得强健有力。
　　另外，何荷她们显露出的表情说明了更多的内容：她们本是来自通天宗的天造地设的一对，九死一生从天命之战中胜利，却根本没能享受胜利带来的回报，因此，她们不需要追随者的仰慕，无需对他们报以优雅的微笑，完全可以无视他们欢呼与掌声。
　　　　她们不愿意原谅他们的所作所为。
　　　　何荷很喜欢这种感觉，她觉得自己总算是做回了最真实的自己。

　　在城市广场的转弯处，她看到另外一对选手的着装，他们的技师明显是想模仿边梓文与宁海珠的设计理念，给自己的选手设计了发光的服装。
　　　　不过，他们是来自以畜牧业为主的素问宫，穿着水牛造型的服装，却配着一条燃烧着的腰带，这是要干吗？把自己烤熟？
　　　　太可笑了！
　　　　但是周子斐与何荷穿着的仿佛燃烧的煤炭般忽明忽暗的服装却光彩夺目，赢得了铺天盖地的欢呼与掌声，连其他门派的选手们都盯着她们看。
　　　　九曲盟的一对脸色蜡黄、骨瘦如柴的选手是众所周知的丹药上瘾者。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何荷她们，眼里无不羡慕，甚至当司马翰王上站在月台上为宿命对决赛致揭幕词时，他们都没有把眼睛移开。
　　　　最后，国歌响起，比赛者们在城市广场绕行最后一周，不知道怎么搞的，何荷总觉得司马翰王上正在某个位置注视着她，她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过于敏感还是？

　　周子斐与何荷的姿势不变，直到训练中心的大门在他们身后关闭才放松下来。
　　　　边梓文与宁海珠在那里等候着何荷她们，非常满意她们的表现。
　　　　申祖庚也露面了，只不过没在何荷她们的彩车旁，而是和玉虚峰的选手在一起，何荷看到他朝着她们这边点头，两名选手跟在他身后向她们问候。
　　　　何荷一眼就认出了肖刚，多年来，她经常在纵横镜里看到他与申祖庚推杯换盏。
　　　　他皮肤黝黑，与申祖庚差不多高，曾经在天命之战中失去了一只手。
　　　　那个女的，希芒，皮肤算不上黝黑，但也是显出黄褐色，黑发中夹杂着几缕银丝，很像是何荷她们通天宗的青藤区出来的人，应该有六十来岁了，但是看上去倒是还很强健，看不出有任何不良生活作息留下来的痕迹。
　　　　没等何荷开口，她就走上去拥抱了何荷。
　　　　何荷心里明白，这一定是因为云香与臧苍的缘故。她不由得问道：“他们家人怎么样了？”
　　　　“还活着。”她在何荷的身边轻声说道。
　　　　而肖刚，冲着何荷微微点了点头，却冷不丁在她脸上使劲吻了一下。
　　　　何荷吃了一惊，赶紧后退，而他与申祖庚却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