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决战：无尽征程》木子木乔

147、博巍受伤

　　转天下午，何荷她们得到通知，全体队员要协作制作一个相当复杂的节目。
　　　　周子斐在有一点上是对的：科茹堡主和普淮对于小分队所拍的节目并不满意，既乏味又没有激励作用，他们的第一感觉就是队员们除了用紫金枪射击也没干别的，但这其实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队员们根本不是在自卫，而是在演戏。
　　　　所以，他们这天要去一条真正具有障碍光束的街区去抓取影像，其中一个障碍光束会发出很强的火力，另一个会让闯入其中的人落入圈套，进行审讯或者执行死刑，但是这个街区仍然是一个不重要的居民区，并没有战略价值。
　　　　影像抓取组的人员为了加强抓取效果，特意释放了烟幕弹，加上了密集火力的声音效果。
　　　　何荷她们穿上了笨重的防护服，即使工作人员也一样，就好像大家正在进入战斗中心区域。
　　　　他们也被获准可以带上特种武器，博巍把周子斐的紫金枪也还给了他，但是又大声告诉他里面并没有子弹。
　　　　周子斐耸了耸肩，“反正我的枪法也不怎么样。”

　　他似乎一直在专注观察卡洛，甚至已经让卡洛感到了不安。
　　　　最后，周子斐的谜团似乎得到了答案，他忐忑不安地问道：“你是一个哑奴，对吗？从你吃饭的样子，我能看出来。在监狱时，我有两个哑奴同伴在一起，溜子和丛音，就因为他们在训练中心的时候曾经做过我们的仆人，所以也被逮了起来。我眼看着他们被活活地折磨死了……丛音还算是幸运的，他们给她用电焰凌云，所以她一下子就死了。可是溜子却被折磨了整整两天才慢慢死去……他们打他，对他施以凌迟之刑，割下他的肢体器官，不断问他问题，可是他却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动物似的可怕的喊叫……那些人并不是想要什么情报，你知道吗？他们只是为了给我看而已。”
　　　　他扭过头看着何荷她们一张张惊讶而痛苦的脸，好像在等待一个回答。
　　　　可是，没人说话。
　　　　他便问：“真的还是假的？”
　　　　还是没有人回答，他很不安。
　　　　“真的还是假的？！”他加大音量又问道。
　　　　“真的。至少从我了解的情况来看……是真的。”一个声音轻轻回答。
　　　　周子斐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里没有……电焰。”周子斐神情恍惚地走开了，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手指头脚指头的。

　　何荷心情压抑地走到陆青跟前，无力地把额头抵在他的胸口的盔甲上。
　　　　她终于知道了那个在通天宗的林子里被九宫城追捕的女孩的名字，也知道了那个曾经想救陆青一命的溜子的命运。
　　　　他们都是她生命中的旧识，可是关于他们的记忆却并不美好，他们因她而失去生命。那些从比赛场开始被她杀死或者因为她而死去的人的名单已经增加到数千人。
　　　　她心痛到无以复加。
　　　　当她抬起头时，却看到陆青的脸上有一种截然不同的表情。
　　　　他似乎在说，即使炸崩再多的山也不足以报那深仇大恨，摧毁再多的城市也无法雪洗那似海冤仇，一切只能用死亡来回应。

　　大家穿过碎石和杂物遍布的街道，来到目的地，一个需要夺取的街区。
　　　　一路上周子斐说的恐怖的话还在何荷脑子里不断盘桓，挥之不去。
　　　　大家围在博巍身边，看着司罗上这个街区的整个图像。
　　　　有一个障碍光束是火力感应的，它的位置在街区的三分之一处，用紫金枪应该可以激活它，另外一个障碍光束需要有人亲自去触发它，每个人，除了周子斐之外，都自告奋勇，只有他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何荷没有被选中，却被派到克达那边去为了录制节目而补妆。

　　小分队的队员在博巍的指挥下占好不同的位置，然后等克达她们的组员就位。因为这次行动既是执行任务，又是为了录制节目，因此何荷正想问究竟该听谁的命令，克达就喊道：“开始！”
　　　　何荷她们在烟雾弥漫的街道上慢慢前行，就像是在巷战训练中一样。每个人至少要打碎一扇街区的窗户，但陆青接受的却是真实的任务。
　　　　当他击中障碍光束之后，大家赶快隐蔽起来，或者急速钻到门洞里，或者直接趴在地上，一颗颗弹丸从大家的头顶呼呼穿过。
　　　　一段时间过后，博巍命令大家继续前进，但是克达却让大家先不要着急起身，因为她要进行最后的抓取，于是大家轮流重新表演刚才的动作，趴倒在地，满脸严肃，急速隐蔽。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应该是件严肃的事情，可是整个过程还是感觉到很好笑，特别是当何荷发现她在里面还不是表现最差之人的时候，就更加觉得荒唐可笑。
　　　　这时候农汝霖建议大家在表现拼死战斗的场面时要龇牙露齿、鼻孔张大，大家终于憋不住都拼命大笑起来。
　　　　博巍不得不喝令他们保持严肃。
　　　　“集中精神，51分队！”他严肃地说，但是他其实也是在尽力忍着不笑出来。
　　　　接着他检查下一个障碍光束，调整司罗的位置，以便能在烟雾弥漫的情况下看清楚图像。
　　　　当他的脸朝着大家左脚踏上身后的路面时，砰的一声，一颗炸弹响了，炸飞了他的双腿。
　　　　刹那间，笑声变成了尖叫声，鲜血染红了路面，真实的浓烟遮盖了先前为了制作节目而制造的假烟雾。

　　第二次爆炸声似乎要把空气劈裂，震得何荷的耳朵嗡嗡直响，可是她分辨不出来爆炸声究竟来自哪里。
　　　　她第一个跑到博巍身边，被他撕裂的皮肉炸飞的肢体惊呆了。她想找到什么来堵住那汩汩流淌的鲜血。
　　　　余占生把她推开，赶紧打开急救箱。
　　　　博巍紧紧抓住何荷的手腕，脸上一片死灰，好像生命正在慢慢逝去，他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司罗。”
　　　　司罗。
　　　　何荷四处乱摸，在沾满血的一堆堆的碎片中寻找着，她的手碰到了一堆热乎乎的肉，不禁抖索了一下，最后在楼梯间发现它和博巍的一只靴子挤在一起。
　　　　她赶紧抓起它，用手把上面的灰尘和血水擦干净，递到博巍面前。
　　　　余占生正在用绷带包扎博巍的左腿根，可是绷带刚包住他的腿就立刻被鲜血给浸透了。
　　　　小分队的其他人把他们三个人围在中间形成了保护。
　　　　任凤生此刻正使劲摇晃着影像抓取组的麦拉，后者被炸弹甩到了墙壁上，晕了过去。
　　　　戚嫦用静谧珠呼叫医护人员，但没有联系上。
　　　　何荷知道一切都太晚了，从孩提时候起她就看着母亲给受伤的病人包扎，知道一旦一个人血流如注那也就意味着回天乏术了。
　　　　她跪倒在博巍身边，他快不行了，这个时候何荷想起了云香和九曲盟的瘾君子，她又一次要像对待她们一样，当博巍的□□渐渐暗淡下去的时候给予他最后一点安慰。
　　　　但是博巍却用双手操作着司罗，按下按键，输入指令，然后用拇指压在屏幕上确认身份，同时用微弱的声音说出一连串的口令。
　　　　屏幕上随即发出绿色的光，照亮了他的脸。
　　　　他说：“我已经无法指挥，将一级安全审查许可权移交给51分队的战士何荷。”然后他用尽全身力气把司罗对准何荷的脸，“说出你的名字。”
　　　　“何荷。”她对着绿色显示屏说。
　　　　突然，她被那绿色的光攫住了，不能动弹，甚至不能眨眼，显示屏上的一个个图像在她眼前闪过。
　　　　没多久，光线消失了，何荷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准备撤退！”戚嫦大喊道。
　　　　任凤生指着街区的进口喊了句什么，大家一看，只见一股黑色的黏稠状东西泉水般涌了过来，随即，黑色物体如滚滚浪涛在两侧大楼的中间奔涌，像一堵黑色的墙堵住了大家来时的路。
　　　　虽然不清楚它究竟是什么东西，但肯定是能置人于死地的东西。
　　　　往回走是不可能的了。
　　　　接着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陆青和班芊一引爆了位于街区尽头石头路面上的炸弹。
　　　　起先何荷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但是紧接着在几十米外传来了另外一个爆炸声，在街道上炸开了一个大洞，何荷顿时明白了，这是为了清扫地面的炸弹。
　　　　余占生与何荷搀住博巍的胳膊，拖着他在陆青身后走。
　　　　博巍疼得大叫。
　　　　何荷想停下来找到更好的办法，但是那些黑色物质已经爬过楼顶，像巨浪一样翻滚着，似乎要把大家吞没。

　　后面有人猛地拽何荷，她一下子摔倒在石头地面上，松开了抓住博巍的手。
　　　　何荷反过头来看到周子斐正俯视着她，已经疯了，把紫金枪举在她的头顶，想要用枪柄砸碎她的脑袋。
　　　　何荷赶紧一滚，接着听到枪柄砸在地面上的声音，然后她看到一堆人拥了上来，接着农汝霖把周子斐摁倒在地，制服了他。
　　　　但是周子斐平时就很有力气，这个时候在摄世魂术的控制下更是疯狂，他一脚踹在农汝霖的小腹上，把他踹到了大街中间。
　　　　喀喇喇一声响，一个障碍光束被触发了。四条连接在大楼墙壁上的钢索穿破石头路面，吧啦一声弹了出来，把农汝霖给兜在里面，他立刻血流如注，原来那些钢索上有铁刺。
　　　　何荷大声喊着叫他不要动。
　　　　这时黑色物质散发出浓重的脚臭味呛得她喘不过气来，原来它已经涌到了最高处，马上就要落下来了。
　　　　陆青和班芊一用紫金枪打穿了街角一处大楼的门锁，接着朝兜住农汝霖的钢索开枪，其他人则一起制服了周子斐。

　　何荷返回到博巍身边，和余占生一起把他拽入到屋子里，大家一起穿过大厅，穿过挂满了这家人画像的一个睡房，进到铺了大理石地面的厨房，然后大家都倒在地上。
　　　　卡布和卡洛夹着周子斐随后走了进来，后者还在拼命地挣扎。戚嫦已经设法给他戴上了手铐，可是这只能令他更加疯狂，没办法，他们被迫把他关进了一间小屋子。
　　　　大厅的大门突然啪啪作响，随着一阵惊呼声和脚步声，其他人也跑到了厅廊，紧接着那黑色的大浪咆哮着经过了门口。
　　　　在厨房里，大家能听到门窗发出的吱吱嘎嘎的声音。那股脚臭味充斥在空气中。
　　　　任凤生扶着麦拉走了进来。
　　　　班芊一和克达紧跟在他们后面踉跄着走进来，一边咔咔地咳嗽着。
　　　　“陆青！”何荷尖声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