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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过去的事永远无法回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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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救治处,何荷发现楼君霞也遇到了与她一样的情况,她也是快要气疯了。
何荷把科茹堡主的话告诉她,“也许你也该参加训练。”
“好吧,我训练。就算让我一个人飞到该死的九宫城去,我也一定要去。”楼君霞牙齿咬得咯吱响。
“训练的时候你可最好别这么说。不过如果到时候碧金车由你开,我还是挺高兴的。”何荷说。
楼君霞咧开嘴笑了。
何荷感觉她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小但是却十分重要的转变。她们之间也许还称不上朋友,但盟友应该可以说得上是了。
对,就是盟友。她们互相需要。
第二天早上辰时二刻,当何荷与君子霞去报到参加训练时却当头挨了一棒。
她俩被安排在一个刚开始进行训练的小组里,里面都是十岁左右的小屁孩,她俩真是觉得丢死人,可是在实际训练中,他们却表现得比她俩强得多。
陆青和其他被挑选参加战斗的人都进行了更高一级的训练。
她们先做伸展运动,何荷的伤口挺疼的,接着进行了一个时辰的力量训练,她觉得疼痛难忍,然后又跑了十里,这时她已经疼得要死要活了。
即使楼君霞一直在不停地羞辱她,她也不得不在跑了三里路之后放弃了。
“我的肋骨很疼。”何荷向训练官解释道。她是一个话不多的中年女子,大家都叫她郁秋战士,“上面还有瘀伤呢。”
“嗯,我告诉你吧,何荷战士。那些伤要靠完全自己好的话起码还得一个月的时间。”她说。
何荷摇了摇头。“我没有一个月的时间。”
她上下打量着何荷,“难道大夫没有给你治疗吗?”
“需要治疗吗?”何荷问道,“他们说瘀伤慢慢自然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如果你自己要求的话,大夫还是有办法让你好得快点儿的……我警告你,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告诉何荷。
“求你,我要回到救治处去。”何荷说。
郁秋战士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写了个条子,然后就让她直接回到救治处去。
何荷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想再错过训练,保证道:“我下午训练的时候再来。”
郁秋只是撇撇嘴。
何荷平躺在病床上,几十根银针扎在她的肋部,每根针上熏着艾条,她咬牙坚持着,真恨不得叫大夫再给她用点黑冰露。
最近她都没有用黑冰露,她知道这东西虽然能镇定止疼,但用多了终归不好,但是为了楼君霞,她一直都还有留着,但是被大夫发现之后给收走了。大夫们认为她没必要再留着这些了。
大夫告诉她还要忍耐两天,何荷咬牙说没关系。
下午的训练是不可能参加了,在病房里的夜晚真是难熬,睡觉是不可能了。何荷觉得甚至可以闻到她肋骨周围的一圈肉被灼烧的味道。
何荷为了黑冰露被没收掉向楼君霞道歉,她挥了挥手表示无所谓,说反正总会有这么一天的,但是到了凌晨寅时,她衡山会所有花哨的骂人话就雨点般朝着何荷砸了过去。
不过,到了清晨,楼君霞还是把何荷从床上拽起来去参加训练。
“我恐怕不行。”何荷不得不承认。
“你行,我们都行。我们是胜利者,你忘啦?无论有多难,我们都活下来了!”楼君霞冲何荷咆哮道。
何荷看她病恹恹的,脸色灰里透青,身体抖得像筛糠似的,实在是想象不到刚才咆哮的人就是她,便赶紧穿好衣服。
她们靠着胜利者那股子拼劲来完成上午的训练。当瓢泼大雨从天而降时,何荷觉得楼君霞快要不行了。她面如死灰,好像已经没有呼吸了。
“这只是水而已,要不了我们的命。”何荷说。
楼君霞咬紧牙关,脚踏在泥地里。
雨水浸透了衣服,她们在操场的泥地上艰难前行。
何荷跑了五里路之后不得不再次放弃,她拼命忍着才没有把衣服脱掉,那样冰凉的雨水就会打在她灼烧的肋部皮肤上让她舒服点。
中饭是在野外吃,吃的是泡了水的鱼和青菜,何荷强迫着自己往下咽,楼君霞则吃了一半就都吐了出来。
下午,她们练习组装紫金枪。何荷总算勉强完成了,可是楼君霞的手抖得厉害,没法把枪组装起来,郁秋一转身,何荷就帮她弄。
虽然雨没有停,但是下午总算有进展,大家开始练习射击。
何荷松了一口气,终于轮到她最擅长的部分了,她把射箭的技巧全部都用上了,等到结束训练时,她的射击成绩是全组第一。
何荷与楼君霞回到救治处,刚进门时楼君霞就说:“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们不能再住在这里了,大家都把我们当成病号。”
这对于何荷来讲不是问题,她可以回去和母亲妹妹一起住,但是楼君霞没有自己的房间,因此当她要求离开救治处时,大夫不批准,理由是她不能一个人住,求了好久都没有成功。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和她住一个房间吧。”何荷帮着求情。
开始的时候,大夫不同意,但是后来她们把申祖庚也搬过去帮着她们说话,最终,楼君霞与何荷一起住到母亲妹妹对面的房间,而且母亲与妹妹跟大夫保证会对她们的病情加以留意。
何荷冲了个澡,楼君霞则用一块湿布擦了擦身子之后就打算在屋里四处看看。
当她打开了何荷盛放个人物品的抽屉时,她赶紧把它关上了,并且说着“对不起。”
何荷想着楼君霞的抽屉里除了苍狼堡发的几件物品便再无其他了,不由得心里一软,便轻声说,“没事,你想看就看吧。”
楼君霞听到这话,立马又笑嘻嘻把抽屉打开了。
她仔细地看着陆青、妹妹和母亲的画像,又打开了乌银伞,拿出里面的导引器,把它套在她的小手指上。“看见这个我都觉得口渴。”
接着,她看到了周子斐给何荷的珍珠。
“这就是……”
“是的,还是留下来了。”何荷不想提起周子斐。训练的好处之一就是让她可以不想周子斐。
“申祖庚说他已经好多了。”楼君霞说。
“也许吧,可是他变了。”何荷说。
“你也变了,我也变了,任凤生、申祖庚和郭鼎都变了,更别说安玥了。比赛场使得我们所有的人都人不人鬼不鬼了,你没发现吗?难道你还觉得你自己是那个自愿替妹妹参赛的小姑娘吗?”楼君霞问何荷。
“不是了。”何荷想了想之后坦然承认。
“给我治疗的那个大夫说得对,过去的事永远无法回头了。我们还得照样活下去。”楼君霞把何荷的物品小心放回原处,然后爬到她对面的床上,这时正好到了熄灯时间,“你不怕我今天晚上杀了你?”
“不会,就像我不会杀你。”何荷回答。
然后她们俩都笑起来。
她俩都累得快要垮掉了,何荷想,如果我们明天还能从床上爬起来,那可真可以说得上是奇迹了。
但是到了第二天,她们竟然还真的爬起来了。
一周结束后,何荷肋骨的伤已经完全康复,楼君霞也无需帮助完全能自己组装紫金枪了。
一天训练结束时,郁秋对她们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姑娘们,干得不错!”
她们通过训练之后,楼君霞嘟囔着说:“赢得天命之战都比这里还容易点。”可是她的脸上还是露出了喜色。
她们去就餐间吃饭时心情挺畅快。
陆青在那里等着她们。
就餐间今天会供应一份丰盛的炖牛肉,何荷特别高兴。
“今天早晨刚运来的食物。”雷大婶对何荷说,“这是真正的牛肉,从素问宫运来的,不是野狗肉。”
“某些人以前可说不爱吃牛肉。”陆青在一旁讥讽道。
何荷她们与任凤生夫妻俩和阎芳坐到了一起。
任凤生婚后发生了巨大的改变,那个原来的他,何荷在宿命对决赛之前遇到的那个外形颓废但是令整个九宫城的怀春少女都痴迷的人,那个比赛场里神秘的盟友,那个精神崩溃却在不停帮助她的年轻人,已经变成了一个精神焕发的小伙子,第一次显露出他不事张扬、温良随和的性情。
不管是走路还是吃饭,他总是拉着安玥的手,一刻都不公开。
何荷觉得他好像从来就没有打算过松开。
安玥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
虽然有时候她还是会神情恍惚,精神游离到另外一个世界里,但是任凤生几句话就能把她拉回到大家身边。
阎芳,这个何荷从小就认识但却没有十分留意过的女孩,在她看来也已经长大了。有人把婚礼当晚周子斐对何荷说的话都告诉了她,但是她却没有四处传扬。
申祖庚说,每次周子斐疯掉说何荷坏话的时候,阎芳总是站在何荷一边维护着她。她责备周子斐全是因为九宫城的折磨才让他有了错误的看法。
她对周子斐的影响比任何人的都大,毕竟他们从小就相熟。
虽然何荷认为她对自己的夸赞过了头,但觉得还是应该好好感激她。
何荷很饿,觉得加了土豆炖出来的牛肉真好吃,必须极力强迫自己慢慢吃。
在整个就餐间,她感觉到了一顿丰盛的食物所带来的魔力,人们因此变得更和善、更幽默、更乐观了,它对人心灵的调节作用胜过医药,提醒着人们,生活并不全然是个错误。
所以何荷尽量放慢速度吃,加入到人们的谈话中去。
她扒拉了一口米饭,夹了一块牛肉放在嘴里慢慢嚼着,同时听着任凤生讲他小时候和一帮小伙伴给乌龟做绿帽子喊“戴绿帽子的龟儿子”的趣事。
何荷笑着,吃着,却没有注意到他已经站在那里,站在桌子对面楼君霞旁边的空位子后面正在看着她。
当何荷看到他时,嘴里的食物一下子卡在喉咙里,弄得她咔咔咳嗽起来。
“周子斐!太好了,你竟然出来了……你能到处走走了!”阎芳大声喊着。
两个大块头护卫站在他身后。因为他两手之间拴着一根锻炼,所以他很笨拙地端着饭碗,两手尽量保持平衡。
“那个漂亮的手镯是什么?”楼君霞问。
“我还不值得信赖,没有他们的允许甚至不能坐在这里。”周子斐说着,扭过头,看了看背后的护卫。
“他当然能坐在这里,我们都是老朋友了。”楼君霞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护卫点了点头,周子斐才坐了下来。
“周子斐和我在九宫城时的牢房是挨着的,我们很熟悉彼此的喊叫声。”楼君霞淡淡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