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即是受》辛木

13、第十三章

　　“父亲大人叫你俩去他的书房。”苏亚飞抱着胳膊斜斜的靠在一棵树上，冷冷的说道。
　　听到是苏方立叫自己，亚廉冷下脸来，还有些赌气的说道，“怎么，他还想亲手杀了我？”见弟弟这么说自己的父亲，苏亚飞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亚廉，不是所有事情看上去都如表面那样简单，有时候，不要完全相信自己的眼睛，爹爹他……”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亚廉生硬的打断苏亚飞的话，起身朝阿岚温柔的笑了笑，“阿岚，我送你回房。”
　　“还是去你父亲书房一趟吧，无论怎样他都是你的父亲，说不定，当初他真的是有苦衷…….”阿岚拉住亚廉的手，柔声劝道，“听话，就去书房一趟。”
　　在阿岚百般哄劝下亚廉终于还是同意与他一同前去书房见父亲。
　　书房内
　　只披了一件月白外袍的苏方立，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倔强的站在一旁的亚廉和尴尬不知所措的阿岚。
　　最后阿岚还是硬着头皮站出来朝坐在檀木椅子上的苏方立深深做了个揖，“晚辈岚如煜拜见伯父。”
　　“你就是那个让我儿子和我大吵一架的混小子？”苏方立暗中打量着阿岚，见这少年虽面色苍白、手脚虚弱无力，可与生俱来的那份处变不惊，从容淡定却丝毫没有减弱，“你和亚廉是什么关系？”
　　“这………”没有想到苏方立会突然问这个问题，阿岚一时间不知要如何作答，毕竟，这世上能接受同性之恋的人还是少数。阿岚下意识的看向亚廉。
　　“这和你没有关系，你把我们叫这儿来到底什么事？”亚廉不耐烦的打断那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
　　“我只是想知道他对你而言到底有多重要，否则，我会觉得这龙须草和功力我拿出的太委屈。”苏方立的话一出，下面的两个人立刻齐刷刷的望向他。
　　“你会这么好心？”亚廉不相信的皱起眉头。
　　“我只要一句话，他对你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苏方立沉下脸，严肃的问道。
　　“他是我的命。”与自己的父亲对视半响，亚廉以挑衅的态度傲然说道。
　　沉默，苏方立大概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可沉默过后，他还是一拍桌子，点头同意的这个理由，“好，就凭这个我救他，但……..龙须草需要灵蜍的血做药引…….”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好心，”听到需要灵蜍的血，亚廉不禁提高的音声，有些愤怒，“灵蜍早在十几年前就灭种了，你让我上哪去找它的血？”
　　“不，他还没有绝种，传说天山派世代供奉灵蜍，就算灵蜍真的快要绝种了，但天山派最起码会有一只。”看了看那张与妻子一模一样，但表情却截然相同的脸，苏方立叹了口气，声音不自觉地温柔起来，“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在你寻找灵蜍的时候，我会把他冻在玄冰床上，两个月之内，你找到灵蜍带回来，我给这小子解毒。”
　　“如果我找不到呢？”
　　“那就是这小子命不好，什么毒不好中，偏偏中无眠散。”苏方立字字犹如千金之重，压在两个人的心头，亚廉有些心动。看见亚廉询问的眼神，阿岚温柔的笑着点点头，“我相信你。”
　　“明天你就出发去蛇山找你外公，他知道天山派究竟地处何方。”这些话好像耗费了苏方立所有的气力，他有些疲惫的用食指按揉着太阳穴，“夜深了，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去歇息吧。”
　　阿岚拉着不情愿的亚廉朝苏方立鞠了一躬，推出房外，在门口，亚廉犹豫半天，还是倔强的来了一句，“不要以为你同意救阿岚，我就会原谅你。”
　　听到儿子这样的话，苏方立剩下的就只有苦笑。
　　清晨
　　亚廉收拾好包袱，换上他标志性带着高傲的红衣，在门口与阿岚道别，“阿岚，你相信我，两个月之内我必定带着灵蜍回来。”
　　“我相信你，”阿岚笑着摸了摸亚廉的脑袋，有些担忧的嘱咐道，“你要小心一点，我不在你身边，凡事要多留个心眼儿。”
　　“恩，婆婆妈妈的像个老婆婆。”亚廉佯装厌烦的拨开阿岚的手指，“不要老把我当成小孩子，我自己可以判断。”“我走了。”最后不舍的看了几秒阿岚的脸，亚廉深吸一口气，转身上马。
　　“等等我，亚廉哥哥~”苏亚飞快步跑出苏府，骑上仆人给牵出来的疾风，“天哥不放心你，要我陪你一起去。”
　　“他人呢？”提到天哥，亚廉朝苏府里看了又看，也没看见他熟悉的紫色。
　　“在那呢~”苏亚飞用手指了指苏府的大门后，小声说道，“天哥真是别扭，明明担心你，却还不肯让你知道。”
　　“走吧。”看了看门后，看了看苏府，最后看了看一脸不舍的阿岚，亚廉提起缰绳，策马离去。
　　红衣少年意气风发的策马离去，阿岚看着亚廉发丝飘荡，神采飞扬的背影，心中隐隐有着疼痛却又带了些甜蜜。比起初识，亚廉变得越来越坚韧，越来越勇敢，身上的光芒也越来越耀眼，阿岚好怕双手沾满鲜血的自己，无法再站在这样耀眼的亚廉身边。
　　亚廉和苏亚飞策马狂奔了两天，体力不支的马儿终于在蛇山脚下停了下来，苏亚飞心疼自己两天瘦了一圈的爱驹，无比埋怨的噘起了嘴，“二哥，你救人心切我能理解，但你也要顾及一下马儿的感受啊~”
　　感受到弟弟的大眼睛里投射出的那怨恨的眼神，亚廉白了一眼弟弟，皱着眉头说道，“哪那么多废话，现在去附近的村庄里买些干粮和上山的装备，一会儿就上山。”
　　“不是吧，现在已经快天黑了，这时候上山太危险了，等明天天亮了在上山也不迟啊。”苏亚飞对自己这个自从苏府出来就一直心急火燎的二哥彻底无语，试图想要把正确的思维灌输给他。
　　“那你明天在上山吧，现在我一个人去。”冷冷的扫了眼苏亚飞，亚廉径直走进一家农户的院子，朝主人买来一些水袋干粮。，“喏，这些是你的，你等明天再上山吧。”亚廉丢给苏亚飞一袋水和一包干粮后，自顾自的装好自己那份，朝蛇山走去。
　　“哎呀，我真是怕你了，等等我~”苏亚飞在后面瞪着眼愣了半天，才不情愿的撇撇嘴把干粮水袋揣怀里，小跑跟了上去。
　　太阳还没有落山，依靠着斜斜挂在西边的最后一抹光辉，两人沿着山道一路向上走，最开始还可以，因为这一代经常有山脚下的猎户走动，脚下还有一条细长的人为地小路，可越是往山里走，人际越罕至，路也越难走，到最后，两人不得不拔出随身的匕首，自己动手劈开前方长过胸口的小灌木、野草等等植物。
　　“二哥，你说外公怎么会住这种地方啊~”劈了一会儿胳膊酸疼的苏亚飞又开始嚷嚷起来，走在前面开路的亚廉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尽力无视身后的小烦人精。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最后直到一点光也照不进山里，两人只好抹黑前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人终于走出了那片茂密的灌木丛，来到一块被苍天大树围成一圈的空地上，这空地上与这座生命力旺盛的蛇山大不相同，因为这里光秃秃的只是土地，只零星的生长了几颗小草。
　　筋疲力尽的两人又抹黑捡了些树枝树杈，把它们都堆在一起，“喏，火种。”苏亚飞讨好的从怀里拿出一盒火种。亚廉看了他一眼接过火种。
　　因为山里湿气比较重，树枝的外皮都含有大量水分，亚廉拿着火种点了半天也没把树枝点燃，这时苏亚飞又从怀里掏出了个瓶子递给亚廉，“二哥，用这个，它好点。”
　　亚廉在黑暗中暗自翻了个白眼，想起临走时阿岚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一样担心，现在这个小自己两岁的弟弟又好像准备很齐全的样子，亚廉不禁想夺回点当哥哥的面子，“我还不知道它好点着。”一把夺过瓶子闻了闻，原来是酒。亚廉不客气的把酒洒在树枝上，果然，有了助燃物的帮助，树枝瞬间燃烧起来。
　　有了光亮后，亚廉这才累极的坐了下来，对身旁的苏亚飞淡淡的说道，“小飞，今晚就先在这勉强过一宿，等明天在继续上山吧。”
　　“哦，好耶，终于可以休息了。”也是疲惫至极的苏亚飞从怀里拿出干粮，就着水香香的吃了起来。
　　正当两人完全放松的吃着简陋的晚餐时，一个窸窸窣窣的声音缓慢的靠近了这片火光，在不远处的灌木丛停了下来。
　　“小飞，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亚廉疑惑的问在那边正吃得尽兴的小飞。
　　“什么声音？”咬了一大口满头，小飞口齿不清的问道。
　　“就是……..”正当亚廉不知到底要怎么形容这种声音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开始响了起来，而且离两人越来越近了。小飞费力的咽下馒头，瞪大眼睛和亚廉对视着，耳朵仔细的聆听着诡异的声音。
　　好像是从这边，又好像是从那边，两人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受这不同寻常的声音，突然觉得这声音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