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室栖雏》潦小草

11、得知真相

　　我的脚步停了下来。
　　四周的空气好像凝固一般，吕平在这凝固的气氛中又不紧不慢的开了口：“死了，还是疯了？”我头皮发麻，脚像是生了根动也动不了。
　　“你什么都知道。”我紧咬着牙说道。吕平轻笑一声：“你能平安回来，他便逃不过这两种结果。”我扭过头，眼泪忍不住的涌上来，只得狠狠地咬住了牙忍住，用狰狞的连自己都分辨不清的声音狠狠说道：“纵然牛远道死了还是疯了，总好过你这个衣冠禽兽！”说罢，再也不想看吕平的模样，转身跑出厅房。
　　我在吕府的院中止不住的奔跑，秋日的风飒飒地拂过我的发边耳际，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掉落下来。我早该猜到，早该猜到！从得知匕首有毒的时候就应该猜到！可笑，真是可笑！亲生的女儿便是被这样拿来做诱饵的！原来，这吕府中人人都知道的一个钓鱼的游戏，只有我不知道，只有我！
　　院中的下人们都惊讶的看着我，聚在一边对着我的背影指指点点。我却没空理会这些眼光，脚下像着了火似地一刻不停地跑着，泪珠子一颗颗的滑下来。这一刻，我脑海中出现了牛远道抚摸素荷墓碑时的满脸柔情和吕平衣冠楚楚面具下的满心狰狞。两个画面在我脑海中不停的闪现，不停的交叉，让我心里涌上满腔潮水般的内疚。
　　我飞也似地跑到萧何的竹楼下，猛地停住步子，止不住弯下腰大口的喘着气。须臾，我抬起头大喊：“萧何，你混蛋！你给我出来！出来！”说罢，浑身的力气都仿若被抽光了一般，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呜呜的哭个不停。
　　过了片刻，我泪眼朦胧中看到一双黑布棉面的靴子立到了我跟前。萧何轻轻蹲下身来：“丫头，萧大哥不知，真的不知，若知道，怎会不陪同你前去？”我抽泣着抬起头：“真的，你真的不骗我？”萧何苦笑了一声：“当真，这是你家家事，吕公又怎会轻易让外人得知？”我愤怒地叫喊：“牛远道身份寒微！吕平缺人保护吗？为何以我当诱饵千方百计的除掉他！”萧何站起身来缓缓说道：“牛远道气力极大，功夫也不弱，当年因为你娘逝去屡次三番来吕家闹事，怒火之下打死吕家多人，吕公在乡中声明顿跌，不得不搬迁至此，今年初吕公知他寻来此处，定时知此才出此计策。”我低下头不语，何等的父亲愿意让女儿以身试险！名声，又能换来什么！
　　萧何看出我的羸弱和不甘，一把拽起我往我房间方向走去：“快去歇息着吧，以你这样闹法，又能改变多少，还是先养好身体要紧。”我任他拉着向房间走去。的却。两天的奔波加上连惊带怕的，我身体早已是不堪重负。
　　一进到我的小房间，我便一头向着床上栽去，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昏昏的睡了过去。迷蒙中，只听得萧何一声叹息。
　　这一觉睡得极沉，我似是失去了知觉似地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黄昏。朦胧的醒来时，黄昏的霞光照的室内生辉不已，一道人影坐在我床前。我努力的睁大眼，待看清了来人是吕嬃之后，便把头转向内侧不愿再看她。
　　“姐姐，嬃儿不是没有劝阻过，嬃儿不想的，可嬃儿怎么劝他们都不听。姐姐，你莫要，莫要再怪嬃儿了。”低低的抽泣声在我身后响起。
　　我无奈的转过身，坐直了。看着她一脸梨花带雨的样子，只得认命的叹口气：“怪你，我又怎么怪你呢？你毕竟也无能为力。”说罢，抬起手拉住她：“别哭了，我平平安安的回来了，不是么？姐姐我上回没饿死，这回没遇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怎会怪你！”吕嬃“哧”的一声破涕为笑，反手拉着我说：“姐姐不怪嬃儿，嬃儿就放心了，嬃儿以后，定会保护姐姐的。”
　　我看着吕嬃一脸稚气纯洁的样子，不禁暗自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不管怎样，终究没死。
　　可是满心满脑，都浮现起牛远道抚摸着素荷墓碑时浓情满满的样子，还有，还有那个救了我的少年韩信晨光下笑得宛如露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