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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又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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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燕子不见了!”曹吧酒吧,方天涯拉着蒲一永急道。
蒲一永黑着脸,“你看不到我现在非常忙吗?她是鸟,不见了,可能是饿了找虫吃去了呗。”曹吧酒吧的生意是真的好到爆,现在蒲一永左右手都拿着东西,就方天涯叫住他的这一会,已经有几个客人开催他叫他了。
“什么酒最贵?我全点上,有会员我充会员,这样有优惠吧?你在陪我在这,我们把事讲清楚。”方天涯一股暴发户勾搭贫穷服务员的做派,蒲一永是那个视金钱如粪土不屈的服务员?
当然不是。
“好的,方先生,你先稍等一下,我送完别人的单,马上过来。”蒲一永乐呵呵一笑。
“哪桌点这么多酒?”曹爸惊道。
不仅是酒,还有各种吃的,都是按照最贵标准来的,方天涯有钱。
“一个冤大头。”蒲一永指指方天涯的方向。
“不能这么喝的,一永你还是……”蒲一永打断道:“不是一个人。”曹爸顺着蒲一永视线看过去,匆匆赶来的,是他儿子。
“爸。”
“你今天提前下班?”
“请假。”
“不舒服?”曹光砚可谓敬岗爱业的劳模一个,突然请假,曹爸颇为担心。
“没有,是因为他。”曹光砚问:“你急匆匆地发讯息叫我回来干什么?”蒲一永上前勾住曹光砚,低声道:“请你喝酒。”
“我不会喝酒。”“那喝果茶,吃点东西嘛,加班太多会猝死的,我可不想你以后也来麻烦我。曹老板,我带着小曹老板放松一下,应该不算旷工吧?”
蒲一永当面勾搭他儿子,还在征求他的意见?那曹爸当然是,选择同意啦!他早劝过曹光砚不要那么拼命工作,身体迟早会熬不住的,可曹光砚听不进去,他正苦恼呢。曹光砚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品学兼优,听话懂事,成熟稳重,这些都是贴在他身上的标签。
别人都羡慕曹爸有这样的好儿子,而曹爸则希望,曹光砚可以稍微放松一下,孩子气一点,任性一点,不要把自己锁死在好学生的标签里。
想去游乐场玩就去游乐场玩,想追中二漫画就追中二漫画,想做的事情就去做,活得鲜活潇洒些。蒲一永的出现,成功带动了曹光砚,曹爸当然乐得其见。
“走吧,陈楮英说她那边整理好了,不过晚上要去跑现场,不能过来,待会传视讯和我们说,李灿也来。”
店里忙,蒲一永还是叫了人帮他代班一下。
蒲一永拉着曹光砚坐到方天涯那桌,曹光砚跟方天涯礼貌性地打了一个招呼,方天涯脸很臭。
“你哪来的钱?”曹光砚压低声音问蒲一永,曹爸给蒲一永的工资不低,但蒲一永大部分用来还债了,平时一向兜比脸干净,需要靠他和陈楮英救济。
“他买单,我请客。”蒲一永笑容十分开朗,与方天涯形成了鲜明对比。“你说是不?”蒲一永还问他?方天涯真想一个白眼甩过去,但想到自己有求于蒲一永,也确实是自己先开的口,便只能硬生生把冤大头的气咽下去,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句。
曹光砚察言观色,猜出个大概,抿嘴一笑,“你请客,那我可要多吃点。”
“吃!”
“永哥,曹医生。”李灿打扮随意,一点都看不出网红美妆博主的样子。陈东均没来,他现在很忙,五年时间,他从宾馆实习到开宾馆。
李灿坐方天涯旁边,“又见面了,抛骨头的小红——同学。”李灿差点嘴漏叫成小红毛,这要怪他永哥和他聊天的时候,老是小红毛小红毛的喊,导致李灿下意识觉得方天涯就叫小红毛。
“方天涯。”方天涯眯着眼凑近,十分不确定地问:“你是那个美妆博主?”
“嗯,没化妆。”
除开声音,完全一模两样,十八岁的方天涯,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亚洲三大邪术的带来的震撼。
“怎么做到的?”方天涯好奇心作祟,谈到专业,李灿当然得吹两句,但牛皮还没开始吹,就被方天涯否了,“不对,这不是正事。蒲一永,现在该讲正事了吧。”
钱都花了,是该走点正经剧情了吧!
“她是不会轻易消失的。”蒲一永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装逼开始,“是因为还没消除执念?”曹光砚问。
“执念消除,她也不会消失。”蒲一永沾水在桌上画下一个大圆,说:“她是这个圆。”又画下一个点,说:“一般的执念是这个点。”
“你们懂吗?”
并不是很了解所谓执念的方天涯和李灿一脸懵逼,当然,他们不理解,跟蒲一永装逼式的讲述也有关。
“你的意思是,她是由很多的执念构成的集合体?”演过的第一季的曹光砚快速抢答。
“还不错。”蒲一永表扬道。
方天涯和李灿:“……”
提问:为什么李灿演过第一季也见过执念,却什么都不知道?
答:李灿怕鬼,李灿怂,不敢向蒲一永问这些。
“意思差不多,单个人的执念所产生的力量,一般来说,都很弱鸡,不用我们来消除,它自己就会消失,对我们的生活造成不了多大影响。执念深到能像何雨桐和刺青那样成型的,是极少数。”
方天涯和李灿:何雨桐是谁?刺青又是谁?
“但是,无数相同的执念聚集在一起,便会产生强大的力量,成为像河神和路标他们那样的存在,可以庇护一方,类似你们人类所说的神。白燕子也是这样形成的,她算很强大的神,身上聚集的执念颇多,比黑衣老太婆都厉害。除非那些在她身体里的执念全部都被清除掉,不然她是不会消失的。”
方天涯问:“她是因为面馆的愿望墙而存在的?”
“不是,愿望墙的愿望太……”“永哥永哥,先打断一下,什么叫执念?”李灿才理解的第一步。
“一种生命情感的具象化。”曹光砚沉声答道。
“啊?曹医生,你讲通俗一点。”
“简单来说,执念就是人心的遗憾、思念、愤怒、嫉妒等等情感,所映照出来的具象化生物。像一个母亲失去了孩子,时隔多年都一直走不来,那她对孩子的思念就可能幻化成具体的执念。”曹光砚认真解释。
“哦哦哦,所以永哥现在做的事,是化解消除执念,我们湾湾也有自己的夏目贵志吼,永哥应该取个名叫不良执念清除师?”
“不良执念清除师,这名字酷啊。”蒲一永十分赞赏地看着李灿,李灿一脸骄傲,他还是有点文化在身上的。
方天涯不满道:“蒲一永,你把话说完啊,愿望墙的愿望太怎么了?”
“太杂,升职赚钱、生老病死、男女婚恋都有,不纯粹的祈愿是难以形成执念的,不然许愿池的王八早位列仙班了。”
话毕,方天涯陷入了深深地思考当中,在没有发生这些事前,他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无神论者。在人类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涌现诞生过不少神话故事,盘古女娲、耶稣盖亚、拉和梵天,许许多多的人信仰崇拜他们,信仰共同神明或教旨的人聚集在一起,形成宗/教,其力量不可谓不强大。
方天涯认为神不存在的理由很简单,极大部分忠诚信仰神明的人,在面对战火、天灾、生死时,虔诚地祈祷着神明的保佑,但神明却什么都没做。枪口在前,信徒向他的主求救,子弹还是会无情地穿爆他胸口。
“按照这个说法,那宗教是真的?神明也是真实存在的?”方天涯提出来一个超纲的问题。
蒲一永很懵,这问题他没答案可以对抄啊。
还好,来电铃声及时拯救了蒲一永,是陈楮英,“先谈正事。”
打开视讯,陈楮英一副被工作摧残到生无可恋的衰样。
“时间紧,我把我收集到的信息说个大概,方志强,原名方建国,根据信件信息可知,他是大陆江浙地区的人,老家附近有个叫猫儿井地方。母亲未曾提及,父亲有肺痨病,在他来台湾以后,应该病逝了。蒲一永和方天涯你去找一个叫‘周慧’的女人,她应该是方天涯他亲阿嬷。”
“李灿,你把我发给你的那个几个词,发网上问问是江浙哪里的方言。光砚,你后天去有书咖啡店约个会。”
“不是,为什么曹光砚的任务是出去约会?”蒲一永不解道。
“不是约会,是色诱。上次送光砚蛋糕的那个女生,她是我表妹是同学,我表妹说她是大陆转过来的,还刚好是江苏人。我们对江浙地区都不了解,找个本地人问问,疑难能少点。”
“你可以直接找她问呀?”为啥一定要出卖曹光砚的色相呢?蒲一永不懂。
“我也想,可我表妹说,那个女生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她问过,被拒了。”
“不喜欢和人打交道,还会搞十几年前偶像剧送蛋糕情书的那套?”蒲一永深感不信。
陈楮英半开玩笑的说:“那可能是真爱的力量吧。”
“不过,光砚,去不去看你啦。有书咖啡店就在你爸酒吧的斜对面,她天天去那,坐在窗户口,你应该知道她的意思,不问这事,给她一个确定答复也好。”
“我去。”
有时候,太受欢迎了也是一种烦恼啊!曹光砚想着。
“好,我先忙,你们加油查!”
“什么意思?”蒲一永茫然问道。
“喜欢他的意思呗,坐那可以看到他上下班,感觉上拉进了和喜欢的人距离。”方天涯答道。
“是这么嘛?”蒲一永低声喃喃。
曹光砚原来这么受欢迎?蒲一永戳着鱼丸回想高中那会,学校有人整活搞了一个最受欢迎男生的海选投票,曹光砚高票位居榜单第二,问榜单第一第三是谁,榜单第一他们校长假发被风吹掉的一张囧图,榜单第三是门卫大叔的爱犬阿黄。
虽然榜单的排名整活搞笑的成分多了一点,但能在一堆沙雕图片中突出重围,曹光砚同学还是有点实力在身上的。
那,不缺少追求者爱慕者的曹光砚同学为什么现在还单着呢?
“你吃这份吧。”曹光砚把他的那份卤煮推了过来,没有蒲一永害怕吃的海带,也没加吃起来涩涩的酸菜,香菇是一整颗的,兰花干挑的小块的那种,还若干他喜欢的卤煮菜,一看就是特意为他点的。
“哦,不过我这份吃过哎。”蒲一永观察着曹光砚的神情变化,他记得没错的话,曹光砚有点轻微洁癖。
“没事。”曹光砚拖过他那一份,没有嫌弃的表情。
蒲一永还注意到,曹光砚的背包上的那个蓝色长方形小熊图案的挂件,好像是他和曹光砚去游乐场玩的时候,帮忙夹的那个。
五年时间,它依旧如新?
是曹光砚换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是他记错了?还是,曹光砚有心将它保护的这么好?
不知为何,蒲一永这会,内心十分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却不敢直接问曹光砚。
蒲一永端着蓝色夏威夷,抿了一口。
“曹医生,你也喝点?”李灿手里拿的也是一杯蓝色夏威夷。
“我不会喝的。”
“尝尝味道而已,没事的。”李灿热情道。
曹光砚也想试试,便浅酌了一口,酸甜酸甜的,酒味并不重,像饮料。
“好喝。”曹光砚捧酒杯,语调轻快,嘴角上扬,他喜欢这味道。
很明媚灿烂的笑容,很奇怪,蒲一永这次没起鸡皮疙瘩,而是有些移不开视线。
一个小时候后,“走啦,曹光砚你不能再喝了,我们回去。”蒲一永要拽着曹光砚起来,曹光砚不愿起来,不满道:“我还能再喝。”
喝了第一口以后,曹光砚的好奇心成功被激发,几乎桌上有的酒,他都试了一遍。
新手这样喝酒,除非天赋异禀,不然指定会醉。
“再喝我把你这个丢掉。”蒲一永拿着曹光砚的背包,威胁道。
曹光砚委屈道:“不要丢啦!”
“那跟我回去。”
曹光砚乖巧点头。
“曹伯伯,曹光砚喝醉了,我先送他上去,待会下来收拾。”
“好好。”
蒲一永像钓鱼一样,拿背包做鱼饵,钓着曹光砚这条鱼。楼梯走到一半,蒲一永突然停住了,曹光砚直愣愣撞在他后背上,很是不解。
蒲一永转过身来,面对曹光砚,曹光砚就那样直勾勾看着他。蒲一永感觉,自己的心脏上有很多蚂蚁在爬,很痒,可隔着血肉骨头,他抓不到,更痒了。他向来不是矫情的人,想问什么,问清楚就是了呗。
“这是哪来的?”蒲一永指着背包上的吊饰问。
“游乐场抓到的。”曹光砚如实回答。
“谁抓给你的?”
“你,我后来去抓过好多次,果然是骗钱的东西,我一次都没抓到过。”
“你再去抓——是想换掉吗?”蒲一永顿了一下。
曹光砚摇头,“不想换掉。去游乐场,是因为我想你了。”蒲一永的心脏猛得加速了,跳得那么快,肯定是为了把上面的蚂蚁都甩下来。“我怕你醒不过来,想去抓个娃娃送你做陪葬。”
蒲一永:“……”
“我就要这个做陪葬。”蒲一永作势要去扯那个挂件。
曹光砚连忙上去拦住他,“不行,它是我的,我很喜欢它,你要别的。”“是我都不行?它还是我抓给你的。”蒲一永目光灼灼。
犹豫半响,“你——可以。”曹光砚语气决然,似乎做了某种很艰难的决定。
“不过,你以后,要抓好多好多娃娃给我!”
蒲一永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曹光砚是真的喝醉了,按他平时傲娇的性格,根本说不出这话来。
“你笑什么?”曹光砚颦眉。
“我说好。”蒲一永沉声道:“快上去睡觉啦,曹医生,你别忘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哦。”
说着,蒲一永就拉着曹光砚继续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