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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醉如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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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能够用银子解决的事情,载辰是从来不会吝啬的。于是明明是最后一个到了醉如意的人,却因为银子多,坐在了二楼仅有的四个雅座上。
载辰看向其他四人,紧挨着自己的,明显是一个公子哥,见载辰看他,也回瞪过来,一脸的高傲。
载辰看到下一个人时,微微皱一皱眉,因为那人一看便是蛮子:头戴高帽,贴身短衣,长裤和革靴,一双鹰眼微眯,心中似是有无限思量。与他同坐的,也是一身蛮子打扮,只是稍微比第一个家伙年长一些。
这两个人好奇怪,这是载辰看到他们的第一感觉。明明来这种地方的人,多数是享乐,可他就是觉得这两个人却满是心事。
载辰摇摇头,提醒承锐注意着这两个人。随后又向最后那个隔间看去,轻纱遮蔽,看不清楚,但他知道那是全场出价最高之人,只因为位置得天独厚,正对前方那个玉台。
此刻那人低眉品着自己手中的茶,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超乎天地间的淡然。似是感觉到了注视,那人抬起头顺着载辰的视线看了过来。不知为何,载辰蓦然感觉有些心虚,只能匆忙回头,生怕那人瞧见自己方才的注视。
载辰胳膊一捅身边的承锐,转移注意力道。
“我说说你一个大老爷们,总是计较些身外之物。想想一会就能看到美人,你不激动吗?“
承锐眉毛抖抖,应该是你激动吧?
“卑职如果不计较钱财,那之后的几个月恐怕爷就要跟承锐流浪街头了。况且,爷别忘了此次出来的目的。”
载辰摇摇头,“和你这样一个木头出来,果然是折磨。”
承锐的低了低,载辰没注意到,继续调侃道。
“你知道吗?折子戏里讲,在江湖上混,如果搜集你最想要的消息,有一个地方是必须要去的,你可知道是哪里?”
承锐的声音细若蚊吟,有些心不在焉道。“酒楼?”
载辰哈哈一笑,拍拍承锐的肩,“怎的比我还老土。”
之后伸出手指指指脚下,看到承锐眉头果然皱起后,轻笑一声,吐出两个字,“青楼。”
打趣一句之后,载辰开始打量这醉如意。果然是繁华之极,圆弧的顶部设计,一至三楼全是中空构造。
一楼此刻挤满了看客,三楼全是客房,最独特的莫过于二楼环形的一侧凸出的玉台,碧绿无瑕,晶莹剔透。这玉台,听楼下那许多看客说来,正是专门为那头牌而建。
后方垂着一珠帘,幽然望不穿,而方才载辰感觉温润那人,正端坐其中,此处也是与舞台最近的地方,近水楼台,自然贵的离谱。而环形的另一侧,就是今晚出一千两而坐在这里看美人的四位,正如载辰几个。
此时玉台上正放着一琴,如墨般黑亮的漆面,七弦琴丝泛着冷然幽幽的墨光。载辰眸中色变,竟然是上好桐木做成,那琴弦,恐怕也极好的筋。
如此珍贵之物,竟是一个青楼头牌所有,可见此人不是有才,便是爱财。自己喜好丝竹之音,不过相对琴而言,自己更喜欢箫罢了。
忽地身侧一阵凉风而至,众人扭头一看,却是那珠帘内传来了一阵凉风,吹起玉珠,叮叮咚咚响了起来。
只见四位白衫飘曳的女子从后而出,站在玉台最边缘,广袖飞舞,迷乱人眼。
众人纷纷称奇,载辰眼角却暼到一人。正是昨日在那二爷马车上的女子,原来竟是这“醉如意”的姑娘。
“咦,下雪了?“楼下突然响起一阵欢呼。如今已是腊月,凉州本就比冀州寒冷许多,可是今年却不知为何,这早该到来的雪却迟迟不来。
载辰扬起手,接住一片随风而入的雪花,看着那一点雪白在自己手中渐渐化作水滴,心头突然一阵恍惚。
正在此时,身边蛮子一声大叫。“来了。”
载辰急忙抬头看去,屋顶不知何时开了一扇窗,如飘絮般的雪白摇曳着身姿,迷茫了众人的视线。
而此时随着飘落而下的人,仿若从天上坠下的红尘的仙子。一身红衣飘飘,乌发飞扬,眉若远黛,眸似春水,身姿飘飘,仿若不胜东风就要随之而去。
美人黑色金纹靴在那玉台上轻轻一点,纤细的腰肢一扭,旋即盈盈一个转身,周身的雪花风动而舞,向着四周飘散而来。
载辰伸手接过飘向自己的那瓣晶莹,放于鼻尖轻嗅,这雪花竟夹杂着一丝美人香,雪化香却不散。
载辰自认为在老头那里见过不少美人,却仍被面前坐于玉台的美人摄住了心神。可惜一袭面纱遮住了鼻翼以下,美人全貌不得,却有丝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
美人随手拿起琴旁的白玉簪,随意将那背后的长发轻轻一挽。额前几缕碎发迎风飞舞,像爱人的手抚摸着美人的眉眼。像是不经意间,那宽大的衣袖因抬起的双手而滑落至肩,露出如玉笋般的的胳膊。
只听得全场一声惊呼,而后又归于宁静,然而这空气之中的热气却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