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菊岛巾

8、第 8 章

　　我和金铭走进真如寺附近的一间本帮菜饭店。原本说好简单吃点东西的，可他一口气点很多菜上来。
　　“确定两人要这么多？”我问。
　　“哦。”他似乎又是恍然意识到，“算了，应该吃得完的，就这样好了，你多吃点。”
　　大概他误按三人吃饭来点的菜。
　　这当儿，我并无多少饥饿感，只觉得口干舌燥，就要了一瓶果汁来喝。吃饭的时间里，两人几乎一言未发。我因走路走得身困体乏，这会儿有点没精打采了。金铭低着头，闷声不响地吃得相当细致。饭厅墙上挂着的电视播放着新闻节目，播报人正鼓舞人心地举证说明经济飞速发展的种种可观迹象。周围的饭桌无不欢声笑语、其乐融融。我们这桌是有点冷清了，我想。
　　“这是我们两个第一次单独吃饭吧？”我开口和他说话。
　　“好像是。”他思考片刻，好像有些难为情，头也不抬地答道。说完，似乎为了掩饰脸色，立即端起了茶水杯，不停地呷起来。
　　看他这样，我便没再说下去。
　　吃完饭走出饭店，我本打算和他就此分开，他却执意要送我回住处。
　　“不是来这边有事要办的吗？”
　　“下周办也行的，不是要紧的事。”他说，“我送你。”
　　我推脱不过，只好跟着他走回地铁站。周日晚间的上海地铁线上依旧人潮如织、摩肩接踵。我们在江苏路转了趟地铁，又在虹桥换乘一辆公交，一路上也没什么交谈的机会。快到我所在的住宅区时，我又说了一遍：“回去吧，这么晚了，谢谢你来送我。”他这才停住脚步，准备返回他在浦东张江租住的公寓。
　　“如果不麻烦，我们下周还见面，可以吗？”临分手时他说，“我知道这样可能不好。”
　　“不好？”
　　听我这样问，他愣住了，似乎开始重新斟酌那句话的含义。
　　“没事，我明白的。”我赶紧接上说。
　　“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方便，见面也没问题，只是我每周的休息时间仅有一天，而这一天也要外出走路。”
　　“走路？锻炼吗？”
　　“不是。”
　　“游玩？”
　　我摇摇头。
　　“就只走路？”
　　“对。”
　　“为什么这样？”
　　“这个么，很难讲清楚，各种因素，复杂得很。反正只要走起来就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样子啊？”
　　“是呀。”
　　“那我下个周末联系你？”
　　“嗯。”
　　我们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