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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异常波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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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乐,”严邺轻声唤了一声池乐,“我们到了。”
池乐难受的皱了皱眉,“我睡了多久?”
“三个小时了,渴了吧,喝口水。”严邺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递给了池乐一瓶水,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池乐看着眼前的水蹙眉,他很想喝这口水,一上午的奔波,他现在很疲惫,但最后还是咽了一口唾沫,拒绝了严邺的水。
严邺看着池乐的样子,也不在勉强他,默默的将手收了回来。
“为什么我会睡这么久,要去干旱区的话最多两个小时就可以到。”池乐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还给严邺。
严邺看着池乐手中的衣服迟迟没有动作,在池乐打算开口催促时,严邺从隔间口的一个箱子里拿出了一套深蓝色的衬衫,将它塞进了池乐的怀里。
“临时接到实验室的通知,让我们去塞纳岛视察,说在塞纳岛西北海域的2号临时探测仪的观测范围内发现了异常的波动,让我们去调研。”
池乐微微颔首,随后又轻轻起身。刚准备说点什么,一个音节还没吐出来,就扶着严邺的肩膀开始猛烈地咳嗽,再开口时,嗓子已经哑的不成样子了。
严邺轻轻地拍了拍池乐的背。
“抱,抱歉。那我们要在这儿待多久?”池乐微微塌着腰,有些虚弱的看着严邺。
“不太清楚,但是至多1个月。”严邺扶着池乐坐下,“你把窗帘拉上,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吧,脏了。这是我的衣服,可能大了点,不过就将就将就吧。”
“嗯。”池乐抱着衣服把窗帘拉上了。
“那我先下去了,我们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换。”
“嗯,好。”
严邺闻声也没有再说什么,拿着文件箱就下去了。
等到他离开了机舱,他回头看了一眼池乐靠着的那个窗户,白色的窗帘松垮的遮着,脑海中登时回响起了池乐的声音。
那是一种很清冷的,矜贵的声音。
“怎么下来的这么慢呀,严博士。”杜飞看见严邺下来,上前欠欠地搭着严邺的肩,“和你捡回来的那个小美人说什么呢!”
严邺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杜飞的脑门,“我真是不理解了,杜飞,你到底是怎么考上实验室的博士位的。”
“嗨呀,老严啊,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你不能怀疑我的学业水平啊!”
霍恩和一个老人并肩站在不远处,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向杜飞喊到“你还装起来了,还不快走!”
霍恩旁边的老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漏出了一个慈祥的微笑,示意霍恩别生气。
杜飞一路小跑到霍恩身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不就是临时加班吗!以前也不是没加过,就当是度假了。你看这儿,青砖白瓦,环岛海路,旅游胜地啊!”
“杜飞,在我认识的人里,你真是唯一一个把加班看的如此开的人了。”
“谢夸。”
“哎你!”霍恩抬起拳头作势要打他,结果手刚抬起来,杜飞就先一步跑脱了。
霍恩看着杜飞叹了口气,回头朝严邺喊到,“你们快点跟上。”
严邺看着他们两个冤家刚才的打闹,笑着点了点头。
“谢谢。”
“不客气,这是我该做的。”
身后传来微小的声音,乘着风灌进严邺的耳朵里。
严邺转过身,望着刚从直升机上下来的少年。
衬衫好像大了一点,严邺心说。
池乐虽然只比严邺矮了一点,但身体比例更好,腿比严邺更长,就显得衣服大的很明显。
墨蓝色的短裤衬得池乐的腿很白,也因此显得池乐膝盖处的血污格外的突兀。
池乐微笑着朝直升机上的服务人员到了谢,便大步流星的向严邺的方向走去,动作麻利的仿佛感觉不到腿上的疼痛。
“感觉你下直升机后精神了很多,腿上的伤,要不要先带你去找个地方清理一下?”
“不用了,睡了那么久,血早就干了,也不怎么疼了。”
两句话的时间,池乐已经走到了严邺的身边。
这么白?
严邺看着池乐的脸心中震惊,池乐的胳膊和腿其实都没有那么白,唯独脸白的过分,若是女孩子都不需要打更白的粉底液,但现在人站在眼前,严邺才猛的发现,池乐的肤色比起白皙也许用苍白来形容才最为合适。
严邺看着池乐的脸略微有些怔愣,不过这种异样的情绪转瞬即逝,不过任然被池乐捕捉到了。
“几点了?”池乐轻轻地开口问到。
“3点左右,饿了?”
“嗯,有点。”
“等会儿我们安顿好马上就会去餐厅,你再忍忍。”
“都行,我不急。”
走了两三分钟,池乐已经能看见山脚下的城门了,还隐隐约约能看到三四个人的身影。
那个白色衣服的应该是严邺口中的杜飞,蓝色衣服的是霍恩,看着年老的那位衣装休闲,但是能看出是上好的料子,应该是岛上的富贵人家,他身边那个没见过的青年,应该是那老人的助手。
池乐在心里默默想着,给他们的身份一一对号。
“你们不是要去看那个观测仪吗,今天就去?”
“不,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上午出发。”
“哦,好。”池乐回应完严邺的话就低下了头,关于严邺他们此次计划的突然改变令池乐感到无措和不解。
先是广平海域的异常波动,再是塞纳岛西北海域的异常波动,等一下,塞纳岛的西北海域是…急流海域!那里的洋流变化小,地壳活跃性也小,严格来说不应该……
“池乐!”
“啊,什么?”池乐心里小小盘算,堪堪回过神来,恍然间意识到身旁的人已经叫了他好几遍了。
“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没有,你看错了。”
“你额头上起了一层冷汗。”
“热的。”
“……”
池乐扭过头,试图回避严邺打在身上的目光。
“现在平均气温15,你确定你是热的?”
“……”
池乐的沉默被视为最好的回答,人在嘴硬的时候总是会说出一些不切实际的话,严邺也不拆穿,只是把池乐身上披的外套紧了紧,小声嘀咕了一句。
“下次不会再带短裤了。”
可能是腿上的伤太明显了吧,又或者这种天穿短裤本来就冷了些。
到了城门口,霍恩等人站的都有些疲惫了,不过这群人中当属杜飞怨气最大。
“不是老严,你来的这么慢,我们还以为你带着小美人坐船走了呢。”杜飞话语间流露出一种懒散感。
“是你们还是你啊,杜飞,正经点吧!”严邺像管束自家孩子一样回到。
严邺扭头看着霍恩身旁的老人,开口问到:“这位想必就是蒋岛主,蒋决先生吧,此行略有叨扰,麻烦您了。”
“不麻烦,”蒋决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严博士来鄙人的小岛上也是为了岛上人的安全,是我们麻烦你们了才是。”
“这几天的住所和其他事宜有劳蒋岛主了。”霍恩洪亮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是的,不过,”蒋决把站在他身后的青年推到众人面前,“诸位上岛的时间,刚好是岛上的缪斯节,嗨,岛上一年一度的重要日子,我也是忙的焦头烂额的。这是我的小徒弟,也是我的养子,叫蒋晨,这几天他代我接待你们,这几天你们有事儿找他就行了!”
蒋晨上前一步微微鞠了个躬,“你们好,我是蒋晨。”
“你好。”杜飞上前和蒋晨握了一下手。
“好,那你们先跟蒋晨走吧,去取检测报告的人马上就回来了,我在这儿等一会儿。”
“那就有劳蒋老了。”严邺浅笑着说到。
池乐看着严邺和那位岛主浅笑的交谈,在他的种族没有这种礼貌恭维的交际,大部分情况的交涉□□谈都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
蒋晨向前一步微微颔首,“诸位请跟我来吧。”
严邺抢上前一步,“等一下,蒋先生,不好意思,我想问我们是先去民宿还是?”
“哦,先去吃饭。不过给各位安排的住所就在饭店附近,你们要先去放行李吗?”
“我们这里有个人腿受了点伤,想找个地方包扎一下。”
蒋晨向后看去,在看到池乐腿上的伤时不免震惊。
“抱歉,是我疏忽了,那我先带你们去民宿吧,那里应该会有消毒的东西。”
“好的,谢谢了。”严邺回到。
随后蒋晨带着他们穿过林荫小道,往山上走去。
塞纳岛不同于德尔伯小镇,山脚下是桃树林,半山腰是低矮稀疏的居民楼,山顶则是浪漫的白石建筑。
严邺等人跟着蒋晨坐着直升梯到了半山腰的居民区,树木绿植肉眼可见的减少。
“前面就是你们的住所了。”蒋晨指着前方的一栋中式的楼阁建筑说到,“饭店就在右巷的市集上,隔着民宿两三十米,要不让这位先生先在民宿的大堂里等会儿,我把你们送到饭店,再回来帮他处理下伤口,然后再去找你们?”
“不用了,让杜飞和霍恩先和你去,我带着他去就好了。”严邺停留了几步等池乐。
池乐缓步跟上来,因为腿伤,他一直和他们的队伍保持一定距离,所以刚才严邺说了什么他并没有听见。
等到他们都断断续续走到民宿门口,严邺拉上池乐的手就往里面走,而他身后的霍恩看着严邺眼角抽搐,“我觉得…”
“哎!等等!”杜飞赶忙上前捂住了霍恩的嘴,“你先不要觉得,先和我去吃饭,吃完饭你再觉得。”说着就直接把霍恩拉走了,迅速追上了在不远处等他们的蒋晨。
池乐看着杜飞他们离去的身影皱了皱眉,有些双眼带黑。
严邺回头看见池乐这幅样子,露出一个关切的表情,“走吧,你这伤口总得清理一下,满腿的淤伤,不处理一下会感染。”
池乐不说话,只点了点头,然后就默默跟在严邺后面,不过睡了一觉,他感觉自己比上飞机前更头晕。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民宿,一道女声的电子音响起,“欢迎来到辛德拉大酒店。”
一顶巨大的水晶吊灯正发出暖黄色的灯光,两旁有着两株绿植,不过看样子快谢了。
整个酒店的装设偏向宫廷风,但保留了大量的现代建筑结构。
“等一下,”池乐在门口轻轻拉住了严邺衣服的一个角,“你找那个小伙子要房卡了吗?”
严邺乍一想好像确实没有,不过只是消毒在大厅里也可以,而且现在人不是很多,应该也不会很麻烦。
严邺让池乐先找个地方坐,自己去前台要一些消毒工具。
前台那里并不是很繁忙,可能是因为旅客都去吃饭了,或早就已经办理入住了。
“你们是上岛做调研的吗?”前台小哥探着头看着严邺。
严邺将自己的外套给了池乐,白色的外套上还别着严邺的证件卡,而且这个时间匆忙上岛的,不是岛上原住民,就只能是被临时通知来视察的实验员了。
“是的,”严邺拿过药品后露出了一个职业微笑,“蒋先生带着我其他的人先去吃饭了,小孩儿受伤了,带他来包扎一下。”
“哦,好的,哎,我看他状态不太对,房卡蒋晨哥没有拿走,你们要不拿着房卡先入住。不过,”前台的声音变得有些犹豫,“岛上正是旅游旺季,蒋哥来订房间的时候只剩下了两间房,一间是双人房,一件是大床房,那你看……”前台小哥眼神往池乐那里瞟,严邺也顺着他的视线往池乐的方向看。
池乐一只手杵着头,细看脸上带白的同时还透着红,嘴唇则是一片苍白,看起来还有些干裂。
“大床房,谢谢。”
“好的,”前台把一张黑色的烫金房卡递到严邺手里,“房号在房卡背面,电梯在右手边。”
“谢谢,”严邺走到池乐旁边把他慢慢扶起来,他能感觉到池乐的身子现在软绵绵的。
“池乐?”严邺轻声唤了一下池乐。
“嗯?”池乐感觉自己有些头晕,四肢都提不上力气。
严邺看池乐这幅病恹恹的样子,轻轻扶着池乐来到电梯旁。
池乐被他这一推也略微清醒了一点。
“我们去哪?不消毒了吗?”池乐有些迷糊着开口。
“去房间里,你身上很烫。”
严邺扶着池乐的肩膀,“叮。”,“到四楼了,池乐?还走的动吗?”
“我又不是残了,怎么会走不动?”池乐的声音很细小,小到严邺差点没听清他说什么。
严邺勉强分辨出池乐说的话,不过这个人总是这样的,他也不打算和他置气。
“滴”
严邺打开门把池乐扶到床上,池乐一接触到冰凉的被褥就像是沙漠里的人见到水,紧紧的抱着被子,像只八爪鱼一样。
严邺从卫生间里翻找出来了一块米白色的毛巾,又用酒店里的杯子接了点水。
来到床边,他把背对着他的池乐翻过来。
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只有脸颊间有些泛红,额头上是一层密密的汗珠,嘴唇紧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