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Gleaming Sunligh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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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一直是个出人意表的孩子。
最喜欢玩的就是突然出现把众人吓得大惊失色，比如上一次除了部长以外谁也没通知、不声不响的就从美国跑回日本，让接到消息赶过去的众人惊吓得瞠目结束、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一回生二回熟，有了一次经验，第二次当全国大赛第一场赛事刚开始、这小家伙重施故计，毫无预警出现在场内并漂亮的秀了一手之后，既惊且喜匆匆跑进场中围过去说长话短的大家倒也觉得理所当然，反正——很像是越前的风格。
天才的思绪一直都有点异于常人。所以当其他人看到越前时又惊又喜、围住他又是搂又是抱的一边摧残（？）一边七嘴八舌怪他要回来也不通知一声的时候，不二当下的第一个念头却是——
（大夏天的穿成这个样子，你不会热吗，龙马？）
当然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种说出来简直会彻底破坏掉现场久别重逢的感人气氛、完全煞风景的话，不二才不会说出口。否则众人热烈高涨的情绪肯定会被他这么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当场冷掉；而且小孩一听之下也肯定非常不爽的赠送白眼一双。
当场内吵吵嚷嚷的混乱情况好不容易才被压制下来、佐伯与甲斐的比赛重新开始、众人也安静下来专注观看比赛的时候，一直只是站在一旁淡淡微笑着的不二才不动声色绕过众人身后走到越前身旁，微微俯下身来，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
“欢迎回来，龙马。”
越前顿了一顿，犀利如同往常的眼神直直对着前方、并没有回过头去看他，只是唇边勾起极淡极淡的笑意。
“我回来了，周助。”
不二的微笑在夏日的阳光下柔软清美，直起身来，一只手在他肩胛骨上轻轻一拍，而后便收回视线专心观看场内比赛。
早晨的阳光亮度很强但热度还没到达灼人的程度，球场上选手们的奔跑跳跃带起飞扬的尘土，双方队员的声援混杂着裁判宣布比分的声音扰扰攘攘的模糊成混乱一团。全国大赛初赛——就像是什么刚拉开序幕的盛大夏日祭一样；而还没开始比赛的青学众人，其实在观看赛事的时候恍惚中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似乎只要还没有真正踏入场内、与对手重重一握手，就无法确认，这个翘首盼望了这么久的大会，是真的已经开始了。
然而越前回来了——似乎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一切映像都真实鲜活起来——顷刻间，热血沸腾的斗志直燃到顶点。
（龙马，你回来了，真的是……太好了。）
发挥一心二用的超强才能，不二一边安静看着场内的比赛、一边淡笑着在心底默念。
真的，你回来真是太好了。
只要有你在，似乎大家都会士气高涨呢。
青学这一年的夏天，因你的归来，将绚烂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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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因为越前那种率直的真性情，所以很多时候这个孩子小小的嚣张与傲气不会让人反感，反倒都很让人喜欢。
越前并不算是爱出风头的孩子（比起某个“两年网球经验”的人好太多了！），而且常常给人一种对事物提不起劲来的慵懒感觉——又或者，与其说是慵懒，不然说是……不屑？——就像是大家结伴打保龄球和打台球那两次，这孩子一听别人兴致勃勃告知要“庆祝一下放松一下”，当下就垮了一张小脸、打着哈欠一边咕哝“无聊，还害我这么早起”一边当机立断的转头就走（不过一连两次都在某人的威逼利诱下屈服了）。
所以刚认识他的时候很容易会认为这孩子缺乏热情缺乏积极性也就是所谓的Sporting，对一切事物都懒懒的淡淡的毫不在乎。
但是相处久了就可以发觉，这孩子有着自己的热血，只不过隐藏在那一副过分冷静、冷静到很串很很嚣张的表情之下。对很多事情，其实说起来他远远比不二还要执着还要热心。
到底，还是一个正值血气方刚年龄的男孩子。
与比嘉中的赛事随着手冢部长的胜利而圆满结束、青学首战告捷以五连胜的亮眼成绩顺利打进准准决赛之后，队友们在振奋人心的气氛里说笑着三三两两相续离去；不二正和手冢谈论一些杂事，一偏头间眼角余光忽然瞄到一旁不急不徐走向他们俩的越前。
“……手冢。”看小学弟的神态似乎是有话想对手冢说，不二正说着的话语顿了一顿，轻唤了手冢一声、眼神瞟向越前的方向对他示意。
“越前，什么事？”手冢一转头看到站在自己身旁、正习惯性抬起手来拉住帽檐似乎等着他俩的谈话告一段落准备开口的孩子，以平素冷静的口吻问。
“部长，你以前说过吧，要我成为青学的支柱。”越前偏低而略微沙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毫无情绪起伏，但不二却隐隐约约从他的口吻中捕捉到一丝——压抑着的，斗志被点燃了的兴奋迹象。啊啊……看来刚刚手冢石破天惊般使出“千锤百炼领悟之极限”不只是震撼了对方选手，还让他们这个一年级的小支柱热血沸腾起来了呢。果然不愧是部长大人，那激励作用不容小觑啊……
“那又如何？”要比冷静的话，绝对没有人比得过部长大人。
“部长，我会从你手中夺取的。”这孩子一抬头，洒满阳光的脸上有一贯的傲然而明丽的笑容，目光不闪不避、伸出一只手直直指着他，语意稳淡，“从你手中夺取所谓的‘青学的支柱’。”
那一刻四周各校队员的喧嚷瞬间被抽离得很远，透明如同琥珀的时光仿佛凝然静止，不二微微恍惚间看到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手冢默然不答、表情未变，而眉梢眼角却悄然柔和下来，有那隐隐的欣慰笑意。
而自己——
看着眼前笑得傲气自信的孩子，自己居然，怦然心动起来。
是的是的，的的确确的，怦然心动。
夏日午前的阳光的亮度似乎有棱有角的实体化起来，泼剌剌的大片大片倾落，亮得让人睁不开眼。那个时候不二用手搭在眉骨上、在强烈的光线里略微眯起眼来，看着披满一身白亮阳光的越前定定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轮廓尖削的脸上光影分明，猫一样的琥珀色瞳孔里像是揉碎漫天阳光那样粲然生辉、唇角只若有若无的勾起小小弧度却让表情如此神采飞扬的瞬间鲜活起来——
那个时候……
不二有些着迷有些怔忡的看着看着，深埋在久远回忆里第一次看到他耀眼笑容时心脏被猛然攫住的那种感觉，隔了这么久，忽然忽然、猝不及防的重新冒了出来。
（龙马，我想……原来我很早很早，就应该确定了。）
（原来我喜欢你，原来我从来都很喜欢很喜欢你却毫不自知——原来，原来我比你更缺乏自觉呐，果然我还差得远了吗，龙马。）
而后心底忽然被猛烈而汹涌的喜悦涨得满满的；不二在充盈饱满的欢喜里慢慢慢慢回味起初次见到越前龙马时的那种久违了的感觉、缓缓的勾起一个很淡很淡却灿若夏花的明丽笑容。
霎时间喜不自胜。
“龙马，走吧。”轻描淡写的一句呼唤，那句再寻常不过的“走吧”却偏偏温柔得无以复加、有若情人间的私语。
越前看着他的笑靥，乖顺的点下头去；迈开步子时却忽然磕了一下、停下脚步。
“怎么了？”走在前头不二听到动静回头。
“鞋带松开了。”看着右边鞋子不知何时散落的鞋带，越前就地放下肩上的网球袋、就要蹲下身去；并没有开口让不二等他一下，因为他知道即使不这么请求不二也不会撇下他自己先走。他总是很体贴、也因为总是很体贴所以总是让人感觉很安心。
然而不二却已在他蹲下之前走到他面前、再自然不过的蹲下身，在越前微微一惊的“周助？”脱口而出的同时，微笑着替他系好散落开来的鞋带。
何曾想过有一天，他居然可以如此自然如此欢喜的蹲下身去、替一个男孩子系鞋带，丝毫没有别扭。
越前一动不动站着，盯着他低垂的眼眸、盯着他细心将鞋带系好的十指，有那么一种澎湃却温暖的情绪便瞬间盈满胸腔。
“走吧。”片刻后不二站起身来，歪着头粲然微笑。
“嗯。”只是看着他盈满温柔笑意的双眼心跳便会失控，越前深深吸气压下剧烈的心跳，点点头、弯身捡起网球袋后跟上去。
“龙马，今天来我家吃晚餐好吗？你喜欢吃的我都给你做。”这诱惑学弟（？）的场景怎的忒熟悉？只不过掌厨者从由美子姐姐和淑子妈妈换成了诱惑者本人而已。
“那就打扰了。”（面无表情可是内心确实开心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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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走在铺满细腻阳光的路上，少年并肩而行的背影落下短短影子，空气里有游离翩跹的点点纤尘。说了什么答了什么都不重要、因为你就在身边、就隔着一个稍稍转身便能肩并着肩的距离；因为我喜欢你。
回忆的画面里缀满绚烂阳光。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Gleaming Sunligh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