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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自我以上人人平等 自我以下阶级分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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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书，你知道明镜在哪儿吗？”
天书挠了一会儿脑袋，忽然从怀里掏出来一本书，那是它的本体。
书本翻开，其中的文字就变成金色的流纹，有一个算盘样的东西拼命计算着，没多大一会儿，流纹重新组成文字。
“他在人间，东方的幻海瀛洲，一处名为临安的国度。”
“临安国？”紫鸢一掐指发现，被困在神器中那么久，其实也不过才过了个把月？
“他跑人间干嘛来了？难道他也贪恋人间了？”
与紫鸢关心的点不同，路紫荆更想知道确定的地点，“临安国有多大，有没有更确定的地点？”
“有。”天书点点头，“有一个叫樱宗的门派，位于临安国的驻北山上，明镜应该就在樱宗。”
“好，出发！”
“等等。”天书忽然拦住了紫鸢，“那里现在似乎不是很太平，九玄天的昭华公主正在樱宗大杀四方呢。”
“大杀四方？为什么？”
紫鸢并不怎么关心仙界的事，她只知道仙界有位天君，生了一堆儿女，每个都是天生的仙胎仙身，这些仙似乎很悠哉，闲着没事就玩“仙凡情未了”。
可是也没必要在人间大杀四方吧？
“说来话长… …”
“那就边走边说。”紫鸢说着已经腾空而起，朝着幻海瀛洲的方向飞去。
天书也猛地驾云腾空，一边将往事娓娓道来。虽然它没有经历过也没有见识过，但仗着天书的特性，却是对事情细枝末节了如指掌。
“三百年前昭华下凡经历情劫，化为临安国一户王公大臣家的庶女，受尽嫡庶尊卑的折磨。在娘家的时候要处处忍让弟妹，还差点被恶毒弟妹害死。
嫁出去了也只能当个小妾，还要被丈夫冷落。后来她的丈夫爱上了她嫡出的妹妹，而她因为妨碍了两人被关进蛇窟里，被啃咬致死。
所以她发誓，若有来生，必定要讨回一个公道，让所有庶出平凡女子也能争口气。”
“嗯，很好呀。”紫鸢表示肯定，“所以她恢复原身后，就去找了自己的仇人报仇吗？那个仇人在樱宗？”
“额，那倒不是。”天书否定了紫鸢的猜想，
“昭华恢复神仙和公主的身份后，就开始觉得凡人都是下贱的，所以她打算把这个令她蒙受过耻辱的国家整个消灭掉。”
“消灭？”紫鸢满脑子问号，这个昭华公主也太暴力了吧？
虽然紫鸢一向任性惯了，也没什么同情心，但像这种一口气就要灭掉一个国家的事情说出来还是会觉得残忍。
“是的，区区凡人，若是那昭华公主真想动手灭国，也就是几天的事。”
“所以我们现在去，已经来不及阻止她了？”
“你想阻止她？”天书忍不住感慨，啊，真不愧是它的女神呀，就是这么善良，这么博爱。
“不过没关系，已经有人出手了，就是那个名为樱宗的门派。
樱宗以剑修为主，门下共有八十名弟子，已有十数名达到地仙级别，大师姐樱琴雅也到了破格飞升，不日就将成为天仙的境界。”
“这样的修为还是太弱小了，她们能抵挡得住昭华吗？毕竟昭华是要去灭人国家的，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去。”紫鸢有些担忧。
“还有，这个门派没有掌门吗？”
“掌门不问世事，常年闭关，把整个门派都交给了樱琴雅，所以眼下应该是樱琴雅带着师弟师妹们在守卫国门。”
话音刚落，紫鸢已经现回真身，一只仿若遮天蔽日的五彩神鸾飞在空中，振臂一挥，一瞬千里，天书差点没追上她，“紫鸢上神，您怎么突然飞这么快了，等等我呀！”
紫鸢已经无心再和天书讨论那么多，她现在只想尽可能快地赶到临安国。对了，师父在那里，师父那么厉害，他会任由昭华杀人放火吗？
不会的，以九玄天昭华那点伎俩，根本就不是师父的对手吧？
“师父呢？他没有出手阻止吗？”紫鸢忽然冲着天书急急问道。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您呢，明镜这会儿不是神仙，他变成个凡人了，而且从前的事他都不记得了。”
紫鸢皱紧眉头，“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 …”
“那就长话短说！”
“您应该知道明镜在您之前收过一次徒弟吧？”
天书还想卖关子，在收到紫鸢一记眼刀后，连忙飞速说道：
“那个樱琴雅就是明镜心心念念的徒弟，已经在凡间历了几世劫难，始终未能修成正果，明镜下凡就是为了她能回归神界。”
“好家伙，怪不得他不愿意收我，合着有他真正心仪的徒弟呀。”谈不上是醋意，更像是一种好奇，紫鸢已经迫不及待想见见这位樱琴雅了。
在一座不矮的山头上，天书指着一处正在混斗的人群，“就是这儿，驻北山。”
紫鸢收了神通，直直压向人群中挥舞长剑正在大杀四方的昭华，直接将昭华压得满地打滚。
战况骤然扭转，在场的人都反应不过来，就看见一个衣袂飘飘的姑娘从天而降，原来刚才压着昭华的不过是紫鸢的虚影。
“您，您是天上的神仙吗？求求您，救救我们吧。”有几名剑修纷纷跪下。
昭华一时气血上涌，头晕眼花，但也快速恢复过来，“瞎了你的狗眼，知道本尊是谁吗？本尊可是天君最宠爱的昭华公主！你胆敢偷袭… …”
昭华爬起身就怒瞪着紫鸢，却发现这是个她不认识的神仙。
九玄天的神仙要么是与昭华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要么是与天君同门那些师叔师伯们的弟子们，要么是他们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以及表兄弟姐妹们。
总而言之大家都是神仙生神仙，生生不息，怎么可能会有她不认识的神仙？
这人是冒充的吧？昭华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胆敢冒充神仙，不怕遭天谴呀你！”昭华挥舞着自己的本命剑霜重华，一挥舞就是一片雾凇凭空凝成，化作利刃直直刺向紫鸢的命门。
紫鸢微微一笑，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修炼废物，但此时看见昭华，她忽然自信起来了。
一伸手，掌心一合，那利刃就哗啦啦如薄脆般碎了一地，看样子紫鸢都还没有出到一成力气。
而昭华已经在暗自喘息，不是吧，对面这家伙打架不消耗灵力的吗？
“这柄本命剑是别人帮你打造的吧？”紫鸢忽然问道。
“关你什么事？”昭华气急败坏，又是一剑挥出，霜气四散，凝结成冰，企图冻住紫鸢，结果还是失败了。
紫鸢跨过霜气的覆盖范围，霜雪就停止冰化，直接被溶解成水。
“你不适合炼冰，你本性属火，炼冰于你而言是背道而驰。”
昭华还想挥剑，却被紫鸢一把握住胳膊，再使不出力气来。
“你，你到底是谁？”
“明镜在哪儿？”紫鸢一掏衣袖，就有一枚捆仙绳凭空出现，直接将昭华捆成个粽子。
昭华被捆仙绳束缚得浑身疼痛，但她忽然冷笑，“你是从神界来的吧？呵，仗着自己是神，就欺压下界的仙，像你这样的神，也配拥有这一身神力？”
“是吗？那么你觉得仗势欺人的人不配拥有神力？”
“难道不是吗？”昭华咬牙切齿，“你就没听说过众生平等？”
“众生平等？那么你又在干嘛？杀人？你所杀的又何尝不是比你弱小的？”
“我是天仙，是天地共主的女儿，他们本来就是卑微的凡人，天仙杀几个不识好歹的凡人，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
就像你们神界的混天殿都司，不也会以人间的凡兽精怪为食？这就是天命，要怪就怪他们自己出身不好，为什么不投一个仙胎！”
昭华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问题，她望了望山脚下一些看不清楚的人影，“你或许还不知道吧，樱琴雅已经堕魔了，呵，凡人就是凡人，轻而易举就堕魔了。
只有邪恶之人才会堕魔，而我，就算杀了再多人也还是高贵的天仙！完全没有遭遇到任何的天谴！
看到了吗？天道都在告诉你，我没错！”
“天道？”紫鸢抬头看了眼天空，她从前总觉得没有天道很好，这样很自由，可是忽然之间发现，没有天道，那么神仙作恶不会受到惩罚。
而且他们还会沾沾自喜，觉得没有受到天谴就意味着自己是正义的，认为神仙欺压凡人，欺压凡兽精怪理所当然。
昭华口中的混天殿都司紫鸢当然认识，那是神界唯一一位战神，是先战神的心腹大将，先战神应劫转世之后，他就继承了战神之位。
这家伙法力修为很高，但思想上就是个怪物。听说前段时间他路过镇江，看见江鲤鲜美就想捞几条来吃。
结果发现这群江鲤已经修出人性，是江中的灵兽，守卫着镇江的太平。
于是混天殿都司将其中一尾已经能化人的江鲤掳走作为小妾，剩下的江鲤全部杀了当下酒菜。
那尾江鲤忍辱负重，终于找到机会逃出来，遇到紫桓，连忙向其求助。
可惜呀，紫桓是个不爱多管闲事的神仙，他只是开口询问了都司几句，在得到：
“我堂堂应龙，只是吃几条鱼，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们宴席上还吃龙肝凤髓呢，怎么，我找过你们麻烦吗？”
诸如此类的答案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毕竟上行下效，紫桓这些至高之神可以吃龙肝凤髓，那么他混天殿都司，堂堂应龙，吃江鲤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管你有没有灵识，谁叫你是鲤鱼？活该！
紫鸢是想要去救这可怜的江鲤的，可惜呀，她法力不行，连都司门口的守门将领都打不过。混天殿没有一个愿意给紫鸢这祖神之女面子，所以紫鸢只能铩羽而归。
紫鸢知道，她空有个祖神之女的名义，其实根本没有紫桓等人在神界吃香。所以她才会放下自尊去拜师。
而说起明镜，现在回想起来紫鸢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明镜不出手救人？难道，他真是个心硬如铁之人？
大概是紫鸢太过沉湎于往事，所以当路紫荆操控着紫鸢消解掉迎面而来的数道剑光时，她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路紫荆的声音淡定地从识海深处传来，“是已经堕魔的樱琴雅。”
只见站在紫鸢对面的是一个身穿黑色衣裙，精致编发里飞扬着黑色发带的姑娘，“哦，原来这就是堕魔呀。”紫鸢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姑娘。
“传闻中堕魔会折损大量修为，只为凝聚起一时之间无痛、无伤、无敌的境界。一战之后，堕魔者会永世不得超生。樱姑娘，你可知这背后的道理。”
跟着樱琴雅一起来的其他剑修已经在给受伤的人疗伤，而樱琴雅只站在那里，仿佛没有感情也没有知觉一般。
她的左手有大片干涸的血迹，看样子是受过很严重的伤，只是此时已经不痛了。
“你们神仙，通通都该死。”樱琴雅的话中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十分平静，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下一秒，樱琴雅的剑已经抵在紫鸢的命门上，她的剑好快，快到紫鸢根本看不清楚她是何时出手的。
“果然，我还是那个废物。”紫鸢自嘲地笑着。
樱琴雅正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杀意，因为她知道紫鸢并不是敌人，她看了一眼被捆仙绳绑着无法动弹的昭华，忽然说道：
“她杀了临安国共三万六千余口人，整个临安国几乎要灭国了。”
樱琴雅几乎要将恨意磨碎在牙齿之间，以至于说话时有些咬牙切齿，“我要把她大卸八块，才能告慰逝者在天之灵，你应该不会拦着我吧？”
一个稍显稚嫩的剑修站到樱琴雅身边，“大师姐说得没错，如果不是大师姐极力奔走，现在临安国上下已经没有一个活口了！”
太惨烈了，这样大规模的人口屠杀，到底在怎样残忍的人口中，会说成是吃顿饭吃个肉菜一样简单的事？
紫鸢还沉浸在这个可怕的数字里，路紫荆已经越过她回答了樱琴雅，“挫骨扬灰吧。这样的灵魂不配入轮回道，不配再世为人。”
说到这里，昭华似乎才意识到危险，“你，你们敢？区区凡人，敢与天为敌？你们就不怕永堕阎罗吗？”
一个站在昭华身后的剑修把剑横在昭华的脖子上，“永堕阎罗就永堕阎罗吧，总好过把你这种杀人狂魔留在世上强。”
路紫荆从紫鸢的意识空间里脱离出来，因为她感觉到了明镜的气息似乎在附近？但仔细分辨时，又觉得这气息很微弱。
一回头，路紫荆就看见樱琴雅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仿佛下一刻她就会失去理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