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散，寒声渡》南十五忻

19、剑法

　　这声音东宫朝烟再熟悉不过，是程今故，他直视前方：“要不我……”话语间，东宫朝烟立刻停住话，漠云笙还在旁边呢，他皱眉，转话锋：“那是程今故。”

　　庭周“哦”一声，对于东宫朝烟曾经的事他还是知道的，立马收手，语气带着几分歉意：“失误。”

　　“无碍”东宫朝烟手放在剑柄上，准备随时拔出来防身，“这无法避免。”

　　“言兄？”程今故眼眸闪过一丝惊讶，“居然是你。”

　　东宫朝烟“嗯”地托长音，面无表情：“挺巧的。”

　　程今故不喜欢饶弯子说话，直接掏出一张纸条，问道：“你也有？”

　　“没有”东宫朝烟撇一眼庭周，示意程今故纸条是庭周的，他并没有。

　　庭周不是傻子，会意道：“对，是我有。”

　　程今故点头，不忘自报家门：“在下程今故。”

　　庭周礼尚往来：“庭周。”

　　与庭周说完客套话程今故便向漠云笙打招呼，继续与东宫朝烟谈话。这一谈才知，程今故昨日便到了幽谷，早在前几日收到纸条，但都不为所动，结果连连遭遇祸事，属实怪。
　　后来来到金陵与夜司两氏的人相遇，都是同样的情况便相伴而行，他们已一夜未入眠，白雾时浓时淡毫无规律。还常听到一首歌谣，也甚是诡异。
　　进入幽谷后他们根本出不去，只会不断消耗法力。

　　“庭周拎着酒不喝？”程今故口渴许久，见庭周拎着酒，他心里早已按奈不住。
　　庭周立刻打消他这个想法：“死人的东西。”

　　程今故默默收回手，一脸的可惜。

　　趁此，东宫朝烟低语问道：“喝吗？”
　　他依悉记得上次漠云笙在忘蝶楼的事，那次能下嘴，不知此次还能下嘴吗。

　　很快，漠云笙一口拒绝道：“一看就不能喝，没准是拿不干净的东西酿的。”

　　闻言，庭周差点把酒扔出去，程今故则庆兴自己没喝。

　　他们极快打成一片，唯有漠云笙和东宫朝烟格格不入，几人并排走着，歌谣依旧唱着，不知怎么阴森的幽谷不再觉得诡异。东宫朝烟褪下周围银光，终于找出奇怪的地方，因为有银光的存在他们能看清周围，现在银光褪下，周围枯树上微弱的红光不再被银光掩盖，再微弱的光芒在无尽黑暗中只会是最耀眼的。

　　东宫朝烟道：“幽谷附近是知然的地盘，而他也是前奉天顾氏的公子，你说会是他引我们来吗？”

　　漠云笙莞尔而笑：“我不知，这皆有可能。”

　　良久，周围不再是枯树，多了些许房屋，破旧不堪，看似许久未有人居住。庭周见东宫朝烟的银光褪下，一股凉意快迅涌上心头。耳略传来“嗡嗡”，漠云笙立刻道：“哥哥趴下。”

　　虽不明，东宫朝烟照他所说趴下，庭周下意识也趴下，另外三人不解怔怔地站在原地，突然数千只红蛾扑来。半响，红蛾向远处扑去眼帘映上满身是血的三人，一脸懵逼，那叫一个光彩。

　　“噗”庭周没忍住，站起身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天哪哈哈哈我肚子好疼哈哈哈……”

　　在场的另外三人脸瞬间阴冷不少。

　　东宫朝烟起身，伸手拍开袖子上的灰尘，漠云笙也是一样，他们抬眼看向前方，那是一片街道，漠云笙道：“红蛾过，街繁盛。”

　　红蛾过后，寂静的房屋突然都被打开门，“人”从门后走出，他们膘一眼满是血身的三人，收回目光对此不感到奇怪，反倒习以为常。程今故等人慌了，他们可是活人，生人的气息要是被闻出，那还得了。

　　一瞬间，平平无奇的大道、破旧不堪的房屋都变了样，这里灯火通明，鬼影散乱，灯火延伸至远处，吆喝声不止不休。这里正是妖鬼两界的交界处，幽谷“街繁盛”。

　　因此，妖鬼常常来“街繁盛”进行交易，自然少不了闲暇人士来这里游玩。它唯一的不同便是不归任何妖王鬼王管理，皆由此地的鬼自行管治，不受外人的干涉。

　　妖鬼突然增多，六人在茫茫“人海”中失散。

　　万幸，我牵到你。

　　东宫朝烟牵住漠云笙便立刻远离群众。他松开漠云笙的手：“未经同意望太子殿下原谅。”

　　漠云笙抬眸，眼中闪烁着点点微光，他道：“太子殿下大度，不计较小事。”

　　两人一时半会找不到其他人，他们现在再次被白雾裹住，周围的环境又变成刚到时的模样。白雾中隐隐约约走来一个人，来者抬手撤下白雾：“在下久仰淳里君的大名，今日有幸一见。”

　　东宫朝烟献出黑折扇，直言不讳：“有事说事。”

　　来者朝他走来，手中提着一把剑，一言不发提剑刺向东宫朝烟，东宫朝烟自然不是傻子，立马推开漠云笙，以扇相抵。

　　忽然一道无形的力量将俩人弹开，一位黑衣少年凭空出现在东宫朝烟身前，他手中的黑折扇不知何时消失，不见踪影。

　　黑衣少年的衣袍纹路与黑折扇的纹路酷似，东宫朝烟脑海冒出一个想法。

　　莫非这少年就是那把黑折扇？！

　　果不其然，少年莞尔一笑：“殿下，让无斩与您一同作战。”

　　东宫朝烟：“？？？”

　　漠云笙木讷望着少年，那少年无斩仅看一眼漠云笙，动作不由停滞，眼神有一丝的欣慰。

　　漠云笙：“？？？”

　　无斩快迅收回目光，继续道：“或者无斩代劳，解决这个。”

　　东宫朝烟以前从未遇到这种情况，但他的表现较为淡定，只是想不透此扇已经有灵，为何唤他为殿下。

　　刚才那来者见东宫朝烟注意力被转移，不满抿嘴笑道：“传言说淳里君彬彬有礼，气宇不凡……现在看来，还当真如此。”

　　无斩不等东宫朝烟回话，迅速转身接下来者的攻击，他手中聚集法力毫不犹豫回击对方，动作行云流水，不带停顿。

　　“我自己来。”

　　东宫朝烟献出朝夕剑，无斩闻言停下攻击，让开道，默默看着东宫朝烟与那位男子相互攻击。

　　男子收敛起笑容，道：“淳里君真是让我好等。”

　　东宫朝烟及时抽回朝夕，打乱男子的节奏，朝夕划过他的肌肤：“彼此彼此。”

　　男子的肌肤并未流出鲜血，他的肌肤一片死白，死人才有的死白。东宫朝烟又连续出剑，速度极快，竟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漠云笙在旁看醉了。

　　一是东宫朝烟出剑是真的快，都来不及反应他已连出几剑；二是无论东宫朝烟怎么出剑，总带着那几分优雅，他那逆天的盛颜更是锦上添花。

　　漠云笙却感到窒息，令人费解。

　　东宫朝烟与男子打着，不分上下，还时不时嘲讽几句。漠云笙一回头，就见无斩盯着他看，无斩装作自然别过头，心虚地眨眨眼。

　　心里却道也不知道现在的他是否还是那样子。

　　无斩移开目光定格在东宫朝烟身上，心中莫名其妙觉得不安，有股杀气正涌向几人，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气体。

　　男子的剑突然被震碎，掉落一地。霎那间，浓雾再次袭来，男子也不见踪影。东宫朝烟皱眉道：“就这样？”

　　无斩本来就是扇灵，他手一挥，浓雾散开后随即又弥漫而上，无斩故作轻咳几声：“殿下，这雾有毒，不可继续留在这。”

　　东宫朝烟心咯噔一响，下意识对上漠云笙的目光，问道：“若是继续在这结果会如何？”

　　“不出一时辰法力会无法使用，若在两天内未成功解毒，那毒素将会快迅流过全身，最后中毒身亡”见东宫朝烟怔了一下无斩有补充道：“从殿下第一次听到歌谣的那一刻起，这雾中就弥漫着毒气。”

　　东宫朝烟了然，若是这一雾中早已被下毒，程今故他们现在就不可能安然无恙地站在他面前，纵使还站在眼前，也会告诉东宫朝烟这雾有毒，程今故没有理由不说。这么看来，是有心人故意在这个时候下毒，可惜被无斩识破。

　　“现在还未到一时辰，法力还可以使用”漠云笙没有直接说出来，但东宫朝烟明白他的意思，既然还没有到一个时辰，那就快点找到幕后黑手，以免误了好时机。

　　东宫朝烟点头，转身御剑离去：“刚才那人用的是顾家剑法。”

　　无斩一直站在原地，东宫朝烟回首不解道：“你不受这毒的影响？”

　　“不然呢”无斩左手玩弄着发丝，又道：“殿下可要小心。”

　　东宫朝烟恩一声，和漠云笙相伴而行，消失在浓雾中，无斩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但愿遗憾不会再来……”

　　“哥哥。”

　　东宫朝烟：“嗯？”

　　漠云笙忽然想到什么，道：“无斩是哥哥的那把折扇？”

　　东宫朝烟不太确定，犹豫不决：“应该。”

　　漠云笙：“什么叫应该。”

　　东宫朝烟：“……”

　　不知道。

　　东宫朝烟沉默半响，垂眸着。

　　他们又再次踏入街繁盛，白雾早已散去，“人群”聚集于此，吆喝声不断，庭周他们的影子更不见半点。那男子又不在，寻找幕后黑手的唯一线索便是前奉天顾家的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