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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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居然真的还可以！”江祈予满脸的惊喜。
油烟机轰鸣声中，青年鼻尖还沾着焦糖色的酱汁，瞪圆的小狗眼倒映着瓷盘里勉强算齐整的三菜一汤。
原本是五十分的期待，结果做出了六十分的及格线作品，多出来的成品怎么让人不高兴呢。
只不过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清楚最终做出来的菜没有谈容起夸得那样夸张。
不过他懂，这都是商业互吹的套路，当真你就完咯。
谈容起倚着冰箱轻笑：“你学习能力挺强的，照着这个教程也能做好，就算是不用我教都行。摆盘也比我想象的要工整许多。”
话音未落就见对方用锅铲比划了一个叉：“禁止捧杀！”
厨房暖光落在江祈予发梢，将他耳尖那抹薄红染成半透明的琥珀色。
江祈予就算是脸皮厚也不能完全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他挠挠脸蛋，有些羞涩地说：“要不是你之前在旁边提醒了我适量、少量还有焯水是什么意思，我可能真得完蛋。”
做菜就算是纯新手教程也很难，天赋型选手就算了，最怕的就是有些人做着做着还打算来个灵机一动。
江祈予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商业尬吹上边，赶紧拉着谈容起的手所：“先不聊啦，赶紧来吃完饭，不然我才做好的菜就要凉了。”
他的手背还带着热油溅出的红痕，却利落地抽出消毒柜里里的两双木筷。
谈容起点头应好。
这是江祈予第一回做菜，手法还有些生疏。但是才刚到了后面，他就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谈容起坐在桌前注视着对面鼓着腮帮吃饭的身影，锅铲与铁锅碰撞出的清亮声响犹在耳畔。
不过半个月的光景，那个分不清料酒和陈醋的大少爷，如今已能在灶台前游刃有余地单手颠锅。他无意识捏紧竹筷，直到指节泛白。
这种近乎锋利的成长速度，通常都裹着血淋淋的茧。
他倏地想到，如果是被人捧在手掌心里疼爱的孩子，是不会经历成长的阵痛。
他们会在爱的呵护下慢慢长大，不至于在生活中撞个头破血流。
就算江祈予有他在旁边指导，也改变不了会磕磕绊绊的悲哀现实。
谈容起其实还无意间得知了江祈予没打算继承江家的产业这件事，也就是说，除了外人所以为的江家少爷这个身份，实际上他是什么也没有的。
江家情感淡薄，没有爱。
他拒绝了家族产业，没有钱。
江祈予现在什么也没有。
瓷勺碰响碗壁的脆响将谈容起惊醒。
江祈予正伸长胳膊添汤，袖口滑落露出半截淡青色血管。
他还是满脸浅淡的笑容，连那粒笑出来的小尖牙都可可爱爱。
在江祈予身上面前似乎就见不到什么低迷情绪。
谈容起告诉他：“我明天晚上可能会迟一点回来了。”
江祈予正捧着买来的青花瓷碗吹气，氤氲的热气在他睫毛上凝成细小水珠：“怎么啦？”问得随意，指尖却无意识摩挲着碗底的烫金花纹。
“公司研发项目的新版本上线前测试一些数据。”谈容起把领带扯松半寸，忽然瞥见对方卫衣袖口沾着的酱油渍。也许是在做菜时溅到的。
江祈予突然放下碗凑近，柑橘调的洗发水味道混着玉米汤的香气扑面而来：“要不要我来给你送晚饭？”
玻璃窗映出谈容起骤然绷紧的下颌线：“不用特地来看我，最近入冬了，很冷。”
话是这么说，到了第二天，江祈予拎着保温袋晃进了谈容起所在的写字楼大厅。旋转门将寒意隔绝在外，前台电子钟显示18:55，而谈容起还没下班。
他进去之后，干脆坐在大厅的墨绿沙发里刷着编程教学视频。
不锈钢饭盒放在桌子上，隔着帆布袋透出些余温。
谈容起上班的公司是江家和单家一同合伙出资建的互联网公司，他又恰好就是学这个专业的，于是江家就把他塞了进去，从基层做起。
他每天的工作量其实不轻，还要兼顾课上的学习。但要是想要担起江家往后的重任，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谈容起没什么野心，可该是他的，他也不会退出去。
他本来就是有能力的人，当然不会轻言放弃。
说起来，江祈予和他很像的地方就是俩人都很努力，又恰好都有天赋。他们又正是同龄人，所以相处起来就格外融洽。
走廊的节能灯管嗡嗡作响。
谈容起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冲出电梯，瞥见的就是这幅画面：青年卫衣帽子歪在肩头，运动鞋尖正随着耳机节奏轻点大理石地面。
感应门开合的机械音惊醒了打盹的人，江祈予蹦起来时，手中提着的保温袋磕在茶几角发出闷响。
“不是说不用来……”谈容起的话被塞进怀里的布袋截断。
油爆大虾的香气渗过三层密封盒，混着青年掌心的浅淡香味。
江祈予推着他往食堂走：“你们食堂这个点也只剩泡面了吧？再不然就是点外卖了，这多不健康啊。”
安全通道的应急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谈容起望着前面晃动的卫衣抽绳，忽然想起上周四凌晨一点的时候。
他在会议室改BUG，手机震动跳出条消息：【饿不饿？酸菜鱼在微波炉里，回来记得吃！】
配图是料理台上微波炉中装着的酸菜鱼，旁边还有电饭锅里焖好的饭。
可他眼中只注意了照片一旁误入镜头的侧影。
江祈予一屁股坐在公司的食堂板凳上，屈指叩了叩铁制桌面，就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食堂顶灯在餐盘边缘折射出冷白光晕，消毒柜指示灯在斜后方明明灭灭。他们这边的食堂还是挺干净卫生的，至少没什么太大的缺点。
江祈予瞥见谈容起眼下的浓重青影，突然伸手虚虚遮住对方半张脸，嘟哝两句：“好辛苦，看来要找个合适的时间把你们全都打包去度假村休息几天才行了。”
他现在学习工作都是一张一弛，总归是不会耽误事的，没必要在现在损耗身体。
谈容起听着他的话，舀汤的瓷勺顿了顿，枸杞在排骨汤里漾开细微波纹。
想要得到更多，就得付出许多，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吃完之后你还要回去上班吗？”江祈予托腮问他。
谈容起点头说是：“我今天晚上还有不少工作，你早点回去吧。我记得你好像也有课要看，到时候我把饭盒一并带回去。”
江祈予肩线骤然下塌，眉毛却轻扬起来：“你居然用完就丢，还赶我走！真是没良心，哼。”
尾音打着转儿，揶揄意味十足。
谈容起抬头时正撞进一片晃动的光影里。江祈予逆光站着，卫衣抽绳在空调风中轻摆，像株不安分的蒲公英。
他下意识去捉对方手腕，却只触到翻飞的袖口：“阿予……”
“停！”江祈予猛地后退半步，朝他眨眨眼，“我开玩笑的啦，赶紧趁热吃你的。”
他立马起身离开，运动鞋胶底与防滑地胶发出黏连的轻响，直到食堂玻璃门发出嘎吱的声音，谈容起才发觉自己唇角仍保持着上扬的弧度。
走廊渐远的脚步声里混着不成调的口哨，是江祈予常哼的那首游戏主题曲。
谈容起喝下保温杯里残余的汤，尚带余温的汤夹杂着甜味顺着食道漫进胃里，冲淡了持续整日的咖啡因苦涩。
*
主角果然是要成大事的。
每日都要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尽管江祈予每天的任务也不轻，但绝对是做不到谈容起这样努力的。
“怪不得原著里面他能逆袭成功。”江祈予心生感慨。
江祈予推开公司旋转门的刹那，夜间潮湿的风裹着冷气扑在脸上，呵出的团团白气破碎在空中。
他眯眼适应着路灯的光晕，忽然瞥见三米开外的路灯旁倚着个人影。
青年的手轻轻搭在漆黑的柱子上，手背骨节分明，月光顺着青筋脉络流淌，看起来色|欲十足。
“单听？”江祈予喊出声。
那人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了面孔。
鎏金企业标识在夜幕下泛着冷光，将那人苍白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精致得宛若工笔勾勒出来的面部线条利落又干脆，鼻梁高挺，削薄的嘴唇微微抿起。
就凭这张出色的脸，江祈予怎么也不会认错的。
他旁边的司机老陈正攥着车钥匙团团转，想去搀扶他，抬手到一半又慌乱地放下来——单听并不喜欢别人触碰他，这是他的下属都知道的事情。
在江祈予出声之后，司机如蒙大赦，一脸激动地说：“小江少爷，您看这……”
江祈予抬手示意他噤声。
他绕到正面时，呼吸滞了滞——单听向来梳得齐整的额发散落几缕，领带松垮地悬在锁骨间，酒气混着雪松香水味在夜风里浮沉。
最要命的还得是那双眼，平日冷得像淬冰的琉璃，此刻却蒙着层雾蒙蒙的水光。
江祈予走过去，纳闷地问：“他这是怎么了？”
司机抹着汗，压低声音解释说：“单总刚应酬回来，还喝了不少酒。他非得要我带他来公司取文件，结果在这儿当门神……一直也不肯走。我、我又不敢拉他，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
江祈予眉头挑起，小狗眼里亮晶晶的，瞳孔中闪着戏谑的光。
“哟呵，高岭之花也会喝醉了呀。”
他眼中的狡黠压都压不住。
司机突然有些后悔来找他了，单总好歹是这小江少爷的未婚夫。
对方再怎么混不吝，应该也不会对他的未婚夫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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