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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蒿里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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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的猫偷溜出门还四处造谣你每天都要在房间发出些奇怪的呻.吟。
痛,实在太痛了!
千岩军逮不住,龙龙侦探倒是未必。
披上助手小姐外衣,雁宁点点头,和钟离约定了明日下午相见,他会带来所有契书并出发。
雁宁寻思着也要采买些旅途用品。
任务至此告一段落,雁宁盘算着采购中途顺带去冒险家协会把找唢呐任务接了,就听钟离说:“唔,小雁老板,要一斤青团。”
钟离每次上门,总会零碎买些什么。
毕竟是才过的端午,门头的艾叶都没取下来,雁宁手搓的青团销量还不错(当然是在温迪宣传后)。她搓了不少,一水豆沙馅的,所以也不用钟离报馅名,直接称了装好完成交易。
上门的巡警队长似乎不好意思,也称了一斤,只是他开口“小雁老板”的第一句就被雁宁瞪了,最后喊了老板。
……这是什么他说得我说不得的片场么?
他在纳闷,往生堂客卿比他更纳闷,他甚至不解几月余了——不是说抬价否?八点五折又在何处?
客卿边想,边慢条斯理把纸袋里多塞的曲奇饼干盒往里推,以免未曾赠送的他人看到会招致口舌。
要是雁宁听了,非得说自己什么借口都找的出,什么“客卿已消费五万充十万”是店里vip多给怎么啦,没客卿的钱装修都起不来永远的vip啦。
但纵然雁宁没说出这些话,钟离也奇迹地感受到了有这种铮铮之词等着他,八点五折的宿怨从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头顶每天看到他悄悄树起来的花。
不过酒鬼诗人算作全价,他是八五折,是否能称之为更胜一筹?
钟离在心里又叹气,这无缘无故的攀比之心不知从何而来,令他都觉得喟叹不已。
收完摩拉的雁宁见两人要走,来者是客,又给她提供兼职,她本想走出柜台,送人两步。
刚挪了脚,就觉得鞋子不小心踩到什么东西,她扭头一看,是垂下来的薄花毛毯。
等下。
雁宁遽然浑身僵硬。
盖在玩偶上的毛毯被扯的露出一脚,被遮盖的红薯龙猝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入了在场所有人的眼帘。
没来得及察觉老板的不动如石像,元安眼前一亮:“最近有新推出帝君毛偶么?好鲜亮的颜色,好独特的造型!雁老板在何处得购,售价几何?”
显然是帝君发烧友了。
倘若他能看到雁宁小姐的“心声”,或许就不会如此发问了——身穿白大褂的助手小姐已经躺进了寿材里,白色菊花放在褐色木盖上,她走得异常安详。
可惜僵尸也是会说话的,走了一阵的雁宁重归人世,她机械地回答:“已经签了契约了,之后一月后应该会有店铺代销……”
完全把自己是玩偶的创作者的事实暴露了。
元安没察觉到面前人字里行间的僵化,毕竟他面前的老板总是板着一张脸没有表情的样子,说话平一点也和才遇无甚区别。
听到龙偶要一月后才上市,元安有些惋惜,也十分不舍,两只眼睛黏着龙偶不放:“那太久了……不知老板是否肯割爱?我愿意付出原价五倍——”
一向很难理解收集成套帝君土偶的客卿现在依旧大惑不解。
然而雁宁反应很激烈,助手小姐直接掀开了棺材板:“不行!”
【谁都不可以抢我的阿贝贝!】
心声道得铿锵有力,绝无回旋可能。
原来如此,看来阿贝贝除了精神寄托,还有拿在手里抱在怀中物件的意思。唔,玩偶帝君化身是阿贝贝,那他是?
钟离的思绪拐到了奇怪的岔口上,偏偏岔口的答案呼之欲出,令他恍然大悟:老婆。
……这古怪的念头究竟从何而来,叫人匪夷所思。
客卿难得站在原地怀疑人生,元安已经从见猎狂喜中缓过来了:“抱歉,我不该夺人所好,但是什么店铺几时上新款式多少售价几何——”
他说完又恍然大悟:“若是售卖,必有门路宣传,届时抢购就是,是我冒犯了。”
雁宁不说话,眼里迸出“你知道就好”的意思,要叫元安知难而退,连民不与官斗都忘了。
元安也连声致歉,提了袋子要走。
而后他想起什么,扭头对同行客卿说:“这样好物,上新或许有拼单,不知发售后先生有没有意向购买,不如同去?”
“听他人说,先生对帝君见解一向独到,想必也是帝君迷吧?”
【从哪听来的一麟半爪!】诈尸的小雁小姐在声嘶力竭地怒吼:【他明明是璃月第一帝君黑!快!快说你不去!】
在心声的咆哮中,钟离眨了眨眼,他裁酌片刻:“不错,可以考虑。”
“……”
雁小姐缓缓躺回了棺材。一只手拉过了盖板,发出“啪”的绝望一声,棺门合拢,棺内再无音讯。
她大约“死”得很彻底。
以致于离去龙龙来好远,元安忽然听到身边传来同行者断续的笑声:“噗,哈哈……”
元安诧异地望这位寻常不动声色的客卿先生,客卿则莞尔解释:
“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可爱。”
元安恍然大悟:“的确,帝君偶是很可爱。”
*
社死的人会满血复活吗?会的。
总感觉自己死太多次了……雁宁死鱼眼摆烂心想,但是脑到钟离拿自己的偶深思依旧是头皮发麻。
没事,他不知道我知道他是帝君也不知道源头出自我。
这足够成年人没脸没皮的活着了。
你问她为什么明知道钟离会来店还要拿出她的阿贝贝?她喜欢老婆也不妨碍她喜欢抱娃啊,一种喜欢把另一种喜欢杀掉这种事她并不想做。
让社死猛烈地来吧!不就是死一死吗!
之前在坐牢吴老板那里的折叠背包刚好用上,雁宁去冒险家协会接了任务,采买了诸如防晒霜遮阳帽冰贴等各类用品,加之换洗衣物洗漱工具等把背包塞的满满当当,还好璃月科技背包带着还挺轻的又小,出行还蛮方便。
用过中饭,日头往西下了点,钟离来了。
虽然心肝还是不免颤两下生怕会问起龙偶来历,不过钟离好似把这事儿忘了,并没有谈及到昨天发生的插曲。
雁宁就差没举彩旗欢呼了。
当然,钟离在漫天彩旗里,仿若对面瘫姑娘的心里动向一无所知,他把两份契书递给了她:“这是千岩军与往生堂的红契,若有何异议,请雁小姐告知。”
雁宁接过合同,逐行开扫,条约恰当,报酬合理,没问题。不过往生堂契书的助手居然写了长期……?
钟离解释:“堂主嫌每次写契书太过繁琐,说往后有任务委派,按契书规程报备来便是。”
直接无固定期限外聘合同了是,胡堂主果真财大气粗。
她冲钟离冷静点头,钟离又递给她一件凭证和一纸信封,雁宁疑惑地看了看凭证,上面大抵写着她是何地何籍人,因为唢呐事件受千岩军璃月港公署临雇,食宿车行依劵奉行,底下有几排方框,看上去等着打勾。
“这是璃月公务人员公务出行的公劵,驿、馆、路三者,凭劵免付费用,这次出行,要先与公廨接洽。”
大约是某些机构能享受免费服务不用开具发票,虽然不知道在哪落脚但她老婆应该很清楚,跟着他走就行,让p人做计划才是折磨,放空大脑好耶。
雁宁把看过的契书公劵慎之又慎地放进自己背包里,最后才拿出奇怪的信封,抽出信纸,也不知道谁给她写了信?
原来是胡桃写的。
“雁宁小姐,见信如晤,你所说胡珊一事,本堂主在祖父笔记上看到写了这一名字,没头没脑的,后续全无。我查了查谱系,翻了几本老古董,好像这胡珊是出自沉玉谷一支,平生也没什么说法,好似山里修仙的,事迹也无,你要是查到点什么,和我也说一声罢?莫非我俩还有点沾亲带故?那你看在我俩亲如一家的份上,酬佣打个八折如何?……”
雁宁冷酷地把信纸塞回信封里,亲姐妹也要明算账,何况她压根就不在胡姓里。
倘若说这位胡珊婆婆是修仙人士,无人认得倒也说得通,但说什么救命之恩送她宅子就说不过去了呀?
虽然好像知道了一些,又冒出更多疑团。雁宁想了又想,吞吐问钟离:“先生,有关我祖母,不知道您认得吗?”
可惜连钟离也摇头:“并无印象。”
他也有些好奇引星间来客来璃月港的人是谁,若是在总务司籍册里或许有些记录,但他现下并不便去翻找。
胡老堂主生前,他与其来往也算密切,但从未听他说起过这位人物。
钟离抬首望向甜点铺后院落,他也未察觉到有任何仙家气息。
着实古怪。
雁宁也没指望一下子就问到老婆婆的情况,还是专注于眼下的好。她望向钟离,刚想开口说出发,就见钟离目光流转,凝视着她拉下的闸门贴纸。
——「与龙龙侦探办案,不日回。」
总要有个理由告知新老顾客吧,雁宁属于是破罐子破摔,她佯装没看到客卿眉眼里的笑意:原本陈述的就是事实!
客卿也从善如流:“助手小姐,我们先将去往轻策庄。近日,有疑似唢呐出现在庄中。”
“传闻唢呐化人,涉嫌窥视入浴女性,亟需捉拿归案。”
“??”
不是,还男女不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