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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酒巷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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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曲清优开着车到不染住处接他,两人坐在车上,曲清优没有说话,不染也没有主动开口,他似乎不习惯坐在副驾驶上,一上车就动来动去。他撇了他一眼,在行驶之前,拿着一个白色盒子递给不染。
“这是什么?”不染问。
曲清优看向他,有些诧异的开口:“你之前用的手机,怎么过了三年就不记得了?打开看看,以前让你换,死活不肯,如今你回来也该物归原主了。”
“手机?”不染没见过这东西,更别说用了,毕竟十五年前就死透,当时也没机会接触这种东西,所以看到此物,对他来说陌生的很。
他拉拢了下自己的紧张感,摆正姿势,身体坐直,示以掩盖他的心虚,掌心拿着盒子上下翻看,但没有打开的意思,随后又放回腿上。
“不打开吗?”
“不了,回去再看。”
实际上他是害怕在曲清优面前漏破绽。
“别啊,你那么宝贝的东西,这么多年不见,怎能不先看看呢,来来我帮你。”
语毕,迫不及待的从不染腿上抢过盒子。
不染想拒绝:“诶,你...”但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来不及,因为白色的盒子已经被曲清优打开。
从盒子掏出一个黑色平板的东西。
不染不易察觉的瞄了一眼。
曲清优低着头拿着手机,自言自语:“嗯?还需要指纹,来,你摁下。”
他一边说话一边把手机递给不染跟前。
不染不解的问:“摁什么?”
“摁指纹呀,你之前设置的指纹,现在需要它才能打开。”曲清优说话期间,指腹指向有指纹的地方。
不染傻楞半天,他实在不知道这个人想让他做什么,也猜不出他是什么意思,只好怯怯的伸出食指,摁在指纹的的地方,但半天过去了,手机也没有打开。
曲清优抬头意味不明的看向不染,若有所思:“你...不如试试拇指?”
他对眼前这个人是比较纠结的,一边希望他不能打开,又一边希望他能打开,为的就是证明心里某处疑虑。
不染不明所以,但曲清优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片刻,总算成功打开。
“这样行吗?”
说话期间,不染眸光撇向曲清优,但他感觉对面的人不是开心,而且因为成功打开手机,让他皱紧眉头,嘴巴抿成直线,似乎因为看不到想要的结果而郁闷。
片刻,曲清优看了一眼手机,随即丢给不染,眸光流露出不悦,语气不怎么友善道:
“行了,爱咋滴咋地的吧。”语毕,扭转方向盘,没再说话。
“你...怎么了?不开心?”
不染小心翼翼的问。
“没怎么。没意思。”
“什么没意思?”
“你——手机。”
他实在搞不懂眼前这个人的脑回路,就觉得他的行为之举很莫名其妙,况且这东西也是他要求打开,现在打开了又说没意思,见状,他也不想耗在这个问题上,只好乖乖闭上嘴巴,匆忙把手机放回盒子,连屏都没关。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都城市的酒巷,这地方不亏是都城市最繁华的地段,那些建筑物高高竖起,路灯光明,映射着众人的影子,跟边寨的片区的确是不同的,这条街道基本门面都挂着数不清的牌子。
什么“欣雨楼”、“左桑拿”、“一条街”、“包子铺”、“夜成王”可谓是应有尽有,街上的人更是川流不息,车水马龙。
白天在警所那会,其他同事就说有多喜欢喜欢这里的景色,但因为没见过,所以内心未能掀起什么波浪,直到这一刻,亲眼见过之后,的确是不一样的。
他们的车停在一个门面写着“放纵”的牌子边上。
不染从车窗看过去,有些慌神。
“怎么了,怎么不下车?”说话期间,曲清优已经下车了,走到副驾驶的位置。
“这是什么地方?”
“老地方啊,怎么,这里你也忘了?”
不染缓缓解开安全带,低下头,手忙脚乱慌称道:“...没..就是觉得好久没来这里,再次来到着,还挺...怀念。”
他怎么可能知道这地方,毕竟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人的生活,何况这地方从未涉足过,也没想过死这么多年了,还能亲眼看到都城市如今的变化。
雄伟高大的建筑墙面以黑色为基调,门口高大气派,富丽堂皇,上方是一个金字塔的形状,板面上印着“放纵”两字,笔迹慷慨,笔锋有力,一看就是某位大师的做派。
牌匾的边框以龙纹为主,以木质为准,颜色刷得亮黄,品质极高,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也不知是什么样的有钱人,才能把这地方打造成如此不同,与那些对面的牌子成为鲜明对比。
大门因为曲清优伸手推开,发出“嘎吱”声响,边上站着两名女性,她们五官精致,身材端正,穿着红色旗袍。
她们看到来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异口同声,微笑道:“欢迎光临”随即便是听到大堂内传来清雅的钢琴声。
不染左顾右盼,看到两边摆满高脚桌,而左右中间是椭圆沙发,它们背对背挨着,里面坐着不少人。
而正对他们的,便是中间放着一个很大的舞台,此时此刻正有人在上面优雅的弹奏音乐。
光线朦胧、灯红酒绿、人声嘈杂、有说有笑,不染似是没想到曲清优会带他来这种地方,灯光折射显示他蹙眉驻足。
曲清优走在前面,注意到没人跟上去,他又转过身,看向不染,语气不解:“不走吗?”
不染看向他,片刻继续径直向前。
“到了。”
曲清优语毕,角落的一桌人看到他们,有人站起来打招呼,摆摆手:“白哥、曲哥,这边。”沿着声音方向,他们走了过去。
桌子大致围坐4-5人,他们组有12名成员,但因为队长洪朔出行任务,便带走其他人,而留下的都是一下刚毕业不久的实习生,洪朔把边寨交给曲清优负责,所以暂且只能来着这么些人。
他们同其他人坐下,三女四男。
不染坐下,便有人递给他酒杯:“白哥,恭喜你凯旋归来。”
一名女孩举起酒杯站起来敬他,对面的女孩看似不大,笑容腼腆,她看向不染,眸光藏不住青涩,炙热而明亮,隐隐带着许些期待,肤色白净,短发,齐刘海,看起来大致18岁左右。
不染看了她一眼,挤出一抹笑,回应她,站直身子举起酒杯:
“谢谢。”
一口闷坐下,神色带有许些不悦。
随后,其他人也跟着纷纷敬酒。
他一一回应。
“曲哥,听说你还是钢琴手呢...要不你也向我们露两手呗?”另一名女孩看清曲清优亲切的说。
其余人附和:“就是,就是,曲哥你露两手呗,让我们过过瘾....”
他们聊得火热,不染就坐在旁边,旁若无人,他就一动不动,偶尔眼珠转动了下,和谁对视上,就礼貌性挤出笑容,点点头,但眉峰蹙起,看着像是厌倦,更像是不耐烦,这些表情似有无的从神情上流露。
敬酒女孩坐在对面一脸痴迷的看着他。
其余人偶尔也会把话题带到不染身上。
“白哥,你也分享分享你的经历呗,你都不知道大家都传你怎么怎么把那些人抓...”
一名青年激动的说道。
闻言,不染看向他,皮笑肉不笑:“没有的事,是他们夸张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尽量不让人看出他的隐约。
“哥,别这么谦虚嘛,曲哥也跟我们分享很多故事,可有趣了。”
一人边说边笑道:“对了,曲哥你不是还说你在那里认识一个医生....”
他们就你一言我一语的不断聊着,偶尔众人还会忽然大笑。
然而,这些事情在不染看来,他们越是高兴,就越觉得讽刺,心中莫名恼火,牙槽咯咯作响,拿起一杯酒,自己喝上,咕噜两下,那瓶酒很快就和完了,接着又灌第二瓶。
曲清优坐在一旁,表面上看是在跟大家聊得不悦乐乎,却是时不时就注意不染这边。
不染看了这桌的大家,又看向其他人,似乎在这里的人都特别的开心,歌声在耳边不停响起,噪声,音乐声蜂拥而入,但不管歌曲多么动人好听,他都觉得特别烦躁,瞳孔因为喝酒而怒红,就这样很快他就把第二瓶酒也干完了。
而他的这些反应,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正乐呵的笑着,认真的听曲清优告诉他们那些好笑的事迹。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许久。
不染忽然起身,声音因为喝酒而有些沙哑:“抱歉,我出去抽根烟。”语毕,在起步的瞬间,坐在旁边的青年忽然拉拢他的手腕,笑道:“别啊,哥,曲哥马上就要弹钢琴了,留下听听呗,我们都还没听过呢,多好啊,难得来一次。”
“不了,谢谢。下次再听。”
他礼貌性露出笑容,对青年道。
“哥,别这样嘛。大家难得来一次,不一起听多可惜啊。”
此刻,能明显感觉到不染的神韵比刚才更糟,再次挤出招牌式的微笑:“我说下次。”
他说话声音分明是在咬牙切齿,字很轻,音很重。
奈何拽住他的青年听不出来。
“别呀哥,一会再出去呗,咱们难得来一次放...”
“够了!放开。”最终忍无可忍。
青年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不染喝声打断,他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立即松开。
瞬间面容僵住片刻,下一秒面红耳赤的低下头。
不染也好不到哪里,也不知道是因为酒的作用,还是因为生气而脖颈爆红,他神色冷然,凛冽如火,正至上而下的盯着青年,深眸显露清冷和威严,让人望而怯步。
他不生气的时候,深邃好看的双眸自带威严、清冷,让人不敢靠近,此刻这两者就更是显著了。
他语气严厉,不耐烦道:“难道你们不知道还有其他人在失踪吗?又还有多少人因为我们没找到而生死不明?!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去管?!”
其实他早就看不惯这一切了,毕竟现在还有那么多人失踪不明,而他们作为人民警察却不是赶紧破案,而是相聚在这里享乐,当时若不是想给身体主人一个薄面,他早就当场翻脸。
虽然知道这样做是不对,但他心里那股怒火如果不发泄出来,可能人都要憋坏。
不染的这声引来不少人瞩目,曲清优因为其他人的邀约已经走到舞台,正走向钢琴位置,忽然听到有人大声呵斥,沿着声音看向台下,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他能肯定的是,白然这是生气了。
此刻夜店忽然死寂般的寂静,没人敢做声,就连音乐也停住了,牵着不染手腕的青年,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始终低着头,抿嘴咬唇,似是因为被人呵斥而难过,在朦胧的夜色下,脸色明显比刚才苍白一度,但眼眶是红的。
“抱歉...你们继续,我先回去了。”
半响,不染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自己有些过分了,手心都在发汗,毕竟他在擅自做主,做对身体主人不利的事情。
此间,他身体僵硬,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似乎藏着无尽的不安,随后匆忙的离开。
刚走出门口,紧绷的身体还没得到放松,便听到前方传来男子的尖叫声,让他一刻顿住:“吃人了!怪物吃人了!救命啊!”
男子声音逐渐变大,不染想都没想,径直疾跑到男子位置,男子似乎是因为害怕极了,他瞳孔骤然放大,因为紧张而摔在地上,不染弯腰扶人,关切的问:“发生什么了?”
此间,街道已经不像刚来的那会多人了,而且很多门店已经关紧,大致十一二点左右,人也变得稀少了起来,一些零散的年轻男女因为男子的呐喊而吓得跑远。
因此,这时候不染迎面上去扶男子,简直就是看到救命稻草。
不染扶着此人,男子喘息,声音哆嗦,断断续续道:“前面.....前面死人了啦。”
他伸出指腹,指向前方,身体因为惊吓而抖动,手心因为害怕而发颤,瞳孔因为惊恐而骤然收缩。
不染挺男子疏背,安慰道:“大哥,你慢慢说,我是警察,前方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
男子因为不染这句话,双眼有了光芒,总算不那么提心吊胆了:“太好了。”
他双手合一,似是要给不染下跪,他赶忙扶住:“你别这样,告诉我就行。”
片刻,男子心情才舒缓了许些,用颤抖的声音道:“我...跟一个哥们,就在那里方便下,结果转眼就看到他被什么东西咬住脖颈,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死了。”
“咬住脖颈!”
这句话让不染立马想到红尘。
红尘似乎也是得了什么怪病,还会咬人,虽然当时在监狱看到他那种变化,以及那两人躺在地上,因为被什么东西咬而致死...想到这些,他的神色立马变得激动。
拎起男子的衣领,质问道:
“在哪里,带我去!”
“不!不要,我不想死...”男子害怕的挣扎,但不染并不给他退让的机会,瞳眸噙着微光,咬紧牙关,对男人命令道:“不想死就带我去!”男子受不了他的压迫,只好妥协。
正在两人赶去事发地点,曲清优也跟着其他人从放纵走了出来,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很像不染的身影,其中一人说道:“那是不是白哥?出什么事,他怎么还拖着人。”
“走!去看看。”
曲清优出声,大伙们也跟着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