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向暗恋成功案例》浪漫饭桶

9、挨拳头

　　「我想问一下两位，你们知道姜海绮之前发生的事情吗？」

　　「嗯，我们都知道。因为都在一个地方，这样大的事情……其实大家私底下都会讨论。更多的是，我的儿子韦绎曾经也在这起事件中受了伤。我和孩子妈妈都十分担心和关注。」

　　「那么，两位知不知道，韦绎先生是什么时候跟姜海绮小姐联系上的？」

　　「这个……我们还真是不太明白。最近一次听见，是韦绎说要找当时处理他们这件案子的警察吴德明，当时是最后一次听见姜海绮这个名字。」

　　「这次如此重大的案件发生，不知道两位有什么想说的吗？」

　　「嗯……过去了，都过去了，孩子。不用再担心受怕了。」

　　「海绮，只要你愿意，阿姨永远欢迎你。」

　　**

　　前头敬酒的安泽没有发现现场的情况，一旁的同学也及时拉开了韦绎，扶起一直龇牙咧嘴的张晓。

　　韦孝民和曹玉珍急忙赶了过去，先是上前询问张晓的伤势，随后又悄悄把韦绎拉到一边，耐心开口：“怎么？怎么能在安泽的婚礼上打人？”

　　“是我冲动了。”韦绎冷静下来，但却不后悔打了那一拳。

　　张晓也很识趣，在他看来，自己平白无故被人打了，还没有还手的余地，实在是丢人。他朝四周摆了摆手，掏出手机就报了警。

　　**

　　派出所里，民警调解好两人后，拿出几张协议让两人签字，随后把两人送出大门。

　　“韦绎，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张晓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放在嘴边，又因张嘴撕扯到伤口，吃痛叫了一声，“哎哟，你下手真狠，有必要吗？咱们这么多年同学了，高一还一起打过篮球的，你忘了啊？”

　　韦绎不想理他，只是目视前方，等着父母把车开过来。

　　“我知道，又是因为姜海绮。她是你的逆鳞，一提到她，你整个人就炸毛了。一点都不像人人口中那个热情的韦绎。”

　　“你还想挨一拳吗？”

　　“得了。我不说了。”张晓心里也有点生气，转身就朝反方向走。可没走两步，他又转身回来，语气里带着激动和愤怒吼道，“你真别觉得我是在开玩笑或者故意诋毁她，我是真看见她在一家会所里工作。不过是服务员罢了。”

　　只见韦绎转过头，似乎想确认张晓口中是不是实话。

　　“都是真的。你也不想想，她高中都没毕业，能找到什么很好的工作吗？为了糊口，只能做一些没什么要求的工作啊。”

　　说完，张晓骂骂咧咧继续朝原本的目的地走去。

　　**

　　车里，韦家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电台主持人在与观众互动，说着温馨的故事。韦孝民伸出手，调低了音量，看向一旁的曹玉珍，使了个眼色。

　　而曹玉珍则摆了摆手，推了推韦孝民，示意让他去说。

　　这一幕被坐在车后座的韦绎看得一清二楚。他忍不住笑了：“爸妈，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儿子，问到不该问的，可不要生气啊。”韦孝民打趣，转过头看了眼捂嘴偷笑的曹玉珍。

　　“知道了，不生气。”

　　“怎么突然这么冲动？你向来是个情绪很稳定的人啊。把我和你妈妈都吓了一跳。”

　　“让你们担心了。”韦绎转头看向窗外，“今天是冲动了。下一回会稍微控制一下脾气。”

　　“爸爸也不是责怪你，只是好奇你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韦孝民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来，从后视镜看向韦绎，“我听到你的同学们一直在讨论一个叫‘姜海绮’的女生。这个女生，是当初跟你一起在那起事故中的那位吗？”

　　说完，韦孝民看向儿子的眼神中带了一些担忧。

　　时间一分一秒走着，红灯变成绿灯，车辆又问问向前。

　　风声、人声、鸣笛声混合传到他的耳边，随后混合成一丝电流声滋滋啦啦，在他的耳朵里回响，最后带来十几秒的耳鸣。

　　曹玉珍悄悄望了望身边的丈夫，又偷偷看了眼一直处于发呆状态的儿子，心中难免心疼。

　　她以为是当初的事故让韦绎有了后遗症。

　　刚要开口转移话题，就听后座传来低沉回答：“嗯。是她。”

　　“所以，张晓是说了这位女生什么不好的话吗？”曹玉珍抓住了重点。

　　“嗯。是。”

　　这句回答让韦绎有一些不好意思。就像是一个幼稚的小秘密被发现了。

　　一个27岁的男人，因为一句坏话，变成不可控制的猛兽。

　　曹玉珍好像知道了其中的曲折，她不再询问，并且调大了电台的音量，同时也示意韦孝民不要再提这件事。

　　这个关于韦绎自己的心事，就让他藏在自己心里吧。

　　**

　　暂时没有工作的姜海绮过了几天轻松日子，把之前没能睡够的时间一次性睡够。再次醒来时，她感到无比饥饿。

　　时间是深夜十一点，姜海绮走到阳台，收下晾晒的衣服，随意套上，走到玄关处拿起衣帽架上的暗红色围巾，戴上棒球帽走出家门。

　　来到小区对面的餐饮店，姜海绮要了一份馄饨，外加两个茶叶蛋，选择一个角落的地方坐下。

　　忽然感觉眼前有一大片黑影，她从碗中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猛地一惊。

　　“好巧啊，你是603的住户吧？”

　　没有得到回答的蒋东没有恼怒，反而拉开她眼前的凳子，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服务员给蒋东上了一大碗热汤面，他也埋头开始吃，丝毫不在意对面的姜海绮是什么表情。

　　感到一丝不舒服的姜海绮抓起桌上的茶叶蛋，用纸巾随意裹了裹，抓在手上，快速从座位上离开，丝毫不给蒋东反应的时间。

　　走出餐饮店，姜海绮一路小跑，快速往家所在的单元楼跑去。

　　托了经常送外卖的福，她能很快跑上六楼，期间几乎不需要休息。

　　墙上的示意图显示数字五，她提前伸手进口袋，拿出钥匙，就往钥匙孔里送。

　　然而身后是更快速的脚步声，还带着一丝急喘和轻微笑声。

　　“你跑那么快干嘛？”

　　蒋东站在姜海绮身后大约五六米的位置，声控灯忽明忽暗，把那张无所畏惧的脸映照得更加吓人。

　　“你想要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认识一下。”蒋东慢慢朝前走，一步步走向姜海绮，“那一天，，我问你是不是一个人住，为什么不回答我呢？”

　　“我觉得自己没什么义务回答你。”

　　“怎么没义务呢？你每天晚上进门的时候，不是都会朝我看一眼吗？这难道不是想跟我认识的讯息吗？”

　　“你想多了，我只是正常看一眼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说完，姜海绮急忙转动手中的钥匙，只听铁门咔哒一声，她连忙转身扭动木门的门把手，冲进屋内，转身把门用力关起。

　　“啊！”

　　只见一只干燥、指甲带着黑泥的手把在门框边，阻止木门顺利关闭。

　　被夹到手的蒋东一脚踢开木门，恶狠狠盯着姜海绮，抬起手一拳头挥向她的脸庞。

　　天旋地转，姜海绮整个人转了半圈，软软倒在地上。

　　紧接着，蒋东抓着她的衣领，一拳又一拳打在她的脸上。

　　血腥感在口中蔓延，一颗牙落在她的舌头上，她紧紧把它藏在舌头下边，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心中数着秒数。

　　三、二、一。

　　午夜十二点，时钟发出响声，铛铛铛。

　　大门口出现三个身影，姜海绮嘴角扬起一丝笑容，看向蒋东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犀利。

　　“你这个杂种，竟然还敢……啊！”

　　一股力量把蒋东甩到门口，发出巨大声响。

　　马元甲拍了拍双手，冲上就给蒋东来上一脚，随后掏出身上的麻绳，把他绑了起来。

　　任霖曜和易菱走到姜海绮身边，蹲下查看她的伤势。

　　他盯着地上的女人，那件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棉衣早已经被蒋东撕烂。他把外套脱下，递给易菱：“给她披着。”

　　随后，任霖曜走到一边，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你好，这里是远山小区，有人入室殴打我朋友。什么？是不是抢劫我不知道……大概吧。”

　　**

　　S大附属医院的四人病房里，林欣坐在病床边，抚摸着姜海绮的手，双眼通红，嗓音带着哭腔：“你别怕，我们会保护你的。青月祈祷院会为你请最好的律师，让施暴者受到应有的惩罚！”

　　说完，林欣看向一旁的摄像机，声泪俱下：“我希望所有受害者都不要害怕！我们青月祈祷院不止是祈祷院，更是世界上所有受害者的温暖之家。我们会为你们提供法律援助，会帮你们支付部分医疗费用，只要我们能做到的，就一定会做！”

　　“卡！”

　　摄像头红灯关闭，一旁助理模样的小姑娘立马上前给林欣递去纸巾，又拿给她一杯不知道什么玩意混合成的灰色果汁。

　　林欣一边向工作人员寒暄，一边给导演塞下一个信封：“导演，这次的纪录片，也请你多多关照了。记得剪好看点啊，上回那几个近景实在是太显脸大了。”

　　“放心吧。这回肯定给你剪好了。”

　　说完，一群人陆陆续续离开了病房。

　　林欣转过身，看了一眼姜海绮，已然没有了前一秒的温和：“有什么问题联系我的助理吧。知道你们这种人都是出不起医药费的。我家钱多，所以无所谓。只要你们配合我好好宣传就行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病房恢复了安静。

　　姜海绮盯着手上的名片，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你有必要这么拼命吗？”任霖曜走进病房，取下帽子，把手里的肉粥放在桌板上，“我们要是晚去一秒，你指不定就活不了了。”

　　“没事。”

　　“没事？你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像没事？脸肿得像一块圆石头。这还是其次，要是晚去一步，你可能都会被打死。”

　　“知道了。”姜海绮坐直身子，指了指桌板上的食物，“能帮我开一下吗？”

　　本来铁了心不想理会这位病人的任霖曜一时间又心软，走过去解开包装袋，把东西一样样摆好。

　　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开口：“现在，该做的一切都做到了。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