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电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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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支舞大约只跳了五分钟，屋里的气球就都被踩完了。
花花绿绿的气球碎片散了一地，两人都累得瘫在了沙发上，没人还有精力去管收拾。
手机震动自从过了零点以后，就接连不断的没有停过。
“新年快乐。”姜雪趁陈窗还没有摸起手机，赶紧飞快地说着。
陈窗转过头来，她就偏头狡黠一笑：“我是第一个跟你说的，对吧？”
陈窗又忍不住笑了，她甚至觉得自己今晚笑起来的频次也太高了，但没关系。
“新年快乐。”她也说。
等相互说过祝福以后，两人才心照不宣地一起打开自己的手机，接受屏幕里的信息轰炸。
陈窗刚点开微信，就看到了陈渡两分钟前给她打过视频电话。正准备回过去，正好陈渡的视频请求又过来了。
“姐。”
视频那头陈渡像是在室外，伴随着路灯下的树影，看起来黑乎乎的一片，连带着人也看不太真切。
但声音挺清楚的，就是开口没什么喜色：“大过年的晚上做什么呢？没看手机消息吗？”
“呃……你给我发消息了？”这个对话似曾相识。陈窗赶紧切了一下窗口，确实看见陈渡的好几条慰问语音孤零零地躺在对话框里。
“我、我刚刚出去了一下。”陈窗有点心虚。
“出去？”陈渡好像敏锐地捕捉到了妹妹的一点点不寻常，“这么晚了？和谁出去？”
“嗯……”
陈窗还没想好要不要如实回答，视频那头的画面就立刻被另一个人占据了。
周思宁的散发披在肩上，一侧用鱼骨辫细细地编了起来垂在耳旁，眼睛即使是在深夜里也亮晶晶的，她笑起来且大声地打起了招呼：“小窗！新年好！”
“等下……我还没问完小窗……”陈渡的声音在她后面小小的响起来。
周思宁蹙着眉头，把她的手拍开，小声埋怨道：“问什么问，不许问。”
“……”那只平常气势汹汹的大狮子就真的不说话了。
“还有咧？你跟小窗打电话本来是想说什么的？”周思宁把镜头分了一半给陈渡，陈渡无奈提起一口气，又叹了下去，最后才别别扭扭地说：“新年快乐。”
在别扭这个事情上，陈家姐妹可真是如出一辙。周思宁想。
尽管经常被姐姐念叨，但毕竟是自己最亲近的人，陈窗脸上忍不住盛满笑意：“嗯，新年快乐。渡姐姐，还有思宁姐。”
“好啦，没别的事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见。”周思宁冲着陈窗的时候又笑了笑，最后挥挥手，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陈渡。
除夕夜晚上六点多的时候，周思宁回国的飞机才落地。陈渡去接上她，吃了饭，两人回家放行李。
跟着周思宁回来的还有一只叫“芙芙”的乳白色英国长毛猫，那是周思宁出国的时候，陈渡陪她去挑的。因为陈渡每次接近它，它都会发出“fufu”的声音，所以周思宁给它取名芙芙。
小时候的毛团子，一晃三年，变成了大毛团子，安静地呆在航空箱里睡大觉。
回家后的陈渡忙前忙后把行李搬好，小祖宗的猫窝猫粮弄好，一看才发现少了最关键的东西。
猫砂没了。
陈渡以为周思宁会把芙芙的东西都带回来，周思宁以为这么重的东西，傻子才带回来，陈渡肯定会在这边帮她准备好。
结果就是，两人只好大半夜跑出去找地方买猫砂。
除夕夜的宠物店大多都关门了，外卖什么的更是没有，最快的也要明天才能发货。
陈渡一路开着车，周思宁一边看着导航，跑了好几条街才找到一家还没关门的宠物寄养店，买到的时候已经刚过了零点。
两人只在宠物店门口对视了一下，然后无奈笑了出来，迎接了一次特别的新年。
挂了陈窗电话，走回车上。陈渡帮周思宁把安全带拴上才又有点不甘心地问：“你刚刚……干嘛不让我问小窗。她以前最不喜欢半夜还出门了，今年不仅除夕没回家，连半夜都没呆酒店里。不会觉得有点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她都快三十了——”周思宁对此很无语：“而且她能和谁出去啊，姜雪呗。”
“那倒也是。”陈渡把车开出去，还在想：“那我是不是还是该多准备点公关啊……”
周思宁受不了了，揪她的脸：“少操点心吧，陈总。”
于是终于在折腾了好一番后，陈渡和周思宁才各提了一袋应急猫砂回家。
陈渡的房子是自己买的，平常一个人住。正常的三室两厅，一间留作书房，一间留作客房。
出门的时候芙芙好像也在倒时差一般睡觉，等她们回到家时，已经重新精神百倍了。
大猫咪不怕人，也不挑环境。这个屋子它已经巡视过了，没什么危险。
周思宁一回来，它就像在自己家一样，闲庭信步地过去迎接，再躺下露着肚子，接受抚摸。
“乖宝乖宝~”周思宁放下东西就去摸它：“在家乖不乖呀，适不适应新家呀？”
大猫发出咕噜噜的舒服的声响，引得陈渡也有点难耐地回头，尝试着叫它：“芙芙。”
大猫甩甩尾巴，装听不见。
“芙芙……？”陈渡反而开始锲而不舍：“芙芙，过来。芙芙……”
收益甚微，让陈总很是挫败。
旁边的周思宁笑得捂嘴：“它还是不喜欢你。”
“不是，我是觉得它的名字取得有问题。”陈渡嘴硬硬的，为自己的“不受欢迎”辩解道：“‘芙芙’就不是很好叫，这个音发出来像气音，猫咪耳朵毛多，不一定听得清。它就该听我的，叫‘咪咪’。咪咪，多好叫。”
周思宁：“你当你是《直女陷阱》的周远悠呢？叫什么猫都是咪咪。”
“……”
周思宁从地上抱起猫来，踢掉拖鞋，倒进坐在沙发上的陈渡的怀里。
她坐了好久的飞机，终于才嗅到这一点日思夜想的熟悉的味道。于是她把眼睛也闭上了，像猫咪一样，放心地把柔软的肚皮向爱人敞开来。
“它不喜欢你没关系。”声音小小的，带点倦意和温柔的，周思宁抬手碰碰陈渡的脸颊：“我喜欢你。”
被摸摸脸的陈总眨眨眼，好些时候没反应过来。
自从周思宁出去读书以后，基本只能一年见上一两面，这种有温热触感的接触，也是好久没有过了。
也是，妹妹的事情，就让妹妹去操心吧。她现在还有好多好多别的事情可以做呢。
“嗯。”陈渡想着，唇角又抿起了笑意。
春节联欢晚会在零点大合唱过后，就快要进入尾声了。
但沙发上的姜雪似乎并没有要从陈窗的屋里离开的意思。
“酒都还没喝完呢。”姜雪从塑料袋里把易拉罐都摆到茶几上去，转头问陈窗：“看电影么？”
“看什么？”陈窗放下手机。
她不太常熬大夜，一部电影看下来怎么也得两个小时。但她很想和姜雪呆在一起，呆一会儿，多呆一会儿。
“那我看看……”姜雪低头翻起了手机，“国外电影，看吗？”
“好。”看什么都行，陈窗不挑。
姜雪很快把下载好的电影投屏上了电视，两个人以一拳之隔肩并肩地缩在沙发上，腰间搭着毯子。姜雪把腿蜷起来，抱着膝盖。
蜜桃味的Rio被拉开，香气扑鼻。
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开高了的缘故，陈窗莫名觉得屋里开始有些热了起来。
于是她想找点话来，散散热：“我们看的电影，叫什么？”
姜雪的目光看着屏幕上：“《指匠情挑》，你看过吗？”
陈窗摇摇头，又问：“你看过了？”
“之前学表演课的时候看过。”姜雪挪了挪身子，让自己窝得更舒服：“没关系，我可以再看一遍。”
为了看电影，她们把屋里的大灯关掉，只留下了吊顶的一圈气氛灯。屋内的屏幕光亮闪烁，屋外的烟火不停。
电影就在这个时候开始了。
水蜜桃的气味很狡猾，它甜，且容易上瘾。
看电影的时候人容易不自觉地抿着喝着，在陈窗没有什么感觉的时候，易拉罐已经空了好几罐了。
而电影进行到一半时，陈窗才终于觉得了哪里有些不太对。
这部电影，讲的好像是两个女人的故事。
故事里的主人公在午后的屋内与另一个美丽女人刚跳完舞，为了帮对方解决尖锐的臼齿之痛，主人公在指尖戴上了粗糙的顶针，将手指伸入了她的口中，帮她细细地磨去了那恼人的尖端。
近距离下，主人公看向对方的脸，眼睛，和唇舌之时，实在算不上清白。
没什么暧昧的音乐，只有柔和的阳光，和无比温柔眷恋的眼神。
但陈窗却只觉得喉咙随着主人公的动作，一阵紧涩，她才又抓紧了手里的易拉罐，多抿了几口。
然而等再看到了后面，陈窗才清晰的知晓了，这的确，不是一部“普通”的电影。
水蜜桃的香气把她红彤彤的脸围绕起来，陈窗迷迷蒙蒙地睁着眼，毛毯已经拉上了她的肩头。
“你……不是说，你是直女吗？”那声音还是问了，只是问得有些小心和沾染着醉意：“为什么……还要看这个？”
“不好看吗？”姜雪并没有直接回答她。
陈窗酒量不算太差，但喝了好些下去，也有些微微的轻飘感。
“好看。”
姜雪头又扭回去了：“好看的电影大家都会看。”
她好像回答了什么，又没有回答。
姜雪今晚也喝了不少，不至于醉，但酒精和热气把她雪白的脖颈染得绯红。她从毛毯里伸出手来时，那片肌肤就袒露在了陈窗的眼前。
看起来很柔软，很想吻一吻。
陈窗的眼眸垂了下来，缓慢地眨着。
也许是真的喝多了。她想。
“还有一两罐，一起喝了？”姜雪把桌上的易拉罐又拿了过来。
正要打开的时候，陈窗的手指轻轻按住了她。
那指尖发烫，按在姜雪的手上就没有再挪开了。
姜雪抬眸，看向了陈窗半眯着的眼神。本来的一副清冷的长相在这时候落了红，醉意攀上脸颊，却又不显得媚态。
只有姜雪的心跳好像慢了一拍。
“不喝了？”她试探地问。
陈窗抿抿唇，好不容易才开了口：“不喝了。”
“小酌怡情。再酌……我就要不太礼貌了。”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电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