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鸣】暴风雨》孤舟晚

6、第 6 章

　　第二天闹钟响起的时候，佐助觉得身体沉重得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着，他皱着眉睁开眼睛，发现胸口处埋着一颗毛茸茸的金色脑袋。
　　似是听到闹钟的声音不愿醒来，始作俑者还将身下的人当做抱枕拥得更紧了些，脑袋一直往被子深处钻企图逃避刺耳的闹钟声。
　　“漩涡鸣人！”
　　佐助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捏住怀里蠕动的后颈将其扯出被窝，接收到亮光的眼睛紧紧地闭上，眉毛都皱到了一起，佐助捏住有着胡须胎记的婴儿肥脸颊，强制性让被挟持者迅速开机。
　　“佐助，好困......”
　　鸣人微微睁开朦胧的双眼，含糊地吐出几个字又闭上了眼睛，佐助哪里会让他如愿以偿，俯身在他耳边吐出几个冰冷的文字。
　　“我去吃一乐拉面了。”
　　“什么？拉面！我要吃拉面！”鸣人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弹坐起来，他揉了揉眼睛放空了视线，突然看到一旁笑得一脸戏谑的佐助，随即反应过来事情的真相。被耍了。
　　“混蛋佐助。”鸣人一边愤愤地小声吐槽一边快速地洗脸刷牙，因为某个混蛋说太磨蹭的话上学就不会等他。
　　“明天是周末，不要来打扰我训练。”
　　第一次和同龄人一起上学，鸣人还处于新奇而又兴奋的状态，突然听到的对方冷漠的声音眼神也黯淡了下来闷闷地应声。
　　“嗯，知道了。”
　　虽然说是知道了，但是佐助看到树后面隐隐冒出来的金色，自认为藏得很好其实早就被发现了的橘色，本想无视的心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漩涡鸣人。”
　　树后面的人停顿了几秒才慢吞吞地走出来，他挠挠头假装看天，掩饰般地笑了笑。
　　“佐助，你也在这里啊，好巧！”
　　“你来干什么？”虽然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佐助还是像确认什么般明知故问起来。
　　“我一个人来的，没有人看到。”
　　鸣人还记得佐助说的白天不要见面，一定是不想被别人看到，连忙小心翼翼地解释。
　　“行了，站那别动。”
　　佐助没有再理会他，这个意外性第一的忍者即使目前还没有成为忍者本质上还是没有变，就不能指望他认真听话。
　　他一个接一个快速扔出手里剑，这个身体虽然经过训练已经灵敏了很多，但还是没有达到理想的状态，很多时候跟不上写轮眼的速度。
　　“佐助，好酷哦。”
　　鸣人在佐助沉浸到训练中的时候逐步靠近，对于他的动向佐助不是没有发现，或许是潜意识里已经熟悉对方的气息，没有产生危机感，所以并没有分心制止他，以至于这个金发笨蛋已经停在离他一步之遥的位置。
　　停下动作的佐助侧目看了旁人一眼，发出一声嗤笑，将手中剩余的手里剑放在鸣人面前，抬了抬下巴示意对面的树干。似乎是感觉到被挑衅了，鸣人不甘示弱地一把夺过手里剑朝着目标扔去，但是很遗憾，五个手里剑全部未中
　　鸣人傻眼了，明明看到佐助手中扔出手里剑时那么简单那么潇洒，可是自己实际操作的时候却显得笨拙万分。鸣人羞愤地涨红了脸，原以为佐助会嘲笑他，但是这次鸣人却没有听到“白痴”“吊车尾”的字眼出现。
　　佐助看着呆愣一秒而后又局促的鸣人心底闪过一丝笑意，在前世他和鸣人的数次交锋还没见到鸣人这般怀疑自我的模样，他总是不甘示弱地大喊再来一次。或许是对眼前这个宇智波所有物的有了更全面的了解，佐助的身心涌现出一种愉悦感。
　　“发力的方向不对。”
　　佐助径直站到鸣人身后，一手扶住他的肩膀，另一手牵引着鸣人的手重新放入一个手里剑，调整了一下手臂姿势之后再次施力，瞬息之间手里剑已成功击中目标。
　　鸣人看到稳稳扎进树干上的那枚手里剑爆发出一声欢呼，他转过身揽住佐助的脖颈大声说道：“佐助你好厉害！教教我吧。”
　　本来这种程度对于前世的佐助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是面对昔日总是和自己做对，如今却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的挚友，被那张无比熟悉的小脸上大大的蓝宝石倒映出自己模样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诡异地升腾出几分满足。
　　果然是和白痴呆在一起久了就会被传染吗，佐助宛如一个真正的臭屁小孩扬起一个得意的笑，言辞犀利地嘲讽道：“可以是可以，但是白痴能学会吗？”
　　鸣人听到熟悉的嘲讽立即愤愤地反驳道：“混蛋佐助，我会比你还厉害的！”
　　“是吗？我很期待。”
　　“你等着瞧好了。”
　　鸣人放下狠话之后就一个人悄悄躲起来开始刻苦的练习，他除了每三天一次去佐助家里取东西，每次将东西拿走把钱放下就急匆匆地离开，其他时候他们像是陌生人一样没有任何交集，但是佐助没有事情脱轨的慌乱感，他知道鸣人很快就会来找他的。
　　在经过了三次匆匆一别的碰面后，第二天一早佐助在门口发现一个信封，他皱着眉勉强从狗爬的字迹当中看出“挑战”的字样，最后看了看末尾，那个笨蛋还注明了时间地点，佐助不仅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到的这种幼稚的行为。
　　将挑战书收好，佐助下午放学后如约到达了指定地点。
　　“佐助，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实力！”鸣人一脸得意地朝着黑发男孩发出挑衅，而对方则仍顶着面无表情但却酷酷的脸应对。
　　“开始吧。”佐助冷淡地开口，他其实对鸣人即将展现的内容有几分兴趣，但是面上仍做出一副毫不关心的模样。
　　鸣人听罢也不再多说，他在目标前方站定，摆好姿势迅速出击，眨眼间两手同时扔出手里剑，十枚手里剑一个不落地全部命中。
　　鸣人哼笑着转过身，得意洋洋地微微昂起头，等待佐助的反应，他心想这次一定比佐助厉害了。
　　但很遗憾的是，佐助没什么反应，酷酷的脸上仍是面无表情，鸣人怀疑刚才听到的那个短暂的笑声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跟我来。”
　　佐助清冷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静，他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鸣人快速跟了上去，待走到佐助身边时近看，眉眼间透露的感觉与平时不太一样。
　　所以刚才一定是笑出声了吧？一定是吧？
　　鸣人一路上暗自琢磨着佐助是不是嘲笑了自己，不知不觉跟着对方走到了密林深处。
　　“看着。”
　　佐助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后就将背包扔进鸣人怀里，几秒钟后树干各处布置的目标全部被手里剑命中，连死角处的都没有错过。
　　佐助落地后回头看着这个场景，鸣人脸上的惊讶还未褪去，这让他想到当初的自己，在这里偷偷看鼬训练，也是如同现在的鸣人一样崇拜地看着哥哥展现出非一般的实力。
　　那时想要的东西很渺小，是希望哥哥能陪自己练习，变强不是主要目的，只是想和哥哥在一起罢了，但每次都只能得到指尖轻点额头，以轻轻的一句“原谅我佐助，下次吧。”而告终。
　　所以下次接连下次，直至迎来了最后一次。鲜血划过眉间的感觉好似还在灼烧，在这温暖的日光下佐助想起了那天的大雨倾盆，那个在他面前微笑着死去的最恨而又最爱的哥哥。
　　佐助恍然意识到，和笨蛋相处久了连自己也变愚钝了，他似乎很久没有想起前世的种种，而此刻那些翻涌出来的记忆提醒着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稚嫩的孩童，他的人生早已走进黑暗，经历过痛苦，泥泞，不堪与丑陋。
　　重新来过，并不会洗去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似乎是察觉到佐助的阴沉，鸣人咽下了惊讶的赞叹，他抱着背包走近佐助小声地开口道：“佐助，要不要去吃一乐拉面，我有拉面券哦。”
　　小小的鸣人并不知道佐助怎么了，也不懂得怎么安慰他的朋友，他只知道吃到了喜欢的食物就会开心起来，但是佐助爱吃的番茄他很难买到，所以就向佐助分享他最喜欢的一乐拉面。
　　“不想吃拉面。”
　　佐助从鸣人手中拿过背包自顾自地往前走，鸣人听到佐助的冷漠拒绝没有纠结，立马追上去换了一个建议。
　　“那我们回去吃晚饭，我来做。”
　　“你？”佐助脚步微顿侧目看了鸣人一眼，一个单音节竟然包含疑惑，无法置信，惊讶等多种感情，但鸣人似乎只是认为佐助在对他表示确认，他一脸自信地拍拍胸膛。
　　“那还是吃拉面。”宇智波佐助收回先前的话，突然觉得拉面也可以接受了。
　　鸣人听到佐助做出的决定，自信的光芒瞬间凝固在脸上，随即愤愤地大喊：“喂，混蛋佐助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本大爷一定要让你看看我的实力！”
　　所以晚饭最终还是由心灵手巧宇智波完成的，幸亏在旋涡鸣人炸掉厨房前及时制止，没有给与展现实力的机会，否则这将不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他才不会相信连等待泡面三分钟都讨厌的人会对厨房有什么良好的认知。
　　虽然这是一个平静的夜晚，但对于佐助来说并不平静。
　　晚上睡觉的时候鸣人光明正大地靠在佐助肩侧，他侧身躺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佐助，而佐助则平躺在床上目光出神地看着天花板。
　　昏暗的房间只有月光，静谧的空间里两道呼吸的频率逐渐变得一致，在一呼一吸间长久的平和突然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
　　“你还要看多久？”
　　被发现的尴尬让鸣人想移开目光，慌乱间却对上那双深沉的漆黑，如深渊般危险而又吸引人沉溺。
　　晶莹的湛蓝反射出细碎的点点星光，单纯的眼中全然只盛满一个人。佐助白日里就开始汹涌的狂躁逐渐蛰伏了起来，
　　佐助决定闭上眼睛，身侧的手臂传来温热，似乎因为小男孩如太阳般热烈所以体温也偏高，这种温度渐渐通过手臂传遍全身，以至于让他感到惬意。
　　他不再担心被噩梦吓醒，因为这次他会拉着那个人陪他一同走进那片无尽的黑暗。
　　漩涡鸣人，作为宇智波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