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把衣服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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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律最终还是如实对骆佳叙说了自己的推论，并告诉了他外头发生的事，包括他父母的离婚。
听起来有些残忍，但又没有隐瞒的必要。
听完这些的骆佳表情很悲伤，他其实也知道这些迟早会发生，明白自己的失踪不过是引爆炸弹的导火索。毕竟心里清楚不代表真的发生后就能轻易接受。
但他还是勉强调整好情绪，再次确认简律有没有受到公交的影响。
“我肯定是下不去了，你可别重蹈我的覆辙，未成年人不要有那么重的好奇心，听到没？”
简律想了想，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上车后坐在哪？”
骆佳带她走到车厢后半截，一处靠着玻璃的单人座椅前。
“这不行，我有个想法，可以试试。”
简律环视后排座位，在倒数第二排的找到一个没有类人生物存在的双人座位。她拉着不明所以的骆佳走过去，半条腿横跨在座椅上，覆盖住两个位置，然后拉住骆佳往里挪。
“把衣服脱了，我要你的裤子和衣服。”
不顾脸颊瞬间烧得通红，手足无措不知道做什么是好的骆佳，简律直接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先是脱下外套搭在椅子上，然后褪下鞋袜，把袜子放在骆佳腿边，手指捏住T恤下摆，准备脱掉上衣。
吓得骆佳感觉观察周围情况，即使周围麻木的幽灵们都没有看向他们的意图，仍给他吓得嘴巴都哆嗦起来。
“你，你，你，你怎么突然这么，这么，不知检点啊！”他小声说，双手握住简律捏在衣服上的手，不让她进一步动作。
他眼神躲闪，满脸涨红，此前从未见过的羞怒出现在这张可以直接靠脸出道的脸上。骆佳控制住自己不要往不该看的地方看，只好恶狠狠地瞪着空气中看不见的前幽灵乘客，即使他明知道那是不存在的。
怪可爱的。
简律好声好气地开始给他解释自己的行为。
已知简律没有受到公交的影响，又已知简律是因为穿有带着骆佳气息的衣物才被吸引上车的，可以推测出午夜公交大概率是靠气味辨认对象。
而简律不属于公交想邀请的客人，因此公交会过滤掉她的气息。
在骆佳正处于刚开始同化，污染程度尚且不深的现在，在骆佳身上覆盖以简律的气味，有可能会使得智慧程度不高的公交将他误认成简律，从而跳过他，暂停正在进行的同化。
因此，简律跳过所有解释直接让骆佳做的事，就是交换他们的衣物，让骆佳被简律的气味所包裹。
……听起来像是狼王在做气味标记。
知道是自己想歪的骆佳，脸变得更红了。他扭过头不去看简律，一声不吭地脱掉自己的衣服裤子，只留下一条内裤。衣服叠好，整齐地放在靠内的椅子侧，自己背对着简律坐在靠走道的座椅上。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简律欣赏着他褪去衣服的姿态。身为艺术生的骆佳锻炼得不是很勤快，没有骆志华那种即使瘦弱下去也漂亮优美的块状肌肉。
但他的身体太美了。
骆佳的骨架偏大，平时穿着衣服看起来也是又高又瘦，对他这样的身形来说，现在这样薄薄的一层肌肉是最好的。轻薄、流畅、呈现出明显的线状，这副躯体看起来不具备什么攻击性，无论是谁看了都只会感到美观。
简律把骆佳拉过来，面对面地跨坐在他身上。
她指着手上原本被她穿着的衣服裤子：“等下你要把这个穿上，之后不论如何都不许脱掉，除非再次遇到我，我会给你带新的来。”
……她现在是不是只穿了内衣？
骆佳支支吾吾地答应，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敢看她。他接过衣物，小声地说：“那我们现在换上吧……别着凉了。”
“你先别急。”
简律俯身抱住他，双臂环过他的脖颈，伸到后方用双手手掌拖住骆佳的后脑勺。手指轻轻地在发间摩梭，同样的半边侧脸贴在和他父亲一个位置的脸颊上。
但他们靠的要近得多，近到简律能听间骆佳控制不住的心跳。
那么快，那么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想突破胸腔从里头冲出来。
手掌顺着人体的弧度往下，从脖颈到手臂，再到手腕和手指。简律和他手指相扣，能贴在一起的肌肤都贴在一起，传递着属于简律的温度和气息。
骆佳一动不动地僵着身体任她探寻，因为此时有别的东西更需要他花心思压制。
简律的腿压在骆佳的腿侧，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的大腿上，同时她的双腿也在他的身侧摩擦，肌肤相互碰触时，骆佳没有感觉到布料的存在。
太糟糕了，绝不能再往下想了。
简律动作一顿，放开骆佳的手，整个人卸了力般靠在他身上，闷闷地笑出声。
“啊，骆佳也确实该到这种时候了。”她趴在骆佳耳边笑，热气熏得他头昏脑胀。“嗯，抱歉，把衣服穿上吧。”
简律笑着拿起骆佳的衣服，衣服在被她触碰后，和手机一样回到了正常的可观测状态。简律穿上衣服。
“别着凉了。”
……
骆佳的耳朵直到交换完衣服也没能变回原色。这回他是真的完全不看简律了，睫毛不住地颤抖着，活像只有年代剧里才会出现的，初次接触异性的小男生。
那块额外多出来的布料被塞进了工装裤口袋，骆佳现在连手都不敢放裤子上，即使这条裤子本来就属于他自己。他端正地坐在被简律外套包裹的椅子上，身上只有鞋子和内裤是原装货。
简律给两人的手机互换了电话卡，将自己的手机给了骆佳——作为全身上下陪伴她时间最久的物件，手机才是个人气味最浓重的物品。
她欣然地拿着装上自己电话卡的原属于骆佳的手机，检查着有没有缺失的内容。
这些发不出去的短信，起码得让骆志华看看。
骆佳现在紧张得要死，哪怕是发现自己可能会在这辆车上消失时他都没这么紧张。他交叠双腿，眼睛盯着手里的手机，仿佛能在上面看出朵花儿来。
“你……打算怎么离开这里？公交没有固定的停车时间。”
“我想你应该有印象，”简律笑容中带着一丝摆烂，“我是个载具杀手。”
公□□合地一个急刹，仿佛撞到了什么东西，但车内依旧平稳，没有人摔倒。
“不要动这些东西，我会再来找你的。我会救你出去，在那之前你可不要偷偷崩溃。”
简律最后留给骆佳一个拥抱，施施然起身，往车门走去。
只见公交车最前端的挡风玻璃上，出现一块巨大的往里凹陷的豁口，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也没能看到血迹。玻璃缓缓回弹，在它自我修复的时候，车门也打开了。
公交被迫停在一块让简律感到眼熟的地方，这是玛帆市第一中学的校门口。
远处教学楼黑雾弥漫，显然是正在进行“装修”。
简律不想再碰上汤迟了，很快地下了车，不再保留地全速离开。
等回到骆家时，天也快亮了。
……
骆志华显然是一夜未眠。
在简律刚进门时，他就发现了她。
他已经很困了，一整夜，他都没能联系上简律。骆志华希望简律能遇到午夜公交，又害怕她真的遇到午夜公交，在发出的消息半小时都没有被人阅读后，他的心脏几乎停跳。
骆志华不想再失去什么了，但天还没亮，他还抱有一丝希冀。他的眼底是浓重到令人生惧的黑眼圈，但见到简律时，那些困意全都灰飞烟灭，只剩下还好你回来了这样的喜悦。
今夜的惊喜显然不止于此，他迅速注意到简律的异常。
她身上穿的这套衣服，是骆佳失踪那天穿的。
骆志华踉跄着走下沙发，扑过简律，跪在地毯上，把她抱在怀里。他的肩膀不住地发颤，简律听到被主人吞咽掉无法发出的泣音，脖后感受到湿意，还有胡茬擦过的刺感。
她轻轻地摸他的头发，回抱住他。
“我找到他啦，这身衣服就是他的哦。”
“……”
“他还活着，意识很清醒，我和他换了衣服。”
“……”
“他在那里不会感到饥饿，也不需要排泄，只是现在他没办法离开。”
“……”
“我不会变得和他一样的，你不要怕。”
“……嗯。”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把衣服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