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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8 ...

  •   有了这个小据点之后他们玩的更花了起来,时不时的就找那种能丢弃的随身物品往屋子里倒腾,日子久了长安进来看到满登登的破烂,觉得比起来称呼这里为“家”,这更像个窝点,贼窝。
      周末是慕寒的生日,长安一早就知道了,愁了好久,想破了头也没想好送他点什么。
      这人好像除了爱什么都不缺。
      慕寒邀请长安去他家吃饭,长安觉得去家里吃饭未免也太私人了,本想拒绝来着,林枫在旁边帮腔说去吧去吧,慕寒的妈妈就喜欢小姑娘,偏偏林枫和慕寒都是男的。
      长安疑惑:“你俩都是男的,和我师父妈妈喜欢小姑娘有什么关系?”
      慕寒笑着解释:“他从小就在我家了。”
      哦,青梅竹马是吧。
      林枫感慨道:“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去做生意。奔波来奔波去的,一开始带着我,后来架不住我今天生病明天生病,实在是拖油瓶,就把我寄存在小寒家了。”
      慕寒打趣他:“你这可不是寄人篱下啊,我妈对你比对我都好。”
      长安笑眯眯:“听起来阿姨很好啊,那我去。”
      因为要去人家家里,长安觉得自己再怎么不懂事也应该知道串门不能空手去的这个道理,于是赶上一天下午没课,就去店里拖孔建强陪她买东西。
      至于为什么没拖楚菀棠,长安是单方面认为楚菀棠应该没有去别人家里给人过生日的这个经验的,而且拉着她去买东西,说不定会引起她深思熟虑的考虑以后跟着薛凉词回家要带什么,楚菀棠是个七窍玲珑心的姑娘,这方面的心思比长安要细致多了。
      长安不想提前贩卖焦虑,所以没打算喊她。
      孔建强开门见山的问:“你是要带烟还是带酒啊?”
      长安挠挠头。
      她是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脑子中有“带点东西”的这么个想法。
      就慕寒不抽烟不喝酒来看,家里应该也没这个习惯……吧?
      她就只和孔建强说了要去串门,也没说去谁家,见状只能摊牌道:“我去我师父那,带烟酒是不是不大好啊。”
      “你去慕寒家?”孔建强打量了她半天,想了想说,“从你给我这些日子的描述来看,我觉得慕寒这人的修养很不错,家里应该比较文艺。你不是会十字绣么,不行你自己绣个画带过去。”
      “你疯了吧强哥,十字绣,那得多久啊,就这周末了,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能干。”长安瞪大眼睛,“你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没打到2100故意报复我。”
      “我可没有。那走吧。”孔建强笑了,伸手摘下墙上的钥匙套在手指上转着,“老板带我翘班的话,哥就带你去个好地方。”
      “噗。”长安打了他一拳,“走啊!蘑菇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也是老板。”
      于是放下了闸门落锁,俩人一路走到车站,长安估摸着是要坐车,看着距离应该是不近,毕竟学校就在市中心,去周边骑车完全可以。
      想到坐车,长安问:“强哥,你会开车吗?”
      “强哥会骑摩托。”孔建强答。
      “咱俩考个驾照吧。”长安的思绪跳跃的天马行空。
      孔建强十分无语的看了她一眼:“你看我像买得起车?”
      “买不买得起另说,得先学会开。”长安眼睛盯着路上的车水马龙,“就这么决定了,我负责给你报名,你去学,就当你的福利费。”
      孔建强摊手:“行,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长安内心已经打起了小算盘。
      她这个小店,虽然不像是超市需要天天进货,但是也是需要补货的,学校外来车进来很费劲,每次送什么奶茶粉汽水的都得孔建强骑着从隔壁快餐店借来的三轮车去门口取货。
      但是私家车是可以进来的,只要办个牌子就行,毕竟有大三大四的走读学生自己开车来上学,家长老师进出之类的,长安自己就在社联,和学生会打个招呼的事,办牌子很轻松。
      然后讹一辆薛凉词淘汰的破车。
      妥妥的。
      “上车了,傻乐啥呢?”孔建强拍了她一把。
      长安这才回神,从刚才神游太虚的幻象中脱离出来,果然141大巴车已经来了。
      141大巴车也是奇观了,现在的车都是空调wifi新装修,只有顽固的141顶着生锈的铁皮和各种老明星的照片广告,哼哧哼哧的定点打卡。
      俩人一路坐到了快终点,长安抬头看了看车站牌子,是个很不正经的古玩市场。
      此不正经非彼不正经。
      长安的意思是,这市场,全靠演技和眼技,10件货里恨不得有一半的人造品。
      下了车她一脚就踩到了一个不知道是碎了的茶杯茶碗还是碗或者盘子的碎片。
      她看向孔建强:“这地儿,你也总来?”
      “偶尔。”孔建强弯腰捡起长安踩到的东西,搓了搓,扔了,“这种一看就是假的。”
      长安摊手,马上无辜的撇清关系:“我不认识,也不是我踩碎的。”
      “给。”孔建强从兜里掏出一副墨镜递给长安,“带上。”
      “为什么?”长安比量了一下,没带。
      “把你那啥也不知道的眼睛挡住。”孔建强说。
      “靠。”长安无语,欲言又止半天,还是乖乖带上了。
      进了市场长安就按着孔建强交代的指示行事:少说话,少乱看。她翻着白眼回忆着刚才孔建强的语气:“尽量别说话,也别问,眼睛不许乱看,没地看就看我。”
      她还真没地儿看,只能看向孔建强,他正侧着身子。巧不巧的这会儿来了一阵风,衣服被风吹的贴紧了身,她才发现孔建强居然有腹肌。
      啊。
      她捏了捏自己小肚子上最近吃肥了冒出来的肉。
      她要减肥!!!
      孔建强带着她轻车熟路的迈过地上的坑坑洼洼,走到一个小摊子旁边蹲下,扫了一圈,捏起来一个白色的茶碗。
      本来就不是晴天,阴阴的,像是要下雨,长安带着墨镜,视线更是不好,依稀是能看出来是白色,脏兮兮的。
      长安刚想张嘴问这是什么,想起来孔建强的交代,赶紧把嘴闭紧。
      孔建强在小贩开口之前站了起来,长安赶紧跟着站了起来,走出几步之后,孔建强说:“看见了么,刚才那个茶碗,和你一进来的时候踩到的碎片,是一对。”
      长安仰头看天,努力回忆。
      这墨镜也太黑了,她往下拽了拽,露出一双清澈且无知的大眼睛,压低声音问:“一对,然后呢?”
      “……”孔建强无语半晌,咬着牙说:“所以是假的,这家不能看。”
      哦……
      “你真懂假懂啊。”长安环顾四周,感到十分不靠谱,“我觉得这地儿骗子好多!都是大忽悠。”
      “懂一点点。”孔建强老实交代,“你说鉴定个古董那我肯定不行,你说淘弄个笔墨纸砚那我很熟,你不是说慕寒毛笔字写得好么,咱去淘点这玩意。”
      “啊。”长安后知后觉的发出无意识的音节,很快眼睛一亮,“好诶!正好我讹他一副字!”
      孔建强再度无语,深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来,抬手把长安已经滑到鼻尖的眼镜推上去。
      挺好的小姑娘每天怎么总想讹人呢。匪里匪气的。
      最后俩人成功买到了一块墨和一个小小的砚台。
      长安一眼就瞄上了,是一块极沉稳的玄石,质地坚硬而细腻,中心处雕着一枚枫叶,形态翩然,每一片叶瓣都纤毫毕现,刀法深浅不一,使得纹理起伏有致,质感十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枫叶的脉络,仿佛能够触摸到它的真实与鲜活。
      对于这种一看就没有年头且是假货的东西孔建强是没看上的,但是长安说慕寒应该会喜欢这个,不管是真货还是假货,孔建强就没再说什么,只是砍了个价,双方心理价位达到统一,长安付了钱,银货两讫。
      “还是买贵了。”回去的路上孔建强说。
      他闭着眼睛假寐了会儿,突然又说:“对了,到时候去水果店拎点水果,别光买什么苹果桃之类的,买点不常吃的,也别多买,你们要是五个人,就买六个,成双又不多,够吃一顿就行了。”
      “强哥你好懂。”长安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孔建强睁开一只眼睛看了她一眼,笑了下。
      长安咳了一声说:“你少笑点,免得一会儿有大雁掉下来。”
      还好她已经对孔建强的皮相免疫了。
      她拄着下巴看着又闭上眼睛的孔建强,她能感觉出他很累。
      不是身体上的那种累。
      回去的路上141开的风驰电掣,长安就算抓着前面座椅的后背也被晃的东倒西歪,孔建强也晃,但是晃也没把他的眼睛晃开。鉴于这车就是这么个德行,孔建强自己挨着窗户,他怕长安把自己脑袋晃窗户上,本来就不聪明。
      长安有几下都砸在了孔建强的肩膀上。
      挺硬的,还挺疼,长安揉了揉自己的脸,不对啊,挺肉肉的,不应该起到缓解撞击的作用吗!白养了这群肉!
      孔建强叹了口气,伸出胳膊把她环住了。
      “强哥你是不没睡好啊。”长安不晃了,赶紧坐稳,嘴里还不忘问上一句。
      “嗯。”孔建强叹了口气,“有点头疼,家里的事。”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说起家里的事,长安愣了一瞬,没继续问。
      她这种了然于心的安静让孔建强很舒服。
      过了将近一站,他终于缓缓开口:“我一直没对你说,你很像我妹妹。”
      “你妹妹?”长安咂舌,“新型替身文学吗?菀菀类卿?安安似妹?”
      “不是。”孔建强轻叹一声,“没拿你当替身文学。”
      “啧。”长安回手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
      “我妹妹很小的时候被我爸卖了。”孔建强低下头,“说像,也就是名字像,她也叫长安。”
      “哦?”长安这才来了兴趣,“后来呢,找到了吗?”
      “当然找不到了。”孔建强摇头,“本来有点眉目的,顺着查下去,才发现找错了。”
      长安记起开学前夕他晚来了半个多月的事情,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我爸。”他顿了顿,“是个疯子。”
      长安没法评价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事件和人,她抬起手抠着前方座椅栏杆上斑驳的黄漆,静静地听着。
      “我妈很喜欢长安这个名字。”孔建强说,“但是也仅仅是个名字。她生我妹妹的时候难产死了。”
      “强哥。”长安抓住孔建强的手,搓了搓他冰凉的指尖。
      “我妹妹小的时候很可爱,她很乖,不经常哭。最喜欢粘着我,听我给她讲故事。”他说,“只是家里养不起两个孩子,我爸就偷偷把她卖了。”
      “……那时候你多大?”长安问。
      “六岁。”孔建强说。
      “她呢?”长安又问。
      “三岁。”孔建强答,“很小吧,像个奶团子一样。”说完他侧过头看了长安一眼,揉了揉她的脸,“不说了,就是突然想到这,提了一句,你别挂在心上当个了不起的大事儿。我自己找就好。”
      “我也没那么大本事……”长安摇摇头,“早就不是把自己当成能改天换地小说女主的年纪了。但是你需要我什么就吱声,别一个人憋着。”
      “知道了。”孔建强说。
      说着话回去的路程就也没有那么枯燥,到学校长安先去买了包装纸,小心翼翼的包上,又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孔建强说他去看店,长安寻思了一下说那一起去,刚好打几把排位。
      孔建强问:“你又接了单子?”
      长安摇头:“没啊,手里的不是刚打完么。”
      “那你打什么排位。”孔建强说。
      “闲的,有点撑。”长安说。
      “……行吧。”孔建强说。
      “你忙你的,我自己排两把试试。”长安架上电脑,“我新起了个符毒。”
      孔建强看了一眼她——感情她前几天说符毒好玩不是说说而已,还真去建号了。
      他嗯了一声,毫不怀疑五分钟之后她会被打的鼻青脸肿。
      长安确实一直在挨揍,但是她挨揍之余抽出来个小记事本,孔建强凑过去看了看,发现她这个本里写满了挨揍的心得。
      ……他无语半天,终于艰难的问出口:“你高中笔记要是这么详尽,是不是就不考这儿了?”
      “那可比这详尽多了。”长安摸摸鼻子,“我师父说了,挨揍的时候得记录下来,以后常翻翻,同样的揍不能挨第二次。”
      “你对慕寒……还挺不一样的。”孔建强迟疑着说。
      “别想歪了啊。”长安白他一眼,“师徒,正正经经的师徒。”
      “没别的?”孔建强操着老父亲的心,“我还有点担心你网恋呢。”
      “当然没别的。”长安伸了个懒腰,歪着头想了想,“他有喜欢的人,我也见过。”
      “行。”孔建强说。
      长安选择了说一半的实话。
      另一半,那是死了都要缝在肚子里的秘密,一个字都不能说。
      慕寒家是一套复式小院,属于长安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的那种被她称之为吸血资本主义的标准模板。
      长安一下车就吓了一跳——迎面是一个管家伸来的一只手。
      “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她慌忙的后退了半步,小腿肚子磕在车轮子上,刚下过雨,不用想也知道印了个泥印儿,湿漉漉的黏在腿上,不大舒服。
      慕寒从门里走出来,撇了她一眼,使了个眼色给身后跟着的保姆。
      “师父你家可真是,别是什么隐形富豪吧,规矩多不多啊,我可没穿正装。”长安笑着挑了挑眉。
      “没那么多规矩。”慕寒接过保姆递过来的一块……嗯……手绢,长安实在不忍心把这东西叫做抹布,半蹲下身子帮她把腿上的泥擦了。
      “给你的。”长安把慕寒拉起来,递出自己的礼物,弯着眼睛笑,“我猜你会喜欢。是个砚台,带了点特色,你看看。”
      她很坦诚,没有客套的说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之类的虚化。
      毕竟是用心挑的礼物嘛,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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