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定女人》山人土土

12、懵懂少年12

　　话说吴小燕今天一早吃过早饭，信心满满地走出了家门，她下定决心，今天要去找高文强做一个了断。

　　当她走到镇上时，已经八点钟左右，街面上已经是熙熙攘攘，有了许多人。

　　但当她即将踏入医院大门的那一刻，她忽然停下来脚步，心想：“明天是文强哥出院的日子，难道我能够空着手去看他吗？”

　　于是她又勾回头，来到镇上的供销社，买了两包点心，提在手中。

　　然后她准备再到熟食店去买一些卤肉。

　　因为她看到，尽管每一次去看文强哥时，总是劝自己不要乱花钱，但每一次说完之后，他都能够把连自己都不舍得吃的卤肉一扫而光。

　　看来他还是馋这个。

　　但当她走到熟食店时，发现门口还没有支摊，大门开着。

　　于是她就走了进去，见到一位老师傅，正在地上处理一个猪头。

　　便问道：“大伯，我买点卤肉。”

　　老师傅抬头看了一下，发现是最近经常来买卤肉的小姑娘，就笑着说道：

　　“姑娘，你今天来的有点早喽，估计要到九点钟以后，这卤肉才能够出锅。”

　　然后低头看到她手里提着的点心，就问：“你又是买点心，又是买卤肉，这是有什么事吗？”

　　吴小燕有点失落地说道：“我想去看一个病人。”

　　老师傅见她是老主顾，便好心地给她出主意道：

　　“你要是去看病人，我估计你也不愿意在这里长时间等，在后营村的村头，有一家种西瓜的，你不如去买个大西瓜，也不错。”

　　*

　　在早年期间，在屯粮镇上，才是真真正正用来驻军的地方，由于历史传承的原因，它被划分为前营村、大营村和后营村，分别由北到南沿着山谷依次排开。

　　镇政府、银行、邮局、学校和医院等一些主要机构，大多都位于中间位置的大营村。

　　至于后营村，则与她们家的后屯粮村，隔河相望，所以路程不远。

　　因此吴小燕说了声谢谢，便向后营村走去。

　　待她走到后营村村头时，就看见有人抱着西瓜回来，吴小燕便一路打听，很快就找到了西瓜地。

　　在西瓜地的地头，支了一个简简单单的瓜棚子，在瓜棚下面，正有两、三个人在挑拣西瓜。

　　吴小燕也是一脸惊喜，便加快步子，向瓜棚走去。

　　但在距离瓜棚大约有十来米远的时候，她惊呆了，一个让她终生都不会忘记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天晚上几乎要□□了她的那个恶人，那个臭流氓，居然就是现在正在卖西瓜的那个人。

　　他无论从体型、身高，还是头型、脸型等等，均与她的记忆完全吻合，这一点她确定无疑。

　　吴小燕当时脑袋懵了一下，火冒三丈。

　　但很快她就又冷静了下来，因为文强哥说过，像这种事情，如果没有抓住证据，对他们这些坏人来说是根本没有办法的。

　　所以这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

　　想到这里，吴小燕很快就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然后强装镇定地向瓜棚走去。

　　等到走近了，吴小燕这一次也就完完全全地看清楚那个恶人的嘴脸。

　　看此人年龄有五十多岁，一米八左右的大个子，体态魁梧。

　　上身穿一军绿色坎肩马甲，下身穿一淡蓝色短裤，脚上穿一破布鞋，已经有多处开口，露着脚指头。

　　再看他那头部，粗脖子，四方脸，满脸络腮胡，像荒草一样长在脸上。

　　而在没有络腮胡的地方，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大小不一、一脸的麻子坑。

　　头发也非常凌乱，蓬松的像鸟窝一样，横七竖八地倒着，也不知道有几个月没有洗过。

　　他的眼睛如牛眼一般向外鼓着，黑白分明，特别是那眉毛，呈浓密的大大三角形分布，黑压压一片，如果从远处观看，眼睛与眉毛混杂在一起，犹如熊猫眼一般无二。

　　如此相貌凶煞之人，如果在路上单独相遇，看起来还真是有点让人有点害怕。

　　好在今天人多，她很自然地上前去挑了一个西瓜，在称量了重量以后，吴小燕要求他把西瓜给包起来，要不然没法带。

　　那个卖西瓜的人，显然早已经把她给忘记了，极不情愿地瞪了吴小燕一眼，吓得她打了一个冷颤。

　　本来要发火，一看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小姑娘，顿时改口说道：“我那床下面有绳子，你给我拿过来。”

　　吴小燕往瓜棚边上的床下面瞅去，果然在这里有一盘已经拧好的草绳，于是她向床边走过去。

　　“老葛，听说前些天你的胳膊摔断了？”一个买西瓜的人问道。

　　“算我倒霉，这不前些天下雨，一不小心摔了一跤，”那卖西瓜人说着，挥了挥左胳膊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现在基本上没什么事了，就是干活不太利索。”

　　“伤筋动骨一百天，骨头长的可是比较慢，你平时得小心一些。”有人关心的说道。

　　“没事，我注意着呢”卖瓜人说着，漫不经心地又瞅了一眼吴小燕。

　　吴小燕心有恐惧地把草绳递给那卖瓜人，那人伸手接过绳子。

　　但就在吴小燕要松手的一刹那，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原来是那恶人在伸手接绳子时，居然明目张胆的把吴小燕的两个手指握在了他的手上。

　　吴小燕见状慌忙用力抽出。

　　卖瓜人一边在西瓜上面缠绕，一边又瞅了一眼吴小燕，

　　“你是谁家姑娘，长的这么好看，我怎么没见过？”

　　“我是路过的。”吴小燕有点恶心的答道。

　　“小姑娘，我这草绳本来是要收钱的，不过看你漂亮，就免了。”

　　卖瓜人显然是在挑逗。

　　不过，不管这个恶人的品行如何，也许是熟能生巧的缘故，他给西瓜绑绳子的技术还是一流的，要知道，把一个光滑而又圆溜溜的西瓜给捆起来，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从他捆绳子的动作来看，很显然是他的左侧胳膊出了问题，明显有点不太灵活，这应该是文强哥当时用脚踹的结果。

　　吴小燕并没有搭话，付了钱，提起西瓜便走。

　　“姑娘，常来啊，再来买西瓜，叔给你便宜。”卖瓜人大声说道。

　　看着吴小燕远去的身影，卖瓜人禁不住咽了口口水。

　　*

　　吴小燕在离开瓜棚以后，快步走了一段距离，心情才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然后她放慢了速度，在等后面买西瓜的人走过来。

　　不一会儿，就有人赶了上来，吴小燕紧随，并搭讪地问道：“叔，这种瓜的人是谁呀？”

　　“他呀，葛麻子，不是咱本地人，是驿城镇人，”路人答复道：“从去年才开始来咱这里种西瓜。”

　　“……”

　　“你放心，这葛麻子虽然长得不好看，但他种的西瓜很好吃，我们家去年就在他这里买西瓜。”

　　路人是唯恐吴小燕担心西瓜的质量问题，便替她打消疑虑。

　　吴小燕装作相信地点点头，“哦。”

　　她心里在想，怪不得找了一个多月也找不到，原来他躲在这里。

　　这儿距离出事的地方少说也有八、九里地的路程，如果不是今天意外来这里买西瓜，恐怕永远也不会找到此人。

　　*

　　夏季伏里的天，真是热的快，早上凉凉爽爽的天气，很快就结束了。

　　虽然从后营村到医院的距离并不算太远，但在太阳的炙烤下，特别是再加上一个大西瓜的拖累，吴小燕现在已经是全身汗津津的，热的她是满头大汗。

　　吴小燕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心里是一阵懊恼，早上辛辛苦苦化的妆，算是白瞎了。

　　当吴小燕走到医院门口时，他发现高文强已经在门口站着，她惊奇地跑过去，

　　“文强哥，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其实吴小燕不知道的是，自从吴小燕走后，虽然她几天没来，但高文强却几乎每天都在往医院门口外张望。

　　高文强知道，如果在以前他们两个人算是玩伴的话，那么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显然已经不是了。

　　他已经忘不掉她了，每每在他放下书本的那一刻，他的心总是感到空落落的，特别想见到她。

　　特别是在她签了那个该死的保证书以后，吴小燕居然真的不来了。

　　他的心里有点崩溃，要不是自己目前腿有问题，动不了，他一定会每天悄悄地跑到她家门口，偷偷地瞧上一眼。

　　他已经坠入爱河，他恋爱了，这是他的初恋，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悄悄地走进了他的心里。

　　高文强伸手就要去接吴小燕手中的西瓜，被吴小燕拦住，

　　“你还是一个病人，累坏了我可赔不起。”

　　说着，吴小燕把两包点心递到他的手中。

　　“怕什么，我又不赖你。你看，你几天不来，我的腿好多了。”

　　高文强说着，炫耀似的把右腿在地上抖了抖，但还是一阵疼痛让他有点吃不消。

　　吴小燕连忙上去扶住他，心疼地说道：“别逞能了。”

　　高文强拿过拐杖，朝吴小燕的脸上盯着看了一下，“燕子，几天不见，你怎么瘦了？”

　　他想，不知道这几天吴小燕经受了怎样的折磨，也许和他自己一样，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瘦就瘦吧，瘦了不是更好看吗？”

　　吴小燕俏皮地朝着高文强笑道。

　　“唉，”高文强假装叹了口气，说道：

　　“我现在发现你的心是变了，变得真狠，如果连你也要减肥，你还让别的女人们活不活了。”

　　高文强又看了一眼吴小燕，警告地说道：“以后咱可不能再减肥了，你看你脸色都不正常了。”

　　“好好好，本来是今天准备去买卤肉的，结果去早了，没有卖。”
　　吴小燕不无遗憾地说道：“所以今天是吃不到肉喽。”

　　“西瓜也是挺好的，”不过高文强还是有点不舍得地抱怨道：“你真的以后不要再乱花钱了，不要每次来都买东西，攒钱真的不容易。”

　　“知道了，絮絮叨叨的，跟老妈子一样。”吴小燕佯装不耐烦地说道：

　　“这不是你明天出院嘛，等以后你去学校了，想吃也吃不到，人你也见不到。”

　　两人一边说着，一起往病房走去。

　　在病房内，吴小燕忽然盯着西瓜，兴奋地说道：

　　“你猜，我早上去买西瓜，看见谁了？”

　　“看见谁了，这么神秘？”高文强不屑一顾的问道。

　　“就是那个坏人。”

　　高文强一听，吓了一跳，忙说道：“你不怕他认出你来？”

　　“怕什么，当时那里还有好多人呢，再说他也没有认出我来。”

　　于是吴小燕就把看见恶人的过程，详详细细地述说了一遍。

　　最后吴小燕还是有点不无遗憾地说道：“只知道他绰号叫葛麻子，就是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

　　高文强听了也是有些胆战心惊，“看来这个人很不好对付，咱们现在最好不要打草惊蛇，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说。”

　　吴小燕表示认同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