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香如故》水问165

33、第三十三章 三堂会审

　　天还没亮，嘉煊就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带着影地早早乘着轿子进宫去了。今日有一场硬仗要打，嘉煊已经准备好了。
　　众臣分列两侧拜见过皇上后，就开始进入了正题。一队禁军押着一名黑衣武者走入大殿，那武者手脚都带着重撩，头发束于脑后，掉了一些在额前，略显凌乱。不少人都暗自惊讶，这人竞是销声匿迹了四年的白氏大公子白枫。
　　有些好奇的不由斜眼打量定安侯白老将军与白荔白少将军的脸色。定安侯脸色如常，并未多看那武者一眼，白荔的表情确没有父亲那么淡定，眉头微皱，显然在忍耐着。
　　就见那武者走至大殿正中央，双膝跪于殿上行了一个大礼道“罪奴影世，参见陛下。罪奴敲登闻鼓，是为苏皇后鸣冤，苏皇后当年并没有谋逆，而是遭人陷害。恳请陛下明察。”
　　皇上高坐于龙椅上，声音威严无比“此案三年前便有定论，如今你旧事重提，可有新的证据。”
　　影世大声答道“当年刺客身上曾搜出一张密令，是太子殿下的笔迹。罪奴可以证明，那封密令并非太子殿下所写。因为那是罪奴亲手伪造的。”
　　皇帝点头示意赵公公，拿了纸笔放在影世面前，令禁卫卸了影世的手撩。皇帝开口说道“证明给我们看。”
　　影世答道“是。”
　　展开面前的宣纸，拿起毛笔醮了墨汁，写道：明日午时，猎场，刺杀皇帝，不得有误！像刻在脑海里一样，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历历在目。连标点符号都一字不差。
　　自从四年前那一夜之后，影世再也没敢碰过毛笔，现在拿在手中，仿佛有千钧之重。大殿之上寂静无声，影世一笔一划的写着，似乎写了好久。终于写完这十四个字，影世将那页宣纸拿起，双手举过头顶。赵公公接过那页纸，呈给皇上过目。
　　皇上看过之后，示意赵公公拿着纸绕场一周，展示给灜王、太子、白将军及其他大臣一一过目。
　　赵公公差不多给几位重臣都看过了，皇上开口说道“确实和当年的字迹一模一样，但是你为什么要构陷太子与苏皇后？”
　　“奴当时是奉灜王殿下之命，伪造太子殿下字迹。”影世说话间，左手拿起毛笔，灌入内力，以笔杆插入自己右手手腕，干脆利落的挑断了自己的手筋，忍着剧痛伏与地面说道“奴有愧于太子殿下和苏皇后，今日在此自断手筋，以后再不能构陷太子殿下。”
　　嘉煊脸色瞬间苍白，藏在袖中的右手颤抖不停。怕影世再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嘉煊自怀中掏出一张密信举在面前，咬牙接话道“儿臣要参灜王里通外国，这是物证，请父皇过目。”
　　赵公公接过嘉煊手中密信呈到皇上面前，皇上展开细看，脸色非常难看。一拍龙椅，斥道“灜王，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灜王应声跪下道“儿臣冤枉，父皇明察。”
　　嘉煊又掏出厚厚的一摞密信，由赵公公呈给皇上。嘉煊继续说“灜王与科尔沁二王子巴格尔勾结多年，往来甚密，且密谋造反。灜王许诺巴格尔，若巴格尔助灜王造反成功，便将我大周越、邺二州双手奉上。”
　　嘉煊又拿出一狼头匕首呈给皇上道“这是儿臣在翰州最大的奴隶贩子处得到的匕首，与当年猎场刺杀父皇的刺客使用的武器一模一样。据那奴隶贩子招认，他秘密为灜王培养死士多年，这便是灜王花重金为那些死士配备的武器。儿臣有那奴隶贩子与灜王历年的交接记录，且盖有灜王的印章，请父皇过目。”说着又拿出一叠纸呈给皇上。
　　见灜王跪在那里无力反驳，嘉煊乘胜追击“儿臣已将那奴隶贩子带回，可以作为人证。”
　　皇帝看着灜王，问道“灜王，朕想听你解释。”
　　灜王见人证物证俱在，已经没什么好解释的了。站起来一摔手中玉板，大声喊道“来人！”
　　影黄领着禁军立刻冲进大殿，将灜王团团围住。灜王这才发现，禁军已经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皇城司也没有丝毫动静。灜王突然明白了大势已去，哈哈大笑道“父皇，您好狠的心。我也是您的儿子呀，您为什么从来都不正眼看看我。”
　　皇上闭了闭眼睛道“将灜王及其党羽全部押入天牢，灜王贬为庶人，流放宁古塔。其党羽全部处斩。
　　“苏皇后蒙冤了，恢复皇后位份。由礼部择日、厚葬、入皇陵。”
　　“影世身为影阁影卫，交与影阁，按叛主罪处置。朕乏了，退朝吧。”
　　影世扔匍匐在地上，闻言大声答道“罪奴领罚，谢陛下。”几个影卫将影世架了下去，带回影阁用刑去了。
　　嘉煊酿酿跄跄出了大殿，唤了影地过来问道“叛主罪，影阁如何罚？”
　　影地跪下颤声答道“回主上，叛主是影阁最重的罪。影阁规矩，七天时间，将刑堂九九八十一道刑具挨个过一遍。无论生死，拖到陛下面前验刑，如果没死，便由陛下下令后、处死。”
　　嘉煊追着皇上的仪仗到了御书房前，不管不顾冲到皇上面前跪下求情道“父皇，大事已成，影世是立了功的，还请父皇开恩，饶了他吧。”
　　皇上还没迈进御书房的门，就被太子拦下，脸色非常难看。看着太子这架势，让众人先行回避。对嘉煊说“影世模仿太子字迹，构陷太子，本就罪不可恕。念其出身影阁，朕才交由影阁发落。”
　　嘉煊当然不会轻易罢休，抱住皇上的大腿哀求道“父皇，叛主大罪，这是要他的命呀，看在他对儿臣忠心耿耿的份上，让儿臣带他回去自行发落吧。他始终是儿臣的御影卫呀。”
　　皇上知道，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是说服不了嘉煊的“你如今身为储君，必须明白一件事。这世上没有人可以随心所欲，帝王最是不能。因为帝王之路，是多少人献上自己的生命为你铺就的，包括你的母后，还有影世。有无数人的牺牲，帝王才能走的平平稳稳。所以帝王、也要为了天下，负起该负的责任。这就是为什么自古就说，帝王最是无情。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最不应该的，就是爱上他。”说完扯开嘉煊的手，抬腿进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