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香如故》水问165

32、第三十二章 天牢

　　嘉煊出了宫，骑着马一路飞奔，不出一柱香的时间就到了天牢。天牢守门的狱卒一看是太子殿下，忙陪着笑脸说道“参见太子殿下，不知殿下来此有何吩咐？”
　　嘉煊没心情和他废话，直接吩咐道“带我去见今日敲登闻鼓的人。”
　　狱卒看太子殿下脸色不太好，忙点头应是，领着嘉煊一路向里行去。大理寺天牢非常大，一条条通道七拐八绕的，里面关着各种囚犯。嘉煊一路瞧着，也没看见影世的身影。越往里走道路就越狭窄，光线也越昏暗，狱卒怕嘉煊不耐烦，解释道“那个人武功高强，不能关在这普通的牢房，太子殿下请随我来，就快到了。”走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大约走到了天牢的最深处，前面已经没有道路，只有一扇玄铁制的小门，锁着一把硕大的锁头，只在门上开了一个小洞，刚好能递进去一碗水的大小。别的牢房都是用栅栏围出来的，这间牢房却是一间石室。
　　看嘉煊脸色已经非常难看，狱卒战战兢兢的解释道“太子殿下，这间石室是专门关押这种武功高强的犯人的，钥匙在大理寺监的手中，我们是打不开的。”
　　狱卒又指着那个小洞说“大人可以从这窗口看到里面的人。”说完狱卒识趣的退走了。
　　嘉煊扒开那个小洞向里面看去，里面没有窗户，也没有亮光，黑黢黢的看不清东西。嘉煊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又仔细看了看，还是看不清。只能开口唤到“枫、你在吗？”
　　影世手脚都被寒铁制的长长的锁链锁着，正坐在墙角发呆。听到嘉煊唤他的声音，就站起身拖着锁链往门口走来，答道“属下在。”
　　牢房里一阵哗啦啦的响动，吓了嘉煊一跳，嘉煊看到影世的脸出现在洞口，担心的问道“他们锁着你吗？他们有没有对你用刑？”
　　影世笑笑，安慰嘉煊道“回主上，只是一些锁链而已，属下无碍的，主上莫要担心。”
　　嘉煊伸手替影世撂开掉在脸上的一缕碎发，借着门外的光亮，细细打量影世，心疼的说“你怎么这么傻，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你会没命的！你怎么都不和我商量一下。”
　　影世垂下睫毛说“属下未奉主命擅自行动，请主上责罚。”
　　嘉煊想着影地同他讲的，影世昨天晚上刚自己领了五百鞭子，现在被锁在这黑黢黢的牢房里，嘉煊又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心里担忧的不得了。问影世道“你后背的鞭伤，上药了没？”
　　影世见主子没生气，心里松了口气，回道“回主上，属下自行上过药，已无大碍。”
　　嘉煊便放心了一些，嘱咐道“你不许再胡闹了。如果有人问你些什么的话，你一定要坚持住，什么也别说。我再去求父皇，定会想办法把你带出去。”
　　影世却只是垂着睫毛，沉默不语。嘉煊着急了“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我早就原谅你了，我不需要你替我偿命，这关键时刻，你添什么乱，你是当真不要命了吗！”
　　影世答道“属下知道主上这些日子迟迟不肯出手，是不愿属下搭上性命。”说着，影世抬起头，眼神异常坚定“其实，属下不怕死的。若是交出属下这条命，能替主上扫平前路，让主上走的平平坦坦，顺顺利利的。属下甘之如饴。”
　　嘉煊气坏了，不自觉的留下了两行泪水“我要你替我扫平道路了吗，我要你交出这条命了吗，你的命是我的，我说了才算！你这御影卫是怎么当的，为什么总是自作主张。”
　　影世对着嘉煊笑了笑，说道“许是我从小公子哥作惯了吧，总是惹得主上生气，真是一个差劲的御影卫。”
　　嘉煊觉得影世离自己越来越远，害怕极了，把手伸进那个小洞，想抓住影世的手。
　　影世抬手握住嘉煊伸进来的手，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对嘉煊说道“自从那夜父亲逼我亲手写下那张字条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与殿下要站在两个对立面。我欠苏娘娘的，早晚都是要还的。”
　　嘉煊眼见影世如此倔强，自己怎么都说不动他，心里着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锁链轻响，影世握着嘉煊的手紧了紧“属下已经替主上走出了这最难的第一步，剩下的就看主上自己了。只可惜属下不能护在主上身侧，但天地玄黄属下是信得过的。”
　　嘉煊心中不忍，只紧紧回握住影世的手说道“你信我，不论结果如何，我定会保你性命，你答应我必不能轻生。”
　　听了嘉煊的话，影世心中暖暖的，对嘉煊道“属下谨记主上吩咐。如今万事俱备，三日后三堂会审，还望主上以大局为重，莫要优柔寡断，误了时机。”说完松开嘉煊的手，退回到嘉煊看不到的黑暗中，双膝跪地行了影卫的大礼。
　　嘉煊再也看不清影世的身影，只从黑黢黢的牢房中传出影世恭敬的声音“属下恭送主上回府。”
　　嘉煊从天牢出来，直接回了太子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彻夜不眠。众影卫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只好守在嘉煊门外待命。
　　既然影世已经走出了第一步，那么后面的事情，嘉煊当然要好好计划。嘉煊把自己关在屋里重新制定新的计划，反反复复推敲了一整夜，又把所有变数都来回琢磨了好几遍。
　　第二天一大早，嘉煊从房间出来，将塔拉和天地玄黄召集过来，大致说明了情况，紧接着一道道命令接连不断传达下去。利用这两天时间，提前做好部署。
　　影世不在，影地便留在嘉煊身边随身护卫。影天负责保护人证物证的安全，以备三日后三堂会审时使用。影玄带领地阁，两日时间暗中控制住皇城司，不能让灜王察觉。影黄带人监视禁军各级军官。塔拉率两千黑云骑分两队驻扎在城郊东西两个大营附近，随时监控东西大营是否有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