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香如故》水问165

31、第三十一章 大局

　　这些□□中局势僵持不下，其实皇上和太子心里都清楚，太子想要趟过这浑水自证清白，就绕不开眼前这个御影卫当年的那张字条。其实德叔一回京城，便和皇上讲了嘉煊这一路上发生的种种，皇帝听的出来，自家太子已经爱上这名御影卫了。这些天来太子一直默不作声，皇帝也不逼他，等着他自己想明白。
　　影世挑了个天还不亮的时候击鼓陈冤，显然是为了避开太子，敲登闻鼓是这影卫自作主张。影世的这份忠心，令皇上略感欣慰，继续问道“此案已尘封数载，你如今说苏皇后是遭人陷害，可有新的证据？”
　　影世答道“罪奴当年伪造了太子殿下的手书，连累苏皇后蒙冤，自知罪不可恕，悔恨不已，今日特来认罪。”
　　皇上沉思片刻，对影世道“你这份忠心朕看懂了，太子这条路走的艰难，难得你护着他，还心甘情愿做他的垫脚石。你是个好孩子，放心去吧，朕会善待白氏一族的。”挥手召来侍卫吩咐道“押入天牢。”
　　影世伏于地面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罪奴深谢、陛下成全。”任由侍卫将自己拖走了。

　　昨日喝了不少酒，又折腾了一晚。嘉煊今日睡到巳时才悠悠醒转。习惯了一睁眼就看到影世，今日却没看到。嘉煊敲了敲床沿，影地应声进来听命。嘉煊愣了一下，问道“影世呢？”
　　影地答道“回主上，统领昨日夜里领过罚后说有要事，令属下先回来。之后就一直没回来。”
　　嘉煊只记得昨天喝完酒和影世翻云覆雨，折腾到挺晚。然后自己就睡着了“等等…领什么罚，谁罚他了？”嘉煊刚醒，还有点懵。
　　影地腹诽道，主子也真是，罚完人转头就忘呀，这篇儿断的真是时候。嘴上却利落答道“回主上，统领昨日犯了影阁戒律，第一戒酒，第二魅惑主上。两罪并罚，共领了五百刑鞭。”
　　嘉煊一头黑线，他从没注意过，影阁还有禁酒令。细细想来，自从成了御影卫，确实没见过影世饮酒，往日那么爱酒的一个人，不知道影阁是怎么给他戒了的？
　　可是，昨日影世不光喝了酒，还第一次那么主动的和自己……对了，刚刚影地说影世有什么要事，到现在也不见人影。一件一件串在一起，太反常了，嘉煊越想越心凉，影世难道……这个傻子！
　　嘉煊有种强烈的预感，影世出事了。留下一脸懵逼的影地，嘉煊穿了衣服，去马棚骑了匹马就往皇宫赶。
　　到了宫门，嘉煊下了马，一路疾行。沿着长长的走廊，一路向御书房的方向赶去。路上时不时有路过的宫女和太监窃窃私语。待走出那长长的走廊，路过了一个花园，嘉煊无意中听到几个躲起来偷懒的小太监和小宫女在聊天。
　　一个小太监说“今天有件稀罕事，你们知道不？”
　　另一个小宫女说“是不是那个敲登闻鼓告状的人？”
　　又一个小宫女说“能不知道吗，那鼓声沉闷有力，天还没亮，就响彻了乾清宫，大半个皇宫都听见了。”
　　一个小太监的声音接话道“听说击鼓之人是个武者，一身黑衣很是精干，却不知道有什么天大的冤情，竞要敲这登闻鼓告御状？”
　　小太监和小宫女们都好奇的不得了，聊的热火朝天。有人猜是哪个大官家里跑出来的侍卫，被主人抢了媳妇。有人猜是家里老人受了达官显贵的欺负，倾家荡产走投无路，只能来告御状。几个人聊的天花乱坠，猜什么的都有。
　　嘉煊的心却瞬间凉了半截，再顾不得仪表风度，几乎是一路小跑的赶到御书房外。
　　赵公公见了嘉煊，忙伸手帮他整理仪容，小声劝道“我的太子殿下，都不是小孩子了，还是要稳重一些。让别人看了去又要参您一本。”
　　嘉煊也顾不得这些，拉着赵公公的手忙问道“公公，今晨敲登闻鼓鸣冤的，可是我的御影卫？”
　　赵公公欲言又止，按住嘉煊的胳膊道“陛下知太子殿下今日会进宫，在里面等殿下多时了。”
　　嘉煊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赵公公这话虽没直说，嘉煊却已经明白了。进到御书房，拜见了皇上，嘉煊便着急的开口“父皇，影世鲁莽，请容儿臣将他带回府严加处罚，定不让他再胡来。”
　　皇上看看嘉煊，嘉煊说话已然乱了方寸，一点没有太子的沉稳。果然，关心则乱，他的煊儿陷的太深了。
　　“胡闹，你身为国之储君，难道把登闻鼓当做儿戏吗？”皇帝色厉内荏斥责道。
　　嘉煊坚持道“父皇，儿臣知道父皇信儿臣，自觉并没有什么冤屈，不需要一个影卫豁了性命替自己鸣冤。请父皇再给儿臣几天时间，儿臣定会想到其他办法。”
　　皇上说“他并不是为你鸣冤，他是为了故去的苏皇后，你的母后，鸣、不、平。”
　　嘉煊愣了，想了想又跪下磕了个头，还想继续求情，皇上却不给他几机会“你可知道当年的白枫为什么写下这张字条？是为了白氏，为了他肩上扛着的责任。当年这件事，我和你母后是事先得到消息的。你可知道为什么你母后宁可牺牲自己含冤而死，也要将计就计令白氏配合灜王演这一出好戏。”
　　嘉煊倔强的跪着不说话，皇上又说道“他影世为什么要敲这登闻鼓，因为他知道时间紧迫，他是替你迈出这一步，甘愿做你帝王路上的一块垫脚石。他为你的决心，一如你母后当年。”
　　嘉煊已经红了眼眶，痛苦的喃喃道“儿臣不需要他做垫脚石。”
　　皇上看嘉煊这失魂落魄的模样，继续耐着性子给他讲道理“你身为储君，乃至将来的一国之君，不能只顾儿女情长，不管家国天下。影世从来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这是在逼你弃了他，顾全大局。煊儿、你明不明白！”
　　嘉煊脸色惨白，仍是不肯罢休，皇上长叹口气说道“也罢，他敲了登闻鼓，又自认有罪，三日后便要三堂会审，你去天牢瞧瞧他吧。”
　　嘉煊闻言，谢了恩，径直向天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