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香如故》水问165

3、第三章 背叛

　　白氏是大周朝四大家族之首，白氏擅战，这代家主白霖年轻时更是随陛下征战四方，立下汉马功劳，陛下特封他为定安侯，世袭罔替，掌三十万西北大军。白枫虽年幼丧母，但他天赋及佳，是练武的好苗子，又是家中嫡长子，很对老定安侯脾气，老定安侯自小对他是宠爱有加，续娶的正妻小林氏虽也生了嫡子，却也随着老侯爷将白枫捧在手心里。所以这白枫小小年纪，虽武功颇高，确是个金尊玉贵的大少爷。
　　仅次于白氏的第二大家族是林氏，林氏擅搜集情报和刺杀，历代家主掌皇城司，司掌天下情报。大皇子嘉灜便是贵妃林氏所出，与白氏家主续娶的正房小林氏是亲生姐妹，白枫也是因着这层关系，和大皇子沾了个亲，但白枫年纪却和太子嘉煊相仿，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关系亲密无间，好到要穿一条裤子。
　　明天就是春猎的日子，今天先生又罚抄书，还好有嘉煊帮忙，早早替他抄好一半着人送来，还没入夜便已全部完成。白枫伸了个懒腰，正欲起身，见父亲大人迈步进了书房，白枫心虚的将那一半收起，起身行了个礼“父亲大人来了”
　　“嗯”白霖沉吟一下道“枫儿，你今年秋天就十五周岁了，到了从军队历练的年纪，也算是长大了。”白霖走到桌边，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如今，为父有一件事需要你来做”
　　“但凭父亲吩咐”白枫答到。
　　“我需要你现在把这张纸条誊抄一份”白霖自袖中取出一张纸条递过去道“用太子殿下的笔迹。”
　　“这…”白枫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接过纸条上面赫然写着：明日午时，猎场，刺杀皇帝，不得有误！
　　“为什么？”白枫不敢相信的问白霖“您自小看着我和太子殿下一起长大，当知我们情同手足，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背叛他。”
　　啪！一巴掌利落的甩到了白枫的脸上。
　　“我就知道，是我太惯着你了，从小养尊处优，把你养的如此感情用事，不堪大用！”
　　“父亲，我还是不明白！”
　　“你从小锦衣玉食，作为白氏的嫡长子，享受着白氏提供的金尊玉贵的日子。在白氏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得担得起嫡长子应担的责任！想不通就去祠堂给我跪着，跪倒想通为止，如果明日还想不通，就让整个白氏为你陪葬！”
　　白枫在祠堂跪了一夜，熬的眼睛都红了，还是下不去手，他知道这一旨密令写出来，太子必死无疑，可是父亲说的对，家族呢，他首先是家族的嫡长子，其次才是他白枫自己，他有什么资格拉着整个家族去为他陪葬？
　　简简单单的十四个字，从小到大仿惯了的字体，白枫写了整整一夜。
　　所以，当嘉煊被侍卫架着从地面拖走，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自己为了家族，背叛了他，他能说什么呢，对不起吗？太苍白无力了，显得那么假惺惺。
　　次日，圣旨就下来了：定安侯忠心卫国，护驾有功，念其子已年将十五，武艺超群，封定安侯嫡子白枫为车骑将军，择日于北大营上任。
　　“臣领旨谢恩”白霖接了圣旨，送走传旨的内侍，转身进门见白枫依然跪在那里。
　　“枫儿辛苦了，去收拾收拾，明日准备上任吧”白霖道。
　　白枫颤抖着看向父亲“父亲，这是踩着煊殿下的血拿到的将军，恕孩儿不孝，不能领旨了。”
　　“你要抗旨吗？”白霖怒道。
　　“孩儿不敢连累族人，但孩儿已为族人做了自己必须做的”说着抽出腰间佩剑双手奉于白霖面前“但求一死，以报白氏养育之恩，请父亲成全！”
　　白霖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知道他性子虽然开朗，却最是倔强，真的认定的事情谁说也无用，如若此时逼迫于他，当真是要自绝于此了。这是他最疼爱的孩子，要不是模仿太子字迹这件事非他不可，他万舍不得这样逼他，白霖知道，这是要他枫儿的命呀。
　　白霖叹气，接过眼前的佩剑扔到一边道“滚，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白枫又恭敬拜了三拜道“谢父亲大人成全。”
　　一出候府大门，白枫就疯了似的朝太子府跑去，到了太子府门前，只见侍卫门把府邸围了个铁桶一般，任他绕着整个太子府转了三圈，也没找到一处地方能溜进去。白枫焦急万分，悄悄拉了一个侍卫塞了银子问道“这位小哥行个方便呗，太子如何了？”
　　那侍卫本欲推拒，一看这银子的个头，犹豫了一下收下了“现在可不能叫太子了，得叫煊王，圣上说了，念煊王年幼，免了死罪软禁起来，三年后成年就遣去封地越州了。这煊王现如今成了阶下囚，连府中下人都叫遣散了，和入了冷宫一样，没戏啦。你还是另投明主吧，别在这颗树上吊死了。”
　　昨日自己还信誓旦旦要护嘉煊一生周全的，如今他这般却都是自己害的。又绕着王府转了两圈，白枫心想，自己做了那等背叛嘉煊的事，害得他母后惨死，他也被软禁流放，即便是溜进去了，他也是不会再见他的吧。
　　如今看来，想再站在嘉煊面前，也只有那唯一的办法了——影阁。
　　影阁于现在的白枫来说，是个好地方。天下皆知，一入影宫，前尘往事便一笔勾销，世上再无此人，只有一个统一的身份：影阁受训兵。受训三年后，若能成功走出影阁，就只剩下唯一的身份——影卫。
　　恰好，三年后是下一位御影卫像煊王效忠之时。
　　想到这里，白枫笑了，轻叹道“不若，我来给殿下当御影卫如何？日日护得殿下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