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游戏》Alias

4、丑闻 （伊丽莎白）

　　书房里弥漫着雪茄的余味。伯爵站在壁炉前，他并未转身。

　　“亲爱的妹妹，听说你有意再婚。”

　　前将军夫人——伊丽莎白，正临窗而立，火光映照着她依然美丽的侧脸。她缓缓转过身，黑纱裙裾拂过光洁的地板，声音平静无波：“的确如此。难道我没有这个自由吗？”

　　“自由？”伯爵终于回头，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你要知道，为了家族利益，你不可以随随便便下嫁。你身上流着高贵的血，不是街边可以随意摆放的货品。”

　　“家族利益？”伊丽莎白重复着这个词，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磨灭的痛苦，“我为了‘家族利益’，嫁给了年长我十岁的将军，又为他服丧两年。我受的罪难道还不够多吗？”她的声音微微提高，“你们把我当作一枚棋子，用完了，却不准我有自己的人生？”

　　“身为前将军夫人，你怎么能让欲望蒙蔽了双眼？”伯爵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谴责，他引用了那句著名的台词，仿佛如此便能占据道德的制高点，“脆弱啊，你的名字就叫女人。”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伊丽莎白眼中压抑的火焰。她向前一步，挺直了脊梁，像一株在寒风中不屈的白杨。“不用再对我进行道德捆绑了，哥哥。那些陈腐的教条锁不住我。”她一字一顿地宣布，声音清晰而坚定，“我会成为首相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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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一场针对这场婚约的阴谋正在酝酿。

　　“我们当然不希望夫人再嫁首相。”将军的表弟，一个眼神精明的年轻人，在俱乐部的角落里对一位交好的大臣低语。

　　大臣晃动着杯中的红酒，有些不解：“为什么？与首相联姻，这不会为你们光耀门楣吗？”

　　“门楣？”表弟嗤笑一声，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您有所不知。将军没有直系的男性亲属，但我们这些旁系的子弟，原本可以继承他大部分的财产和领地。可现在，陛下通过了一项该死的法令，女子和男子享有同等的财产继承权！她如果出嫁，带着将军的全部家产，我们就什么都得不到了，那将是彻底的拱手相让！”

　　大臣若有所思：“那你应该怎么办？法律并没有明确规定你有权阻止夫人再嫁。更何况，她这次的对象可是权倾朝野的首相。”

　　“所以，如果首相自己主动放弃婚约，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表弟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可他怎么肯呢？首相阁下对夫人的迷恋，整个宫廷有目共睹。”

　　“我们可以让他‘不得不’放弃。”表弟的声音几不可闻，“比如，我们把一些‘旧事’拿出来，让它们重新见见光。您还记得吗？夫人年轻时，曾传闻她不守妇道，差点和她的秘书私奔……”

　　大臣挑了挑眉：“首相自己风流韵事不断，他会在乎未婚妻过去的绯闻吗？”

　　“他也许不会在乎，”表弟的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冷笑，“但皇帝陛下未必。陛下最看重宫廷的体面与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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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他们所预料的那样，次日，在皇宫的私人书房里，皇帝听完了首相的禀报，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放下手中的羽毛笔，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我希望你迎娶一位家世清白、言行无可指摘的名门淑女，而不是去做一个备受争议的寡妇的丈夫。这关乎你的声誉，也关乎帝国的体面。”

　　首相站在巨大的橡木书桌前，神情自若，显然早有准备。他微微躬身，语调平稳而富有说服力：“陛下，伊丽莎白夫人系出名门，其家族历史比许多自诩高贵的家族更为悠久。她貌美端庄，举止得体，完全担得起首相夫人的职责。更重要的是，她出生南方贵族圈，与当地各方势力关系盘根错节。她作为我的妻子，将极大地有利于我们争取并巩固南方的势力，化解当地贵族的抵触情绪。陛下，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为什么不做呢？”

　　皇帝沉默了片刻，锐利的目光审视着他最信任的臣子。书房里只剩下壁炉中木柴燃烧的噼啪声。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深意：“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记住，不要让‘一举多得’蒙蔽了你的判断。有些旧账，一旦被翻出来，会比政治联盟更难应付。”

　　首相心中一凛，但脸上依旧保持着从容：“我明白，陛下。我会妥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