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游戏》Alias

3、羽扇

　　暮色笼罩着石砌的宴会厅，高窗外最后一缕天光与厅内数百支烛火交融，在彩绘玻璃上投下斑斓的影子。侍从官敲响银钟，乐师们奏起鲁特琴，十二位贵族少女踏着玫瑰花瓣铺就的通道翩然而至。

　　"她们要为陛下献上仲夏夜之舞。"王后抚过自己缀着月长石的发髻，朝身侧的首相微笑。

　　首相颔首示意："听闻是羽扇之舞？"他目光扫过少女们胸前的家族纹章，"这些可都是各大世家最珍贵的明珠。"

　　少女们身着银线绣缀的雪纺长裙，腰间的蓝宝石腰带与她们湛蓝的眼眸相映成辉。当她们展开手中的白孔雀羽扇时，镶嵌在扇骨上的碎钻仿佛将整个银河握在手中。

　　最简单的扇骨在她们指间开合，却演绎出千般韵律。羽扇轻摇时如天鹅振翅，骤然展开若孔雀开屏，合拢时又似含苞的百合。有位金发少女将羽扇抛向穹顶，旋转的羽毛划出完美的弧线。

　　皇帝的目光追随着德洛丽丝小姐的动作，她手中的珍珠母贝扇时而如湖面涟漪，时而如云雀展翼，每个回旋都让裙裾绽出不同的光晕。"这让我想起圣画中的天使，"他对王后低语，"在神坛前起舞，不染凡尘。"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少女们以扇掩面缓缓屈膝，羽扇后闪烁的明眸比梵尔赛宫的星辰烛台更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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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吊灯的光芒将宴会厅照得恍如白昼，流淌的小提琴声与贵妇们的耳语交织成网。皇帝轻晃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对身旁的内务大臣扬起嘴角：“永远别低估女人的直觉。她们或许对国务议案反应迟钝，但对情场暗涌却非常敏锐。”他故意提高声调，让周围几位竖着耳朵的贵妇都能听见：“听说我们尊贵的首相，今晚终于要在舞会上挑选他的新娘了。”

　　内务大臣望着远处被莺莺燕燕包围的首相，忍不住轻笑：“陛下，您这可不太厚道。您看，首相阁下。”

　　“这不是很好吗？”皇帝眼底闪过狡黠的光，“你我都希望看到他早日成家，毕竟...”他压低声音，“总得有人治治他那工作狂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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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人群最密集的玫瑰丛边，前将军夫人伊丽莎白正摇着白孔雀羽扇。扇骨轻抬，拦住了想要上前的伯爵小姐。

　　“亲爱的，在等首相邀舞？”羽扇掩住红唇，嗓音如蜜糖裹刃，“真遗憾，他今晚所有的舞都许给了我。”她打量着少女尚未完全长开的身段，“或许等你学会系束腰时不需女仆帮忙，再考虑婚姻大事？”

　　少女脸色煞白，伊丽莎白倾身向前，羽扇遮住二人交错的视线：“小可怜，难道不知你兄长曾向皇后陛下求婚？即便陛下宽容到允许他娶皇后的妹妹，也绝不会让你们家族再染指他最好的朋友。”

　　待少女含泪离去，廊柱后传来窃窃私语：
　　“不过是个寡妇，摆什么架子！”
　　“可首相为何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听说夫人能驯烈马、会核账本，还精通药剂学...”
　　议论声突然中止——首相正用银勺轻敲香槟杯。

　　“诸位，”他向来清冷的声音透着罕见的温柔，“我将与伊丽莎白夫人在下月举行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