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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东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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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中,趁着月色朦胧之意,又有人悄然潜入萧鑫雪的厢房之中。
不似平常那般开门而入,宛如小贼那般,从窗户而入。
榻上的人警觉惊醒,微弱的月色映衬下,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身影。
萧鑫雪暗暗松了口气,这人还真来?
“老师?”
暗中,东苏合香轻唤了声。
“有事说事,大晚上的吵我儿子睡觉。”
说罢,萧鑫雪还不忘斜睨了眼睡在他身侧的人,小心翼翼的起身走到东苏合香的面前。
见他行动诡异,禁不住皱眉,这是做甚?
“嘘——”
他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萧鑫雪心觉大事不妙。
“快点!”
“确定晕了?”
“放心,家中祖传秘药,是个蚊子都可能晕过去。”
“……”
旁边的厢房传来几道窸窸窣窣的声音,萧鑫雪一听皱了皱眉。
从细缝中往门外看去,确实有几人在东苏合香所住的厢房前鬼鬼祟祟,仔细一看是白日被官府带走的那些人。
迷烟从缝隙中悄然入侵,萧鑫雪的口鼻猛然被人捂住,猛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中,未等他反抗就听到身后的人轻声开口:“迷烟没毒,但是会让人昏迷一阵,老师注意些。”
萧鑫雪点了点头。
瞬间,身后那股温暖的气息离他而去,心里顿时有种落空的感觉。
这让他心里大气戒备,这是件绝不可能的事情!
东苏合香捂着口鼻侧开身让萧鑫雪坐在椅子上,他则是站在门口观察着门外的一切状况。
驿站内,早已是烟雾弥漫。
朦胧月色入室,连同他的视线都开始变得有些不真切起来。
东苏合香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出来,稍有不慎便会跌入深渊。
半晌后,那些人气冲冲地从里面出来,四处观望过后,猛然往萧鑫雪所住的厢房方向走来。
东苏合香从腰间抽出佩刀,双眸一冷。
在那人闯门而入时,他往后退开一步,见他进来立马划过他的颈间,猩红洒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后面的人感觉到不对劲,互相对视一眼,长刀往前一刺,东苏合香则是用那具尸体往前挡住一击。
“接着!”
萧鑫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猛地接住丢过来的那柄长刀,朝着门口的几人刺去。
猛烈的打斗声在二楼响起,可驿站里面却无人出来阻止,没人观看。
萧鑫雪猜测,这些杀手定是往驿站里面放了大量的迷香,发出如此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可……上官羽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不至于中招,除非……
霎时,萧鑫雪不敢相信,此次他们竟会遭到什么样的际遇。
愣神之际,东苏合香喊道:“小心!”
萧鑫雪冷笑,感觉到颈间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别动,要不然我杀了他!”威胁的语气十足,听起来声音特别雄厚。
东苏合香一听这话,扬唇轻笑,反手便是朝着身后那人刺去,在那一瞬间,萧鑫雪也从腰间拿出佩刀,猛地一踩身后那人的脚,双手擒住他的手腕,空闲的那只手往后刺去。
不带丝毫的感情,狠绝利落。
待到人都处理干净,萧鑫雪那身白衣早已被染成猩红一片。
东苏合香顾不得自己身上的血渍,从袖中拿出手帕,走到他的跟前帮他擦拭,笑道:“老师果真是快,学生都快有些跟不上了。”
萧鑫雪拿过手帕,自己擦着脸上和手上的血渍,皱着眉不悦。
只是回味过来,东苏合香此话怎会出现歧义?
一时间萧鑫雪不知这人是故意的还是无心之举,
过了半晌,屋内被清理干净,东苏合香抿了口茶,继而轻笑道:“记得处理干净,从哪里来的就送回哪里去!”
“是!”
咻——
眼前的黑衣人很快消失在他们的厢房内,东苏合香抬眸望着坐在塌边的萧鑫雪,心下微叹了口气。
烛光随风轻摇曳着,映衬出来的身影也显得格外修长。
萧鑫雪帮萧朗扯了扯被褥,未看东苏合香半分,质问道:“今夜你可是提前知晓?”
“自然瞒不过老师。”东苏合香站立在珠帘外,抿着唇似是一言不发,双眸淡漠。
“那些是什么人?”萧鑫雪指尖微曲,默又松了下,像是在隐忍。
东苏合香恭敬答道:“是残兵。”
残兵?
传闻中蒙氏一族收养的孤儿?亦或是战场上面所救下的身体有所欠缺的将士,以此培养成的一支队伍,也是大夏皇帝所忌惮的那支军队,蒙氏手中握的兵权?
霎时,萧鑫雪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曲折的指尖彻底松开了。
过了许久,他沉声道:“今夜你便在这跪着吧。”
“是。”
东苏合香没反驳,也没同他争辩,就那么跪在珠帘外。
今时已是半夜,萧鑫雪坐在塌边守着萧朗,手边握着本书卷在翻阅,根本不理会跪在外面的人。
东苏合香本想开口让他歇息,可心里清楚,无论怎么劝说都是无果,或许萧鑫雪惩罚他的时候,也在惩罚自己吧?
他笔挺地跪在那里,垂眸盯着地面,薄唇抿着,未曾松开过。
翌日。
窗外暖阳初升,东苏合香强撑着眼皮子,不敢合上。
待到珠帘被人从里面撩起,他才微微回过神,意识也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起来吧,收拾片刻就上路。”萧鑫雪没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牵着萧朗便往外走。
只是在门口时,碰到从另一家厢房出来的上官羽。
两人皆是一怔,上官羽反应过来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照面。瞧见一瘸一拐从里面走出来的东苏合香,对面那人又是一愣。
他们二人不是两间房?
东苏合香见上官羽,扶着门边稍微站稳些,蹙眉道:“收拾一下,准备上路。”
既如此,上官羽只好惟命是从。
谁让他们之间是君臣关系呢?
马车内,东苏合香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上官羽见状,微微煽动着手中的折扇,轻声开口:“我去外面透透气。”
萧鑫雪点了点头。
待到车内剩下他们三人,萧鑫雪见熟睡的人一副端正的模样,心里觉得有些心疼。
这三年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让曾经一个纨绔皇子变成如今沉默寡言的王爷?
萧朗刚喊了声“爹爹,”他便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瞬间,萧朗就变得很乖巧,窝在萧鑫雪的怀里一动不动。
萧鑫雪从盒子中拿出一瓶药酒,是上官羽在出去前递给他的,说是上好的治疗外伤的药酒。
既如此,他又为何要客气?
他的指尖刚触摸到东苏合香的衣袍,抬眸就撞入那双警觉的眸中,他身形一僵。
东苏合香意识逐渐回笼,看到是萧鑫雪,抓住他手腕的那只手很自觉地松开,不到片刻他又沉沉地睡过去。
萧鑫雪:“……”
睡意朦胧间,双膝受伤那处隐约有股暖意涌流,下一瞬鼻息间轻嗅到那药酒的味道。
也不知是不是昨晚一夜未眠,东苏合香那日未曾醒过。
赶了大半个月的路程,总算是进入东洲领地。
上官羽进到马车内,从袖中拿出地图,指着某处城门道:“在东洲无论在那进入都需要文书通牒,可是这一处专门为大夏所设,所以我们从此处进入……”
萧鑫雪听他叽里咕噜讲一大通,听得乐不思蜀。
也不知他那好兄弟,如今在干什么?
东洲某处,那人不禁打了一个喷嚏。
身侧立马递过来一条手帕,面色十分惊恐。
可那人却随和一笑,“不用紧张,孤不至于治你罪。”
“多谢陛下!”
只是此事过后,那人不禁轻抚着腮下的胡须,唇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去,把孤埋了那五年的妄尘酿挖出来。”
说罢,那人便拂袖离去。
“吁——”
“请出示通关文书!”马车刚停下,门口一位士兵便走到跟前。
上官羽从袖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书,随即递给他们。
官兵查看一下,就还回去,对他们行了一礼,道:“碍于公事,车内也需例行检查,麻烦这位公子让一下!”
上官羽点了点头,从马车上下来,当官兵掀开车帘的那一瞬间,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陛、陛下,你你……”
那一瞬间,完全是吓得往后退,下马车时还不小心绊了一跤。
车内,东苏合香一脸懵,反倒是萧鑫雪朝着那人笑道:“他不是你们东洲王,我们从大夏来,请把这个送入宫中,就说他的好友前来求见。”
那个官兵见到独属于东洲皇族的令牌,不由得吞了几口唾沫,这是造什么孽啊?
萧鑫雪见他处于呆滞状态,开口提醒:“还不快去?”
“是,小的立马就去。”
猛地,那个官兵便要了一匹骏马,策马扬鞭一骑绝尘而去。
东苏合香眸中一闪,颇为不解地看着萧鑫雪在打什么哑谜,为何会同东洲王认识?
“老师,你为何……”
“此事容后再议,我此次让你前来或者说你的好父皇让你前来,可不是查探军情那么简单,你说是吧上官羽?”
被唤全名的上官羽背脊一凉,神色未变,轻笑道:“萧兄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