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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1、捉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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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庭院中。
赵庭温躺在太师椅上,闭着眸子一动不动。身上披着的则是一件斗篷,即使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他也能一动不动。
蓦地,院中一片树叶落在他的额上。
他还未拿走,就感觉到一片阴影落在他的身上,他干脆不理会,任由着那人的折腾。
下一瞬,那人果然帮他把树叶拿走,留下的不过是一阵清风吹拂而过。
那人见他无动于衷,俯下身去把他一把抱起,赵庭温像是被吓了一跳,睁开双眸有些幽怨地看着那人,眼底尽是不爽的气息。
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生气的痕迹,他往后坐在身后那把太师椅上,上面还存有刚刚的余温。
赵庭温心里暗叹了口气,双眸睁开时空洞无比。他呆滞地望着那人,不自觉地自嘲一笑。
他被困在此处差不多半月有余了吧?
在这半月中,他完全行动自如,可无法逃离这方院之中。尽管那人有意让他离开,可他到头来却发现,有些东西注定是回不去了。
身上的烙印似乎被那人锁定那般,站于阳光之下却无处躲藏。
他好像不是独属于上官羽的那个赵庭温了。
“想什么?”那人温润如玉的声音让赵庭温身躯一僵。
他闭着眸子抿唇不语。
是啊,在想什么?
赵庭温自嘲一笑,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好像思绪猛然放空那般,根本经不起任何大风大浪的折腾。
“不知道。”赵庭温淡淡道,把头撇过一边不想理会那人。
可那人就像是不肯罢休那般,抓起他的指尖落下一吻,含笑道:“过几日我会带着你离开大夏,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离开?
说到此处,赵庭温猛地睁开双眸,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眼里满是诧异。
这是为何?
就像是猜测到他的心事那般,那人笑道:“我想带你出去散散心,想把你带回我的故乡看看,久而久之,你就能把这里的事情遗忘,心里面只有我……”
一番话,让赵庭温心里冷嗤一声。
能忘得掉?此生绝无可能。
“给本王进去搜,一只蚊子都不能放过!”
“是!”
一声令下,陈右相府中的家眷、仆人全部都被赶了出来,互相抱在一起胆战心惊。
可是东苏合香只是瞥了他们一眼,眼中没有丝毫同情之意。当年的他作为大夏太子,被废的时候无人问津,甚至被人倒打一把。
如今看来,倒是风水轮流转。
只是他不同那时那些人那般残忍,起码他没有赶尽杀绝。
侍卫进去搜,无非就是硬闯,想要的便是那些摆在台面上的证据。就算没有,东苏合香也会想办法让它们出现在大众的事业当中。
他微微垂眸,望着不远处互相抱团哭泣的小孩,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
当年的萧朗,似乎也是这般肉乎乎的一个小团子,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有些感慨,过得真快。
思绪飘散之际,猛然听到一声怒吼,“堂堂睿王,居然敢枉顾王法,无缘无故闯入本相府中,岂有此理?”
东苏合香闻言,冷笑一声。
正是这一声冷笑,惹得陈右相心里一颤,莫名地觉得发慌。
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他笑着道,“去把拿箱子给抬上来,让陈右相好好地看看他所烦何事!”
一声令下,面前气势汹汹的人顿时矮了半分。
他怎会不知此次东苏合香是有备而来,可如此明目张胆,实在不是他的作风。
哐当——
木箱落地的动静不小,足以让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这怕不是真是触犯了龙颜?
东苏合香唇角一挑,笑道:“陈右相自己看看还是本王帮你看看?”
霎时,陈右相面色苍白,丝毫不知如何作答。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着头认罪:“臣知罪!恳请王爷放我家人一命!”
“……”
东苏合香冷呵一声,这是什么都没说直接认罪?
很快,进去的士兵搜刮出不少的钱财以及一些满是奇怪字符的书籍。东苏合香翻阅几下,并未看懂,拿回去给洛鸠研究一下,或许能不一样?
陈右相如此坦率,东苏合香并未过多为难,临走前还不忘轻拍了几下他的肩膀,敛去了脸上的笑意,肃穆道:
“放心,死罪得免,但……活罪难逃。”
此话一出,陈右相背脊一凉,额上冒出的冷汗却无暇顾及。
活罪?
陈家祖上一脉人才济济,自古以来都是文官之才,到了他这一代,怕是要断绝后路。
自知无法逃脱,陈右相禁不住大笑出声,仰天长啸!没料想,栽在东苏合香手中。
初雪乍到,长安陷入白雪皑皑之中。
东苏合香手中捧着暖炉,唇角微扬,目光禁不住直视前方,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过了半晌,被人从背后抱住,瞬间便拥入怀中,他也不过是莞尔一笑。
“怎么,觉得朕做得过头?”萧鑫雪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映入眼帘的自然是那一片被白雪覆盖的青砖红墙,心情不自觉地好了几分。
东苏合香侧过身去,自觉地往他怀里面蹭了蹭,随即轻叹了口气:“陛下,陈右相家中剩下的不过是些老弱妇幼,何必赶尽杀绝?此时流放边疆,岂不是自寻死路?”
话音刚落,东苏合香就感觉唇瓣被人抵住,却不是湿濡的感觉,而是逐渐蔓延出一股甜腻的味道,化开时还有这一阵桂花的清香。
他微有些诧异,这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咀嚼几下,下咽时眼里满是困惑。
见状,萧鑫雪莞尔一笑,“觉得如何,是御膳房新研发的点心,说是做出来尝尝鲜。”
新品?
怕不是专门用来堵他的嘴。
如此一想,倒也不是不行,毕竟这糕点还不错。
一闪而过的念头马上被人否决,萧鑫雪轻戳一下他的额头,像是被气笑那般,在他的耳边亲昵道:“别想那些没的,必要的时候还是我……”
说罢,他轻咬了一口东苏合香的耳际,怀中的人笑着轻嗤一声。
其实仔细想起来,那日的证据不过是个幌子,毕竟他们手中所掌握的也只是宋白英查到的那些,剩下的皆是陈清清相送。
说送,倒不如说是偷得来。大义灭亲此举,倒是给了自己一条活路。
用当时萧鑫雪的话来说,日后若是来为陈家报仇,尽管来找他便是,毕竟那些被陈右相伤害的人皆是无辜,那么多的家被他拆散,岂不是死罪一条?
不过,陈右相的命又怎会值钱,一个人的当然无法弥补自己曾经的过失。
“陛下觉得,一个陈清清不足以造成威胁,那么宋大人呢?”
蓦地,萧鑫雪怔愣一下。
怎的又同宋白英又扯上关系?
回味过来,萧鑫雪心里倒是有些无奈,他手中的力度加重几分,“宋爱卿可谓是朕的左膀右臂,跟曾经的云阳侯和赵左相地位无疑,只是现如今……”
“我懂。”东苏合香垂眸,若有所思,“可我觉得陈右相此事……”
萧鑫雪的指尖猛然抵在他唇瓣前,眼里还是带着笑意,声音柔和道:“阿香,有些事不必道出,心中知晓即可。”
闻言,两人相视而笑。
萧鑫雪此话不假,现在的宋白英还有利用价值,此人暂时还无法丢弃!
时光匆逝,渐到年关。
原以为今年能安定的过个年,于萧鑫雪而言,有东苏合香在的地方便是心安之地,更是他所愿到达之地。
可事与愿违,还未来得及准备过年,长安再次陷入人心惶惶之中。
匈奴来犯!
得此消息,已是临近年关,萧鑫雪收到来报,在朝中震怒!
大夏领土,岂是他人来犯?
“陛下,臣愿前往,驻守边关!”
猛地,东苏合香望向另一侧所站出来之人,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他为何会如此?
不待他疑惑,高堂上的人肃然,“云阳侯,可有想过此去再见便是来年?”
“臣知。”上官羽仍旧行礼,低着头薄唇轻民,似是下定决心那般,沉声道:“臣的妹妹便由陛下同睿王照顾,不知可否?”
如此一来,倒是打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念头。
东苏合香心里不由得怅然,若是赵庭温未曾跟那人离开,上官羽就不会变成如今这副半死不活、一蹶不振的模样?
虽说现在该上朝便上朝,时不时还去同萧鑫雪议事,可他这几个月来未曾见过他笑过。
上官羽如同行尸走肉,毫无人气。
想到此,东苏合香失笑,若是此行能让他缓解,倒是不错。只是他从未带兵打仗,现在让他去岂不是鲁莽行事?
“云阳侯,可有把握?”
“臣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上官羽猛地抬眸,对上萧鑫雪那双眸子时,毫无惧意。
既如此,萧鑫雪不再阻拦。他有怎会不知上官羽的那点小心思?
无非想要离开长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开曾经让他饱受折磨的地方。此行若是同那人有缘,说不定能遇上。
只可惜……一切皆是未知数。
朝会结束,上官羽头也不回地离开殿中。
不曾想走到门口时,被身后的人叫住,他回过头一看竟是东苏合香。
他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倒是没有任何的不悦。
上官羽朝来人行礼,唤道:“睿王!”
东苏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