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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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彻御书房，跪在地上的两人低着头抿唇不语，不远处帝王手中的奏折猛地拍在案几上，发出一道道声响。
东苏渊脸上尽是愠怒的神色，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一黑一白，脸上愣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过了许久，他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让两人起来。
“不就是个监军的位置，文殊跟着去凑什么热闹，那是你一个文臣该去的地方？”
“还有你景晟，虽说你是武将出身，身上几斤几两朕还不清楚？”
“小小监军，竟让你们在朝中争斗不休，成何体统？”
“……”
一道道怒意不断地迸发出，上官羽和赵庭温难得默契地低着头沉默不语，此时若是开口怕是火上浇油。
等到坐上的人开始干咳起来时，他们面露难色，依旧是低头不语。
“罢了，就让景晟去吧，文殊给朕好好待在京城，那都不许去。”一气之下，东苏渊最终还是松口。
两人谢过后，一同离开。
东苏渊瞧见两人离去的身影，竟觉得视线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他竟愈发看得不真切了。
“陛下，奴家去叫太医帮你看看吧，龙体要紧。”身侧等候的大太监连忙给人递了杯茶。
东苏渊轻抿了口，缓了片刻道：“无碍，朕就觉得这两个孩子长大了，好像越来越不懂他们做事。”
“陛下这么做都是为他们好。”
“……”
自从那日离开皇宫，他们二人几乎日日都黏在一块，似是不舍那般。
上官羽依稀记得临走前赵庭温同他说的那番话，“这次不用你去冒险，你要待在主上的身边等我回来，毕竟只有他才能护你！”
也是到如今上官羽才明白，整座长安城唯有睿王府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能威胁到他的从来不是赵庭温，而是他唯一的胞妹。
萧鑫雪即使没问出口，简短的一句话便击中他的命脉，听见那人笑道：“我知道景晟已经足以保全自身，他双亲早已病故，家中更是他一人独子，可你不同，想来必是你的那位胞妹需要你担心。”
“阿晟让我把她放到睿王给你保护，可我……”
“可你信不过我，亦是信不过那个一人之下的睿王。”萧鑫雪放下手中茶杯，唇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侯爷姑且放心，阿香他心地善良，宫中那些皇子乃是我所杀，他的身上从未背负过一条性命。”
上官羽怔愣片刻，眼底满是不可置信，他朝着萧鑫雪眨了眨眼睛，带有些考量的意味。
萧鑫雪莞尔一笑，“事实确实如此，若是不信问问你的阿晟。”
他在说到“阿晟”二字时，不禁加重语气，口吻中带有些玩味，惹得上官羽面色一红。
此时上官羽才发觉，在萧鑫雪的面前，他们谁都没有可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阿秋——”
远在他乡的人坐在马上猛地打了个喷嚏，东苏合香侧过头见他衣着，已算是合适，怕不是有人在想他？
“监军大人在京城可有心爱之人？”趁着整顿之际，东苏合香原先那般警惕松懈不少，连同说话的口吻都带有些闲暇。
赵庭温失笑地摇了摇头，“确实有一个人，至于是谁，无需多言。”
东苏合香：“……”
一番玩笑过后，他们加快行军速度。
大半个月的路程愣是缩减到小半个月，等东苏合香所带的人马同边关驻守人马汇合时，军营中无不惊讶这位尊贵的王爷居然能如此快到达。
东苏合香一到便问当地的将领，准备了解清楚再下手。
那将领也不是好事之人，碍于赵庭温这个作为监军的还在，只能是硬着头皮道：“东洲一直驻守在百里之外，从未犯过一次，反倒是大夏这边一直有人安耐不住要往东洲边境凑去。”
东苏合香和赵庭温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这是有人存心在找茬不成？
“可否抓到犯乱之人？”
眼前的那位将领摇了摇头，“每次过去巡查都像是人间蒸发那般，剩下的不过是脚印而已，军中也比对过，吻合的人数实在是多，后来就随他们去了。”
随他们去？
简直是胡闹！
夜中时，东苏合香准备带人亲自过去盯着，以免又生出祸端。
他藏于暗处，不远处的地方发出一道道窸窣的声音，本想着凑近看去，还未看清却被不知从何处射过来的长箭刺过来，他侧开身避过。
咻——
一连接着好几支箭从他的身侧经过，稍有不慎便是命丧此处。
不远处的人似是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慌忙逃走。
东苏合香暗暗无奈，今日怕是空手而归。
夜色逐渐凝重，军营中剩下的不过是星点灯火。
他回到营中，瞧见赵庭温此时正在研究东洲的地形，手中还捧着本书卷，也不知是兵书还是那些四书五经。
东苏合香不知，可他却瞥见赵庭温的拇指处戴了扳指。
见他进来，赵庭温才停下手中动作。
“监军大人放心，东洲和大夏不会打起来。”东苏合香瘫坐在主位上，一副不引以为然的模样，“不过监军大人这扳指似乎是第一次见。”
闻言，赵庭温垂眸看着指尖的扳指，挑了挑眉，“王爷是觉得刚刚射箭那人是我？”
“……”东苏合香觉得这人真没意思，“不过监军是如何得知有射箭的人？”
赵庭温冷笑，抬眸斜睨他一眼，“你走后我去问了那位将领，为何没人上前去劝阻，，他说有人暗藏在深处，若是靠近半分便有箭射出。”
东苏合香：“……”
既如此，他也不好继续怀疑赵庭温。
对于那些擅闯者一事，东苏合香虽看不清他们的脸，可是衣着却是无法忽视，倒不是军中的士兵亦或是将领，倒像是城中百姓？
城中百姓如此多，到不可能让他们一个个过去试，还有可能是士兵换成村民衣着不成。
这么想来，东苏合香顿时觉得焦头烂额起来。
此事未弄明白，就已到深夜，他干脆回到自己营帐中准备歇息。
殊不知，在他身后的暗处，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双眼异常锐利，紧紧盯着那个离去的背影。
“首领，是否还要继续盯着？”
站在那的人一摆手，身后的人立马会意，他们消失在黑夜之中。
不似于边关夜幕降临时剩下的不过星点灯火，在长安则是不夜城那般，即使到了深夜都是灯火明亮。
长安的街道上依旧是热闹非凡，时不时还能听到人群喧闹的声音，甚至还能看到那酒肆中传出来的哄闹。
唯有一处，格外静寂。
屋内的人正捧着书卷，长睫微垂，目光始终落在手中书卷的那一页迟迟未翻过。
咻——
一支长箭随着夜幕之色钉在门窗上，屋内的人听到动静，迈步走来取下。
他垂眸见到那熟悉的黑羽箭时，眼里微有些惊诧，连忙打开一看眸色一冷。
【皇帝病入膏肓，无可救药，望君尽快！】
哒——
萧鑫雪在窗下打了个响指，一个黑色的身影猛然从屋顶上落下，半跪在他的面前朝他行礼。
“派个人传信给你们主上，让他拖好王爷，没我的命令不能回。”
“是！”
萧鑫雪把那张纸条放入烛火中，瞬间燃成灰烬。
他微闭着眸子，睁开时不自觉地抬头望向那高挂在夜空的月亮，唇角露出一抹嘲讽。
很快，便要回归原点了。
东苏渊自从太子走后，批阅奏折都时不时喘不上气，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原先那张威严的脸，已然成枯槁的模样，整个人瘦骨嶙峋，一副死气沉沉。
上官羽碍于身份原因，常常待在他身侧左右，时不时便听到那人在说一些往事。
“陛下——”
一如往日，东苏渊在批阅奏折，还未提笔便昏厥过去。
上官羽连忙叫侍从前去找太医。
望着皇帝被抬着离去的方向，他微眯着眸子，心里不禁冷笑。
这一天，终于快到了。
上官羽心想。
待到太医诊断结束时，都不禁摇了摇头，此次怕是无力回天。
他走到跟前，“陛下情况如何？”
“侯爷，臣等无能！”
“若是救不回陛下，你们都下去陪葬！”上官羽甩袖往里走去，怒意无法遏制，两侧跪倒一片。
躺在榻上的人终是有些意识，“文殊，朕是不是活不了多久了。”
说罢，他又一次干咳好几声，上官羽给他递了杯茶水。
他禁不住打趣道：“陛下又在说笑了，陛下长命百岁，还说过要一直照顾着文殊和景晟。”
东苏渊被他这番话弄笑了。
他把大太监唤了过来，把所有人都遣出去，就剩下上官羽和那个大太监在寝宫内。
这一举动，是个明眼人心里都清楚，怕是有重要事告知上官羽。
大太监拿着拿封圣旨递到东苏渊的手中便自觉退下，寝殿中瞬间就剩下上官羽和东苏渊了。
他把那封圣旨递到上官羽手中，“本想着等景晟回来召你们二人前来一起帮朕保存这份遗诏，可现在他在边关，朕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陛下这可是为难臣了。”
“好啦，朕乏了，你也回去歇息吧。”东苏渊摆了摆手。
既如此，上官羽也不好多说什么，朝着东苏渊行了一礼，便把那封遗诏藏于袖中便离去。
临走前，他敛去脸上的笑，朝着侍奉的人沉声道：“都给本侯看好了，若是陛下有什么闪失，为你们是问！”
“是！”
待他离去，那封遗诏也随之离开。
深夜，一道黑影猛然潜入皇帝的寝宫当中，寝宫中一片漆黑。
东苏渊似是被噩梦惊醒那般，额上不断地冒出冷汗，双眸瞪圆。
他像是听到动静，侧过头去看着那个黑影，张着唇错愕道：“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5、是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