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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出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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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接旨吧。”
站在他面前说话的人正是东苏渊身边的大太监。
东苏合香见到那已被宣读完毕的圣旨,心里暗暗冷笑,他朝着前面叩拜,道:“儿臣谨遵教诲!”
伤痕累累的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面前的大太监立马变得赔笑的模样,恭维的模样实属让他觉得恶心,碍于是皇帝身边的心腹,他倒是不好多说些什么。
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身上的伤痕轻扯一下都觉得生疼,此时他决不能示弱,决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痛苦的模样,若不然定会让他们笑话。
堂堂睿王,怎能在众人面前失了里面?
东苏合香笑道:“公公今日辛苦,待本王回府定会差人给公公哪些好东西过去,也不枉公公此行。”
那人闻言,脸上立马露出一丝得逞,更多的是得意。
对于这种贪得无厌之人,东苏合香自是有的一手。
传闻中东厂、西厂以及锦衣卫向来不和,可东西厂背后依靠的那位人自然是东苏渊身边的大太监,锦衣卫那边样仰仗的自然是当今赵左相。
说起来,这些人表面是东苏渊身边的人,背地里面的那些勾当,东苏合香这几年算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过他并不想管这些,反正最后他想要的不过是一方自由。
走出天牢时,东苏合香已然不是进去的那身金贵绸缎衣裳,不知何时被替换的是伤痕累累的囚衣,上面的血痕清晰可见。
狱卒咽了咽口水,全身抖得不行,帮他解开镣铐时更是抖得不行,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插上钥匙。
东苏合香垂眸,见他们都都成筛糠子似的,不禁觉得好笑。
前几日对他严刑拷问,今时却觉得害怕?
他俯下身去,未被解开的双手就这么抓着那人的后衣领,他冷冷一笑,“你在害怕什么?”
“属……属下不敢。”这话一出,更是哽咽得不成样。
他轻呵一声,猛地松开,那人跌倒在地。
东苏合香顺势蹲下身,夺过他手中的钥匙,“强弱夺食的世界,向来都是强者胜,可弱者也终会有翻身的那一天,你说是不是?”
说到后面,愈发变得漫不经心起来。
匍匐在地上的那个狱卒自是不敢抬头,连忙应道:“是,王爷说得对。”
啪——
钥匙被东苏合香递到狱卒面前,他并未直接给他,而是顺势就那么的落在那人的手边。
他起身离开,并未过多理会那些人。
所幸,从东洲回来后,大夏暖和了些,若不然他今日怕是要冻死在这。
没走几步,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人,还有一辆宽敞的马车。
只是……为何那两个人看着如此欠揍?
侍卫自觉地排成两排站在两侧的位置,最前端的自是当今赵左相和云阳侯,一左一右。
赵左相双手背对而战,一身深紫色衣裳,一脸肃穆,云阳侯则是手中轻扬折扇,一手背对而战,今日难得穿了身黑袍,同他温和的气质有些不符,可依旧无法让人挑出任何毛病。
东苏合香见这两人总是一副不共戴天的模样,心里暗叹了口气。
迈步上前,首端的两人朝他行礼。
“拜见瑞王!”
“今日麻烦二位大人了。”
即使认识,也不能在外人面前失了礼数,更何况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们,最为重要的应是皇帝的眼线盯在他的身上片刻不离。
东苏合香并未想要更换身上的囚衣,那点小心思,人尽皆知。
等到马车中,他微有些诧异,随即莞尔一笑。
马车稳妥地行驶在青砖上。
赵庭温同上官羽起码,时不时还不忘调侃对方两句,甚至还有很大的可能会吵起来。
身后的侍卫似是早已司空见惯,对此并无过多感受,而是默默地欣赏着,还冒出这两人是一对的想法?
“侯爷不后悔?”赵庭温牵着马绳,漫不经心瞥了眼身侧的人。
上官羽闻言,朝他会心一笑,“那块死东西哪有人命重要,若是日后我想要,定是会再次回到我的手中,回到上官家。”
“侯爷好自信,好气概。”
上官羽:“……”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人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这话听着为何如此别扭呢?
两人旁若无人那般你一言我一语,时不时还不忘拌嘴。
马车内的人未曾沉默不语,萧鑫雪见他身上的伤势,不由得叹了口气。
“老师心疼学生?”东苏合香坐在他们远点的地方,生怕身上的味道让他们厌恶,“不必担心,都是些皮外伤,幸好今日你未带朗儿来。”
让那个小团子瞧见,怕是免不了一顿“盘问,”单纯是小孩子的那些好奇心罢了。
“过来上药。”萧鑫雪没好气地开口,自顾自地摆弄手中上官羽塞给他的药瓶,“你可知此次救你出来的那人是谁?”
东苏合香撩起长袖,笑着说:“云阳侯。”
萧鑫雪帮他涂药的指尖一顿,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深意,“免死金牌加上阿温的命替你换来的。”
“原来如此。”他听到这话,心里不禁有些感激。
除了萧鑫雪和他的姐姐,怕是找不到第三个真心待他的人吧?
如今看来,上官羽此次也不过是为了偿还上次牵连的人情,而赵庭温嘛,自是与他同仇敌忾,为的萧鑫雪。
这么想来,就一切都通了。
他往后靠在马车边上,微闭着眸子笑道:“老师,我歇会儿,到了叫我。”
“好。”
睡梦中,东苏合香的精神变得愈发恍惚起来。
他蹙着眉却始终无法舒展开来。
耳边传来外面的喧闹声,思绪早已神游。
砰——
“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上官羽笔挺地跪在御书房内,不远处的赵庭温还在帮皇帝磨墨,见他这阵仗,心里有些诧异,他终归是不动声色,继续手中的动作。
倒是皇帝看到是上官羽,脸上的笑自是掩不住,放下手中的笔,笑道:“文殊无须多礼,有事直说便是,朕可是从未拒绝过你的请求。”
不远处的人亦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朝着东苏渊扣下一首,“陛下,臣想用免死金牌让睿王出狱。”
咔擦——
原先放置在一旁的笔不知何时被东苏渊拿起,在他的手中瞬间变成两半。
“文殊!”东苏渊压低了声音,“朕待你不薄,又同景晟一起在朕的身边养大,现如今你也要向着一个外人不成?”
“陛下息怒!”他并未妥协,垂眸时长睫遮住他的情绪,“文殊深知陛下用意,可……睿王在东洲救过臣一命,欠他的人情终归是要还清,陛下应当是了解臣的不是吗?”
座上的皇帝闻言,轻叹了口气。
他走到上官羽的面前,双手扶住他的手肘把他扶起,“文殊,今日所做,望你往后不要后悔。”
“自然!”
如此一来,东苏合香的事情顺利解决,这也算是上官羽给萧鑫雪的一个交代。
可要让赵庭温问起来,用一块免死金牌换一个未来不确定的事情,确定不会后悔吗?
上官羽一笑而过,后不后悔只有往后才知,现在说这些未免过早?
趁着东苏渊未注意他时,朝着赵庭温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原先磨墨的人也难得地挑了挑眉,唇角扬起一抹笑意。
于他们这些人而言,不过都是脖子悬在刀闸上过日子而已。
东苏合香得救,只是外面关于户部尚书一案却迟迟不得结案,他在狱中突然死去,表面是自尽,若是深究起来怕是背后有人在捣鬼。
睿王府。
东苏合香坐于浴池中,身上也不过是一条亵裤。
他坐在一侧,往后靠在石壁上,闭着眸子小憩。
远处亭中的萧鑫雪在同萧朗下棋,时不时还能听到两人说笑的声音。
萧鑫雪微微竖起耳朵,听见不远处传来的水声,嘴角上扬,抬眸看着萧朗那双清澈的眸子,含笑道:“朗儿,该你了。”
萧朗抓耳挠腮,愣是半天都想不出对策。
啪——
猛地一声,黑子落下,萧朗身后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姿,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散落在肩头。
“哟,侯爷来了。”萧鑫雪打趣道。
上官羽从背后一把抱起萧朗,让他坐在腿上,修长的指尖把玩着手中的黑子如同把玩一块上等翡翠那般,漫不经心。
他下完一子,朝萧鑫雪伸手,莞尔轻笑,“萧兄,请!”
萧兄?
萧鑫雪挑眉,他垂眸随意地摆放一子,“是太子还是那位远在封地的老王爷?”
“景晟诚不欺我,萧兄果真是无比聪颖。”上官羽又将了一军,“太子,好像快不行了。”
“哦,这么快?”
两人言谈时,防不胜防又冒出一道清冷的声音,循声看去竟是东苏合香,见他身上就穿着见白色里衣,或许是因为浴池中温水熏陶的缘故,他的面色变得红润,倒是有些氤氲。
他的长发垂落在肩头,发梢处时不时滴下几滴水,在他里衣上绽放。
“都看我干嘛,给我拿一下干毛巾。”他嗤笑一声,伸手接过萧朗拿过来的干毛巾,还不忘揉了揉他的头,“朗儿真乖。”
“睿王就不害怕,太子和陛下所得的乃是遗传病?”
“不怕呀!”
也不知是谁,就这么脱口而出,东苏合香想都未想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