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温暖》浮生不安

10、无处可逃的心动

　　10月4日的清晨，带着宿命般的巧合。
　　两人几乎同时拉开房门，拿着洗漱用品，顶着同款浓重的黑眼圈，在门口撞见时，四目相对，皆是一愣。
　　陈森抬手，随意地拨了拨额前凌乱的刘海，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早。”
　　古月宜也放下揉眼睛的手，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回应：“早。”
　　目光扫过他手里的洗漱用品，古月宜问道：“主卫也没水了？”
　　陈森淡淡“嗯”了一声。
　　打过招呼，两人一前一后挤进了客厅的公卫。空间瞬间逼仄。陈森的目光掠过古月宜略显憔悴的脸，很自然地伸手拿过她的牙刷挤上牙膏，递到她面前，语气关切：“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色这么差。”
　　狭小的空间里，他靠得很近。古月宜几乎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清爽又熟悉的洗衣液味道。这气息瞬间勾起了昨晚的记忆——他温热的手指穿过她湿漉的发根，轻柔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头皮上……心脏猛地一缩，随即狂跳起来！
　　她不敢抬头，慌乱地伸手去接牙刷。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指腹，如同被微弱的电流击中，她猛地一颤！那颗不安分的心跳得更凶了，怦怦怦！震得耳膜轰鸣，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胸腔蹦出来。
　　“没……没有。”她声音细弱蚊蝇。
　　陈森拿起自己的牙刷，一边挤着牙膏，视线却忍不住频频落在她低垂的、泛着可疑红晕的侧脸上。
　　“可我看你脸色真的不太好。”他坚持道，声音低沉。
　　古月宜：“……” 她只想快点刷完牙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
　　两人并排站在洗漱台前。镜子里映出他们的身影。陈森的视线不经意扫过镜面，忽然定住了——镜中的他，竟比她高出不止一个头。她低着头，小小的身影真真切切地站在他身边，专注地刷着牙。晨曦透过窗户，给这寻常的画面镀上了一层温暖朦胧的光晕。他看着镜中这近乎“同居”般和谐的景象，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真实感，美好得让他心头发颤。
　　古月宜吐掉口中的泡沫，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镜子。视线不偏不倚，撞进了镜中陈森那双正凝视着她的深邃眼眸里。
　　空气仿佛凝固了。
　　时间停滞了几秒。陈森嘴里还叼着牙刷，率先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扯动嘴角，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
　　古月宜却被镜中那张脸攫住了心神。斜飞的剑眉下是锐利如墨的黑眸，细碎的刘海随意搭在额前，高挺的鼻梁勾勒出完美的侧影。没有表情时，是拒人千里的冷峻；而此刻笑起来，唇边那对深深的梨涡便盛满了阳光，带着一种近乎魅惑的亲和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跟着他一起扬起嘴角。
　　她看得有些呆了。
　　“怎么了？”陈森的声音将她从愣怔中唤醒。
　　古月宜猛地回神，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她慌忙低下头，拧开水龙头，不见水流下来，才忽地想起停水了，语无伦次地掩饰：“没……没什么！就是你……你长得太高了！挡光！” 说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陈森却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语气无比认真：“嗯，你说得对！确实太高了。”
　　古月宜：“……”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随口胡诌的借口，他竟然会一本正经地赞同！这地方真的一秒也待不下去了！周围全是他的气息，带着侵略性的温热。
　　“我去装点水进来。”古月宜像只受惊的小兔，慌不择路地逃出了卫生间。
　　她拿着热水壶从饮水机装了一壶水进去，脸上的微红还未褪去。
　　陈森已经刷好牙，嘴里叼着牙刷斜倚在门框上等着她。
　　古月宜胡乱漱了口，随意洗了把脸，逃也似的出了卫生间。
　　一个让她心惊肉跳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他该不会也……喜欢我吧？
　　这个念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滔天巨浪！刚刚平复些许的心跳，再次擂鼓般狂跳起来！
　　她用力甩甩头，试图将这个荒谬的想法甩出去。不可能！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这时，卫生间的门开了。陈森走了出来，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滴着水珠，他随意地用手拨弄着。
　　古月宜压下心头的悸动，随意扯着话题：“那个……怎么突然停水了？”
　　陈森拨弄头发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快得像错觉。他放下手，表情平淡无波，语气自然得像在谈论天气：“哦，可能是哪里水管坏了吧，我一会儿问一下物业。”
　　?洗漱完没多久，就来水了……
　　早餐依旧是陈森掌勺。古月宜刚想进厨房帮忙，再次被“礼貌”地请了出来。
　　“小胖哥哥，我真的没那么娇气。”古月宜无奈地抗议，试图绕过他。
　　陈森长臂一伸，轻松地按住她的肩膀，将她轻轻推回沙发坐下：“对对对，我知道你不娇气。”他弯下腰，高大的身躯瞬间在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低下头，声音放得又低又柔，带着不容置疑的宠溺：“但有我在，身体不舒服就安心待着，嗯？”
　　鼻尖充斥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被他笼罩的压迫感和那近在咫尺的温柔嗓音交织在一起，古月宜的大脑瞬间宕机，脸颊“蹭”地爆红，只能呆呆地应了声：“……好。”
　　她这副懵懂又乖巧的样子，极大地取悦了陈森。他忽地低笑出声，带着无限的愉悦，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指尖带着眷恋的温度：“我不知道你以前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但是以后……” 他顿了顿，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只要有我在，都这样。”
　　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像一句温柔的誓言。视线撞进他那双含笑的眼眸，以及唇边那对仿佛盛着蜜糖的梨涡，古月宜的心彻底乱了方寸，整个人陷入了魔怔般的恍惚。
　　整个上午，古月宜都魂不守舍，眼神飘忽。陈森忧心忡忡，翻出医药箱，拿着电子体温计在她额头、手腕反复测了好几次，确认体温正常才松了口气，但眉宇间的担忧并未散去。
　　午饭过后，陈森照例给她冲了杯温热的红糖姜茶，便回到餐桌处理堆积的工作。古月宜捧着杯子，心不在焉地喝了几口，电视里喧闹的综艺也索然无味。她索性关掉电视，逃也似的躲回了客房。
　　房门关上，隔绝了外界。她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床铺，烦躁地闭上眼。
　　害怕。
　　她对自己这两天反常的状态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动不动就脸红心跳加速……原因再清晰不过——都怪那个住在对门、此刻就在客厅的男人！
　　都怪他靠得太近！怪他笑得那么好看！怪他……对自己太好！
　　纷乱的思绪像一团乱麻。也许……也许是昨晚没睡好？她试图催眠自己。然而，在纷繁的思绪和身体的疲惫中，她竟真的沉沉睡去。
　　再醒来，已是暮色沉沉。
　　意识回笼的瞬间，梦境的碎片清晰浮现——梦里全是陈森！他笑着的梨涡，他专注的眼神，甚至……他给她吹头发时指尖的温度！
　　“啊——！”古月宜烦躁地把脸埋进枕头，双手胡乱地蹂躏着自己的头发。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怎么连梦里都全是他！
　　而此刻，餐厅里。
　　陈森正手忙脚乱地擦拭着不小心碰倒的橙汁，橙黄色的液体在桌面和地板上蔓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些天笨拙又真诚的“攻略”，早已在某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并且——初见成效。
　　古月宜猛地从床上坐起，冲到窗边，“唰”地拉开窗户。带着咸腥味的海风猛烈地灌入，吹拂着她滚烫的脸颊。她深深吸气，憋住，再用力呼出，反复几次。冰冷的空气刺激着肺叶，试图浇灭心底那簇燎原的火苗。
　　几分钟后，汹涌的情绪似乎被海风强行按捺下去。她终于感觉找回了一点理智，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出去。
　　客厅静悄悄的。视线扫过餐厅，陈森不见了踪影。他的笔记本电脑还亮着屏幕，孤零零地放在餐桌上。旁边，一杯喝了一半的橙汁翻倒，橙黄色的液体狼狈地流淌在桌面，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
　　她心头莫名一紧，下意识地环视四周——客厅、阳台、厨房……空无一人。
　　“小胖哥？”她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咔哒。”公卫的门锁轻响，门被从里面拉开。
　　?陈森走了出来。
　　古月宜的目光瞬间凝固！
　　他只在下身随意地裹着一条白色浴巾，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湿漉漉的黑色短发还在不断往下滴水，晶莹的水珠沿着线条分明的锁骨滚落，滑过紧实饱满的胸肌，在壁垒分明的腹肌沟壑间蜿蜒，最终隐没在腰间那条引人遐想的浴巾边缘。他手上拿着一条毛巾，正漫不经心地擦拭着脖颈。
　　他像是没注意到她瞬间爆红的脸颊和呆滞的目光，神态自若地问：“怎么了？”
　　古月宜只觉得一股热浪直冲头顶！她猛地低下头，暗暗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声音干涩紧绷：“没……没事！我以为你出去了……”
　　“哦，”陈森了然，语气平淡，“放心，出去会给你发消息。” 说罢，他不再看她，将毛巾随意盖在头上，动作慵懒地擦拭着湿发。水珠随着他的动作飞溅，手臂和肩背的肌肉线条流畅地起伏，每一寸都散发着强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古月宜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心尖被烫得又酥又麻！她急需降温！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到冰箱前，猛地拉开冰箱门，伸手就去抓冰水。
　　指尖刚触到冰冷的瓶身，一只温热的大手便覆了上来，强势地将冰水夺走，重新塞回冰箱。
　　“啪！”冰箱门被用力关上。
　　古月宜还没来得及反应，高大的身影已经逼近，将她困在了冰冷的冰箱门与他滚烫的胸膛之间！属于他的、带着沐浴后湿热水汽的强烈气息，铺天盖地般将她笼罩。
　　陈森微微低下头，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发，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响在她头顶：“还青春期啊？这么叛逆？”
　　一瞬间，古月宜目之所及，全是他袒露的、带着水光的胸膛。那强烈的、充满侵略性的男性气息让她几乎窒息！
　　她被迫仰起头，视线慌乱地掠过他性感的喉结，最终撞进他那双深邃含笑的眼眸里。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干，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她像被蛊惑般，软糯地吐出两个字：“没……没有。”
　　她脸颊绯红，樱唇微张，温热的气息随着她急促的呼吸，毫无保留地喷洒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陈森的眼神骤然深暗了几分。看着她这副全然懵懂又诱人的模样，一股异样的燥热在体内升腾。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喉结滚动了一下，抬手，克制地、极其轻柔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带着安抚的磁性，尾音微微上扬：“乖，喝冰水一会儿肚子该难受了。我给你倒温的，嗯？”
　　那个“嗯”字，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像羽毛扫过心尖。
　　古月宜的心跳快得几乎要爆炸！她再也无法承受这过近的距离和强烈的冲击，慌不择路地一矮身，像只灵活的猫儿，从他的臂弯下钻了出去，声音带着强装的镇定，却掩饰不住尾音的颤抖：“我……我自己去！”
　　晚饭的气氛变得异常微妙。
　　古月宜坐在陈森对面，小口小口地扒拉着碗里的饭粒，全程低着头，像个专心致志研究米粒的考古学家，坚决不与他对视，也沉默不语。
　　餐厅里静得只剩下细微的咀嚼声。陈森有些无措地看着她低垂的脑袋，心里开始打鼓：该不会是自己下午在冰箱前撩拨得太狠，让她反感了？逆反心理起来了？
　　他几次欲言又止，筷子在碗里无意识地搅动。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那个……你生气了啊？”
　　古月宜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被他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真实的茫然：“啊？生什么气？”
　　看到她眼中纯粹的疑惑，并没有预想中的愠怒，陈森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长长舒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地靠向椅背：“没事没事，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 语气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
　　古月宜更困惑了：“生什么气啊？” 她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
　　看着她懵懂可爱的样子，陈森的心情忽然变得无比舒畅，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那对标志性的梨涡再次浮现，盛满了愉悦的光：“没事！吃饭！” 他拿起筷子，胃口似乎都变好了。
　　古月宜看着他脸上那灿烂得晃眼的笑容，以及那对仿佛带着魔力的梨涡，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人今天怎么回事？！
　　为什么动不动就笑得这么好看？！
　　有什么值得这么开心的吗？！啊？！
　　她真的要被他这副模样折磨疯了！！！
　　她原本寄希望于睡一觉能冷却这混乱的思绪。然而，现实给了她沉重一击——当她闭上眼睛，脑海中非但没有平静，反而开始不受控制地、高清循环播放：他低笑时深陷的梨涡，浴巾边缘隐约可见的腹肌线条，水珠滚落胸膛的轨迹，还有他靠近时那令人窒息的温热气息……
　　一夜的“颅内循环”下来，第二天清晨，古月宜的症状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变本加厉！
　　她的视线开始不受控制地、频繁地、偷偷地扫过——
　　他T恤下隐约起伏的胸膛轮廓……
　　他喝水时上下滚动的性感喉结……
　　他说话时若隐若现的、盛满阳光的梨涡……
　　一个让她面红耳赤却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如同惊雷般在她脑中炸开：她好像……在觊觎他的身子！！！
　　这个认知让她羞耻得脚趾蜷缩，却又无法抑制那汹涌而来的吸引力。
　　陈森站着，宽肩窄腰，身姿挺拔，她觉得帅得晃眼！
　　陈森坐着，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长腿随意伸展，她觉得帅得没边！
　　陈森喝水，喉结随着吞咽滚动，她觉得那简单的动作都充满了致命的性张力！
　　陈森……
　　陈森……
　　陈森……
　　她的脑子里，像是被植入了名为“陈森”的病毒，疯狂刷屏，无孔不入！
　　她要被自己这不受控制的、羞耻的、澎湃的念头折磨疯了！！
　　小区到底什么时候才解封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充满他气息的空间，她真的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了了了！！！！！
　　她想逃！！！！！！！！！！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