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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欺负 ...

  •   这么看来,艾伯特这个人,身上毛病不少。

      “皮埃尔会成为王庭画师,他们或都已经各司其职,我也该……找点事做了。”

      艾伯特对他的这番话颇感欣慰,这话远远超出了他预期的答案,至少这足以证明他在改变。

      他的官位谋的可比萧景轻松多了。

      再说萧景,能进商会的会员部分是王庭重臣,他同他们没什么比的,再不济,也都是各处豪商。

      像他这样的,父亲家族无甚背景,艾伯特虽说是世袭的爵位,可他终归到底,是萧景的外家。

      萧景野心不小,他方来几日想掌管商会财政,行事诸多艰难,这里的人不待见他。本不属于他的许多杂事,都推给他干。

      萧景近来身体十分不好,重活一样干不了,画他搬不动也就罢了,让他给画作写推荐语提到上面,三行字愣是想了一天,给森林秘境写的稿子让人读起来像是赏析猎豹,渐渐的,就没有人同他来往了。

      可他都应该习惯了不是么?

      他从出生以来,就不受人待见。

      萧景很执着,他执意要拿到财务部长的位子。

      且不说商会财务部本就有部长,趋炎附势,他也得有能让人支持的资本,此话一出,震惊四座。

      艾伯特并不常在商会,更多时候,他在王庭议事,话传到他耳边的时候,他还在议事厅,王子之前的丑闻,有人恶意大做文章,那些照片和签名,已被证实确实伪造,撰稿人以侮辱王室的罪名,被押入天牢,只是王子的失德问题仍然备受议论,无休无止。

      王子丝毫没有要自证清白的打算,丑闻刚刚闹出的时候,国王宣艾伯特进宫讨论过此事,那时尚无头绪,国王起了废黜之心。

      王子是唯一的王子,国王仅这一位儿子,他并无大错,先前王朝没有过公主掌权的先例,按照法典,即便是修订后的法典,公主依旧是没有继承权的。

      王子是第一顺位继承人,而且是唯一的继承人。

      艾伯特首先制止了这个危险的想法,一来这实属下策,二来王子与公主感情甚笃,又是一母同胞,难保二人不会因此心生嫌隙。

      国王觉得有理,交给艾伯特放手去做。

      风波平息后,王子沉寂了一段时间,这是艾伯特的意思,也是国王陛下的意思。

      现在,王子又因为置生民安危不顾再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一众大臣坐在议政厅商议王子的德行问题后续处理。

      仆从进来的时候,还没有一个结果。

      他在艾伯特耳边低语几句,艾伯特听后点了点头,禀退来人,一脸的若无其事。

      权臣几乎都是这个样子,喜怒不形于色。悲喜面上不显,无论多么令人愤怒或,恼火。

      可他那时是怎么同他说的?

      注意言行举止,切莫惹事生非。

      萧景在来的第二天,当着众会员的面,十分冷静宣布他要竞争财务部长的位置,关键财务部那时也在参会名单上,他冷眼看着萧景的豪言壮语,不露声色。

      他尚在任职期间。

      艾伯特忍下心中怒火,这简直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在打艾伯特的脸。

      他带来的孩子,做错了事,理应由他出面向财务部长赔罪。

      可艾伯特身居高位多年,除了国王陛下和刚刚成年不久的王子,还有年幼的公主殿下,艾伯特再没有跪过第四个人。

      王子进来的很不是时候,他推开门的前一瞬,检察总长正很头疼的扶着脑袋,吐槽了一句。

      声音不大,但没人说话。

      王子的脚步步若轻盈,轻到几乎没人察觉到,但开门声却意外的响亮,艾伯特无端觉得他是在门外听了一会才决定推门进来的,没有任何依据,仅凭直觉。

      王子身着华服,一头黑发,他的腰间还带着一把佩剑,可艾伯特记得,他的剑术并不好,而且,比起舞刀弄枪,他更爱些风花雪月的事。

      王子坐在居高位,轻轻笑了,“我便让阁下们如此头疼吗?”

      自己的事,他都不在意,还要旁人怎么上心。

      艾伯特温言道:“此事涉了命案,得费些时日。”

      王子眯起眼,斜向椅背后靠去,“恐怕不止要费些时日吧?”

      “殿下也知道,近来弹劾您的话本,都快从王庭殿门堆到议政厅了。”

      王子摸了摸他的脸,一脸的惊讶,“有这么夸张?”

      那人道:“这倒没有,是臣夸张了。”

      王子忽又站起身,拍拍衣上的灰尘,“劳诸位费心。”

      他这是有要走的架势,艾伯特摇首,“为殿下分忧,臣等之幸事。”

      “艾伯特勋爵,”只有他会那么叫他,虽然老国王赐了爵位,他是世袭,但从来没有一个人,称过他的封名,“我杀了人,您觉得摆平它,也是一件幸事吗?”

      艾伯特是因为他的事,现在坐在了这议政厅,可他的针对又不是毫无理由可言。说到底,艾伯特不是王子的人,他是国王的人。

      谁知道国王派他过来,安的什么心。

      国王可是曾扬言要废黜他王储身份的人,王子想,那一份妄言里,说不定也有艾伯特的一份主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艾伯特恭敬道:“此万民之哀。”要多痛心疾首有多痛心疾首。

      “我真搞不懂你,”王子指尖转着笔,脚尖靠着椅背,“这便是你对王庭的态度吗?”

      王子嗤笑一声,两面三刀,表里不一。

      这话其实并不矛盾,艾伯特没有否认,但他也没有承认,“是劝谏,臣对殿下一个小小的劝谏。”

      “阁下将我想的太过勤勉了些。”

      艾伯特看着他,他站起身来,还没有王子半个头高,“难道不是吗?”

      他的问话太过巧妙,轻轻松松将王子语里的暗箭挡了回去,王子微微皱眉,“我知道,艾伯特勋爵,你对我的行为处事颇有微词。”

      “不是臣,是众臣。”艾伯特反驳他,紧接着又给出了一句肯定,“臣以为,殿下天性当中,也有诸多好的部分。”

      这个人,将打一巴掌给糖吃的手段使到他身上来了,王子心有不悦,“比如呢?”

      “两耳不闻窗外事。”

      王子笑了,他笑的很大声,笑声很冷,寒意四射,“真正的夸奖,在后半句,阁下。”

      艾伯特忙赔罪道:“臣愚昧。”

      这话,一点也不真心实意。

      王子冷哼一声,“狡辩。”

      他的视线,绕过艾伯特,扫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我等着诸位的好消息。”

      王子走至门口,背后传来一声小心翼翼的询问,“所以传闻……”

      “传闻是真的。”他没转身,但是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艾伯特在旁淡淡出了一声,“殿下是有婚约在身的人。”

      他是打算跟他死磕到底了吗?

      王子转身,不在意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一纸婚约,不过一张废纸。

      他彻底走出议政厅。

      商议进行了三个小时,各方持词不一,众口难调,最终也没能推出一个可行的解决方案,而眼看着就到国王陛下给出的最终期限,人情汹汹,首先该做的,是给大众一个交代,关于此处,众人倒是出奇达成一致。

      艾伯特回去的时候,萧景已经睡了。

      他当时是想冲进去将人从床上拽起来,厉声质问一句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那么狂妄的言语?

      艾伯特发现萧景的行事不太像是常人能做出来的,他做很多事,往往令人恼火到不可理喻。

      对,他没有父亲。

      艾伯特想起了。

      从没人有教过他遇到什么事该怎么做。

      他的母亲若懂这些,就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和家族闹的那么僵了。因为真正懂的人,完全可以平衡两者之间的关系,可有时候,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所以萧景完全没有为人处世的情商也不是没有原因可循。

      他能理解,但他不能容忍。

      然而萧景睡了,他一肚子的火宛若重拳打在棉花上,击不起浪花。

      既然如此,明天好了,也不用通过萧景,艾伯特想,他直接让人事部开除这个孩子,没有任何问题。

      萧景的离职不会为商会带来任何损失,指不定人家还满脸含笑的送他走,当初人事部过手续塞萧景进来,人事部的坐班会员脸色可不太好。

      能好才怪,萧景的到来不仅没有,也不会为商会创造任何财富价值,甚至还是一个累赘,一点活干不了,又多占一个位置,多分一杯羹,但也有人说他会多呼吸这里的一份空气。

      艾伯特听到了。

      他端着水杯在后面喝,热气熏的他睁不开眼。

      他的职位是个闲职,闲到平日无事可做,很多时候他都不会露面。可他那天来了,萧景入职的第一天,能多帮扶,便扶上一把。

      里面太闷,他出来透气,恰巧听到他们谈论新来的会员。

      前面说的确实不假,但那是自家孩子,他能有什么办法,虽然艾伯特觉得说的确实在理。

      但说人家呼吸空气都显的多余,这就有些过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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