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旅【士兵突击同人】》楚笙温雪

11、第 11 章

　　携行 3

　　吴哲在床帐中端坐，紧张地心砰砰直跳，他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些什么。

　　听到老吴合上门的动静，吴哲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他没有立马出去，而是等了一会儿才撩开床帐，却正好撞到钻进来的袁朗的额头。

　　两人额头相撞，都不由哎呦了一声。

　　顺势坐在床边，袁朗埋怨道：“我以为你在里面磨蹭着生崽儿呢，特意来看看。”

　　吴哲坐在他对面，脚踩在脚踏上。他额头也被撞了，却不觉得疼，盯着袁朗的额头问他：“家里有药油吗，我给你擦擦。”

　　见吴哲完全不放在心上，袁朗虽然还觉着疼，也不好再故作姿态。

　　已经洗漱过，现在袁朗只屐拉着一双葛履，一伸腿这鞋就被褪在了脚踏上。

　　袁朗躺下，伸手去够薄被：“夜深了，明儿还要上朝，我先睡了，你回去吧。”却没有闭上眼睛，反而盯着吴哲看。

　　经过这一晚上的相处，吴哲胆子大了很多，刚才袁朗那一番话让他觉得，自己的位置至少是让袁朗信任的人了，此时他想再进一步。

　　因此，吴哲装作为难，大着胆子道：“早就宵禁了，现在出去若是被人抓到也难免连累你，不如就在这凑合一晚算了。”怕袁朗不许，先表明态度：“我睡脚踏就行。”

　　袁朗失笑：“这又不是拔步床，脚踏刚够放双鞋。都是男人扭捏什么，直接睡我旁边，咱们两个挤挤吧。”他极大方地往里挪了挪。

　　床上两床薄被，是为了防止夜里忽然下雨转凉要加盖，袁朗又不用丫鬟小厮，没有半夜冻醒再找的道理，因此先放上，此时恰好便宜了吴哲。

　　吴哲说声多谢，脱了夜行衣，打算去堆在屏风上。

　　还未下床，袁朗将自己脱下来的中衣扔给他，吴哲转头就见他只穿一件极薄的寝衣坐在床内，呼吸音一窒，只得认命去将衣衫全都挂好，又将油灯熄灭，才重新摸回了床上。

　　屋内还有点光亮，床帐里则完全是漆黑，吴哲留神听着袁朗的呼吸声，躺在旁边。

　　虽经过上次好几天在一起的晓行夜宿，但睡在一张床上自然又是别样的感受。

　　吴哲伸手抓被子的时候觉得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住了，用力拽没有反应，还是袁朗先出了声：“与其抢我被子，你不如直接钻进来。”黑暗中吴哲红了脸，知晓自己努力错了目标，说声抱歉换个方向重新摸。

　　这次摸到了袁朗滚热的手臂。袁朗的皮肤很光滑，上面有些凹凸的痕迹，大概是留下的疤痕。

　　一道略长的，触感很明显和别处不一样，醒悟到应该是在猎场时为了救自己留下的。当时血淋淋的伤口现在已经愈合，创口处凝结大概已经长出了粉嫩的新肉。

　　在吴哲再次表达感谢和愧疚前，袁朗懒洋洋开口：“你摸够了没有？”

　　吴哲恍然醒悟，在床上摸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臂不放，委实是有点失礼，甚至显得有些猥琐。

　　他说声抱歉，手足无措得完全不像是平日冷静聪慧的那一面。但袁朗的语气似乎没有生气的意思，黑夜让人滋生了无限的勇气，吴哲的大脑也在瞬间变得清明，名为爱/欲的热血涌到脑海中让他大着胆子靠近袁朗，伸手搭上他肩膀，这次竟然异常精准。

　　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袁朗已经扯住他的衣襟，吴哲不由俯身嘴唇和袁朗的贴合在一起。

　　即使在梦中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场景，吴哲眼皮轻阖只凭借本能在袁朗唇上辗转，两人越靠越近，停下来的时候吴哲才发现者自己已经扑到了袁朗身上，一只手撑在他胸膛上，自己也是衣衫散乱遮不住身体。

　　缠/绵持续了很久，吴哲的心怦然跳动，一切都不必再用语言描绘，这是他所能想象到的最幸福的场景。

　　所有的聪明都已经抛诸脑后，他完全是凭借着本能在行事，腔子里两颗心脏跳动的跳动的频率也趋近相同，呼吸声变得粗重，但吴哲什么也听不到，只能嗅着有袁朗存在的这一方空气。

　　在更进一步之前，袁朗及时制止：“明天要早朝。”是啊，明天要早朝。吴哲遗憾又满足的渐渐平息了情绪，靠在袁朗身边，却忍不住畅想。

　　朦胧中睡去，一夜都是混乱而甜蜜的梦境。

　　正好梦沉酣，忽听见老吴在外面敲门，老迈沙哑的声音惊醒了好梦：“大人，该起了。”连叫两声袁朗才答应着醒过来，吴哲也睁开了眼睛。

　　“吵醒你了？”袁朗撩开床帐看看天色，穿好衣服：“你多睡会儿，然后趁老吴不注意从后面院墙翻出去。”这和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场景极为相似，吴哲想起当时的场景闷笑。

　　袁朗诧异地看他一眼：“你笑什么？”

　　吴哲看着袁朗忙碌，觉得这个情形温馨又甜蜜，还有种熟悉感，仿佛已经发生过无数次。

　　他忍笑道：“我觉得老吴的声音太难听了，被这样的声音吵醒，谁都会睡不下去了。”袁朗已经利落地束好腰带，“那以后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小吴接替老吴。”

　　巧合有点好笑。快迟到了，袁朗没心思继续开玩笑，和吴哲招呼一声出门了。

　　吴哲重新躺回枕上，翻了个身，狭小的一方空间内都是袁朗的味道。

　　踏进玉机营大门的时候，连守门的狗大黄都感应到了吴哲的春风得意。把手里吃剩的肉烧饼扔到大黄面前，袁朗心情愉悦地坐在位置上开始写假条。

　　参随毕奉端茶进来，见吴哲要请假，露出欣慰笑容：“大人总算舍得休息了。”吴哲心情极好地同他开玩笑：“是啊，我休假，你也能清闲一段时间。”

　　毕奉年龄还小，尚有几分稚气，闻言笑着点头，表示在吴哲休假期间，自己会做好应做的事情。

　　假条当天就批了下来，对此副都督齐桓有很大怨气，因为原本他是打算休假的。现在袁朗却借口得了密旨要出门公干，同时他还批准了吴哲的休假，要干的活计又增加了。

　　袁朗笑眯眯拍他肩膀：“让你体会一把都督的威风，多好的事情。”齐桓狐疑：“你们不会是约定好了，偷偷约会吧。”袁朗正色坚决否认。

　　略微准备了一番，辞了交好的朋友，吴哲准备出门。

　　临行前，他去工坊借了点东西。

　　金械甲一般是同伥鬼正式战斗时所用，但这东西重量不轻，谁也无法预料伥鬼什么时候出现，所以一般都是接到警报后全副披挂上阵，日常并不穿戴。

　　因为便携和杀伤力的缘故，工坊更注重对弩箭的研究，金甲的改进落后一些，但这些年也不是全无进展。

　　靠着自己的面子，吴哲借到了防御性最好的一套金械甲，塞在包袱里，这才是他的本职工作，准备改成适合袁朗穿戴尺寸。

　　他骑马轻装上阵，先到距京城八十里的一处城镇歇脚，然后再和乘龙鸢的袁朗一行人汇合，从水路出发不容被被跟踪。接着就是找到“洄”并将它击杀。

　　对于能不能回到三年前，吴哲并不确定，但无论在哪个时空，他和袁朗都会是一对恩爱的伴侣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独自骑在马上，感受和繁华京城完全不同的自由景致，吴哲心中充满了干劲。

　　鹿庄是个小城镇，因镇上的好银丝面出名。这原本是个码头，后因为河沙淤积和不远处的大城新建了极好的码头而渐渐没落，人烟也更加稀少。

　　吴哲就是在一个黄昏来到鹿庄的，他一个人一匹马，带着个大大的包裹，和普通旅客并无二致，一来就在镇上最大的客店住下，要了间上房。

　　“客官住多久？”店小二接过缰绳，殷勤询问。

　　吴哲打量着旅店破败的外观，点头道：“先住一夜。给我煮碗银丝面，切盘牛肉。”吃过饭，吴哲进房休息前，问店家：“这哪儿有寄养马匹的地方。我是来到乡下寻亲的，带着马不方便。”

　　远行之人都得注意财不露白，吴哲一副书生打扮，店家已经自动想象了无数故事。

　　一匹马可不便宜，何况吴哲骑的是好马，又是送上门的生意，因此掌柜主动道：“我们这就行，喂的都是好草料，来往客人谁不夸赞我们家会喂马。”

　　说定吴哲暂将马匹寄养在这里，自己去寻亲。

　　第二天吴哲上街逛了一圈儿，说是没什么收获，要往乡下走走。次日一早就结了店资，又预付了一两银子的草料钱，自己背着包裹出门了。

　　他选定方向，往废弃的码头行去，路上没遇见什么人，到了码头只见细雪般的沙滩上空荡荡，河边系着几只破败的渔船更显萧条。

　　选定一只渔船，吴哲跳上去坐在船上休息，戴好人皮面具后眼睛不住望着下游的方向，期盼见到心心念念的袁朗乘着龙鸢踏波而来。

　　一直等到傍晚，河流中闪耀的波光由银色变为金，才远远见到一道极细的黑点顺着水流向己方行来。

　　再近一点认出是龙鸢的形状，船头有人迎风而立，青衫下摆在风中飘荡。即使看不清面目，这样的身姿这样的风采，除了袁朗再不做第二人想。

　　龙鸢越来越近，吴哲将包袱系在身上，后退两丈迅速奔跑在龙鸢路过的瞬间跃上了甲板。

　　袁朗指挥着人尽量放慢速度，觑着吴哲可能落身的地方亲自等待，直到握住吴哲的手，两人相视一笑，虽做过掩饰的面孔与平日大不相同，但都能明白彼此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