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而作裂》杀掉她的怪兽

20、曾经

　　未舒然说完走出会场，言辰跟在身后，两人离开了。
　　秋天的夜里有些凉，未舒然走在言辰身旁问道：“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答应邢芮？”
　　“那你答应她了吗？”言辰借着他的话问着。
　　未舒然道：“没有。”
　　答案显而易见，言辰面无表情的模样落了淡淡笑意。他说道：“怎么不喜欢她吗？听辜向南说你们认识认识很久。”
　　“喜欢，但这种喜欢只是好朋友，这个我还是分得清楚。”未舒然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洗的那张合照递到言辰眼前：“给你。”
　　言辰欣喜却没有表现出来，他接过照片，未舒然突然在言辰唇上轻轻吻了下，言辰被他的动作怔愣了，他推开他压低声音道：“未舒然，你想死？”
　　“不敢。”未舒然装作害怕看着言辰，言辰抬手用力拍了下未舒然后脑道，下意识看了下无人的街道。
　　“你一天天跟谁学的？”
　　“生来就会。”未舒然拍着胸脯自豪说着，言辰抬起的手没有放下抓着他的头发往后扯，未舒然吃痛的向后仰：“疼。”
　　“未舒然，你要是在干这么无聊的事情，你看你死的快不快！”
　　言辰压低声音严厉说着，未舒然委屈道：“好的，小的知道了！”
　　听到他话后，言辰才送手，刚松手未舒然就跑了几步道：“不可能。”
　　言辰气笑了，他没有说话，将手里那张合照放进胸前左边的口袋里。望着一两步回头的未舒然：我对你有与别人不一样的感觉。
　　渐渐入了冬，未庆伟依旧没有给答案，后来他回了电话将大致情况告诉了言辰：他们知道言辰没有死，不过没有人找到，其中有两人因入安检被捕，他们现在不会轻举妄动，因为言辰手上的证据对他们很致命。
　　其他多余的话未庆伟没有说，只字未提言辰的想法是否愿意。他没有撤离保护言辰的警察，也没有将殷苏宸留下的证据要回。似乎这一切暂停了，言辰也没有要告诉的意思，未舒然也没有过多提起。
　　后来余冉冉也转学了，她没有道别只是留下了一张纸条：承载希望的邮轮里有我为你许下的愿望，愿望便是：祝愿言辰诸事顺遂，平安自由快乐。喜欢过你的余冉冉。
　　人生里有很多过客，余冉冉只是简单路过留下了一份美好。言辰将纸条存放在了余冉冉送给他的那本史记书的第一页，这是他的回答，将她永远留在了回忆里。
　　城南下的第一场雪的那天是未舒然十八岁的生日，十二月三十一日，未舒然母亲佘云然的祭日。想想，未舒然已经十一年没有过过生日了，他今年却突然开口了说：“明天我生，简单吃点吧。”
　　言辰辜向南点头，似乎下意识的反应，都没有说过多的话。未舒然第二天早早就醒来，在窗边放了一朵风信子，言辰知道他在想佘云然。未舒然一天都未说什么话，言辰问道：“如果不想，可以安安静静过完这一天。”
　　未舒然摇头他抬起眼帘回道：“没事。”
　　三人坐在怀春街那家常去烧烤店里默不作声，辜向南未成年没有喝酒静静吃着东西，从未喝过酒的未舒然突然提起要喝啤酒，坐下不作声连喝了两瓶啤酒，辜向南想拦却被言辰挡下了。
　　未舒然发现了两人都沉默着不说话，笑着道：“我没事，十八岁了庆祝一下，向南没成年不能喝，来辰哥和我喝。”说着他拉起言辰手示意言辰拿酒杯，言辰没有拒绝拿起酒杯与未舒然一饮而尽。
　　就这样在无话中饮了无数杯啤酒。
　　从未喝过酒，酒精作祟开始发挥在未舒然身体每一处，未舒然脸颊泛红，双眸里泪光闪烁着，原本以为可以和那些大人口中的喝酒能舒服，可没想到越来越痛苦，他话突然多了起来：“我妈的骨灰撒进了大海里，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她遗书上写不需要立墓碑，所以没有办法去看她。”
　　他低头说着，端起酒杯在地上撒了半杯，言辰与辜向南安静看着他。未舒然藏太久了，所有的痛苦与悲伤都被他掩盖的一丝不漏，就连那双眼睛都极少透露。
　　泪滴落，他苦笑道：“我妈她现在在哪里？应该不会像生前那样痛苦吧。”
　　言辰注视他温柔道：“大海很自由，有漫天星辰，有余晖。”
　　“可她自私，抛下我解脱了。”他话说完将一瓶啤酒喝完，辜向南经管知道可还是红眼了，他从未见过未舒然会说这些话。
　　眼泪划过脸颊，他笑着。言辰心脏刺痛着，他哑语无法安慰未舒然，他也想过为什么医生要拼命救自己，为什么不死在老宅里？苟且活着，满身的伤，还有听不清声音的耳朵。
　　平日里话多的辜向南也沉默了。
　　“可能她不愿意让我跟着她去享受美好吧。”未舒然说着，这是他常安慰自己的一句话，可然而并没有用。
　　未舒然不停灌着啤酒，他道：“我好想她啊。”
　　话落那刻，未舒然哭了，眼泪不停落下，他颤抖说着：“我知道她不开心，所以我很乖很听话，每次喊她她都会笑，可是她还是离开了。”
　　言辰知道未舒然痛苦，知道他一直压抑着，却从不清楚他的每一年都在积攒着他从未发泄的情绪。那些失控的情绪只不过是保护自我的安全。
　　“你现在有辰哥，还有我辜向南，我们会永远陪着你的。”辜向南抹去眼泪，搂过未舒然肩说着。言辰喉咙哽咽的有些疼，他不作声将杯里的啤酒喝完了。
　　未舒然，言辰辜向南坐了许久许久，没有吃完的烧烤，与喝了一桌的啤酒。没有过多的悲伤话，聊了些其他，中途邢芮来了电话，没有说生日快乐，只是简单问候，随后邢芮让未舒然把电话给了言辰。
　　“言辰，麻烦你去外面接，我有些话要和你说。”邢芮在那头说着，言辰起身走出烧烤店回道：“说吧。”
　　“生日礼物，谢谢，走之前想着有些话不想给你说，所以没有告诉你。”邢芮说着，言辰眉微皱问道：“想说什么？”
　　“你如果真的喜欢未舒然，就要告诉他，我现在可能没有你了解他，未舒然没有表面那么强大……”
　　邢芮话未说完，言辰打断道：“你想说的我都知道。”
　　关于未舒然他何尝不清楚。
　　“你竟然都知道，那麻烦你好好照顾他，认真喜欢他。”邢芮说完就挂了电话，遗憾溢出眼眶，放下这些已经过去的时光。
　　言辰站在雪地里望着白茫茫的城市，他喃喃道了句：对不起。
　　结束已经快十二点了，辜向南被言辰劝回家了。
　　言辰背着未舒然在雪地里走着，未舒然趴在言辰耳旁喃语着：“言辰，我不想回家。”
　　“好。”言辰回应着，头微侧感受着他的呼吸。
　　大雪不停落，快十二点了马上就二零一六年了，言辰背着未舒然慢慢走着，时间仿佛也在慢慢走着。
　　“言辰，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第一个最在意的人。”未舒然说着，言辰回道：“嗯，我知道。”
　　“放屁，你不知道。你心是铁做的，经常对我皱眉。”未舒然醉得有些不清醒了，语气有埋怨与委屈。言辰听到他小孩子口气笑道：“你怎么知道？”
　　“不然我亲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推开我？”未舒然大抵是喝醉了，话没有含蓄就说了出来，言辰听了眉皱了下：“我们都是男人。”
　　“男的又怎么了？喜欢就是喜欢，我喜欢你！”言辰不知道未舒然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话出言辰心跳漏拍后加速。
　　“你听到没有？”未舒然见言辰没有回复自己，问着。言辰应声后，未舒然继续道：“你以后不要对我皱眉！”
　　“好。”言辰回应着，将要滑落的未舒然颠了颠，未舒然趴在言辰右肩看着他侧脸笑着：“嘿，真帅，你真是让男生女生都会心动。”
　　言辰无奈道：“你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