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联手(七夕加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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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嘴上说要与众位爱卿商量一番，至晚饭时分，便下了一道圣旨到威武将军府，授予李如非从二品副将之职，客客气气地请他即刻起程，不得耽误。自家驸马连升两级，玉溪公主虽然有些疑惑，只当是皇恩浩荡，倒也十分欢喜。忙连夜替他打点行装，安排跟随的下人，又嘱咐许多事项，一一安排妥当了，这才乘着城门未关，一路含着泪送走了夫君。
李如非见她娇柔的面庞上满是泪痕，柔声道：“这是作什么呢，为夫又不是第一次上前线，快别哭了，要是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去。”
玉溪抽噎道：“无过夫君，关外那样苦，又是沙又是土，你怎么受得了呢？”
李如非笑道：“为夫是男子，哪里就怕这点子苦了？我的好夫人，城门要关了，还不快些回去，白白让我担心。”一面又唤心腹来，嘱咐了一番，命他们送玉溪公主回府，这才登鞍上马，策马起程。玉溪一步三回头，直到他英挺的背影被黑暗吞噬，这才压抑着满心的不安回府去了。
且说顾青荇下了朝，坐在顾府后厅里，喝着音音泡的青山绿水，顺便看顾忠清点银两。一万两白银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只是李家固然家大业大，但毕竟不是商贾，想必也是当了不少珍玩玉器才凑够的。想到这里，顾三公子唇边勾起一抹浅笑，总算觉得稍稍舒服了一点。再扫一眼面前一字排开的白花花，银灿灿的几个大箱子，心里愈发觉得惬意。
璇玑抱着宝宝在一旁看着，宝宝呀呀地叫着，一双小手胡乱挥动，璇玑便取了一个银锭子给他玩，宝宝淌着涎水就要把银子往嘴里塞，璇玑忙劈手夺过了，笑道：“我的小祖宗，这可吃不得。”一面教育他道：“宝宝，你吃的用的都从这个上面来，这可是个好东西。今日爹爹和兄长为你赚了这么多，你这一辈子只要吃喝玩乐就行啦！”
顾青荇刚端起茶碗，闻言微微一顿，斜睨他道：“胡说八道，你也不教他些好的。”话虽如此，却也并不真的生气，璇玑也看得明白，笑眯眯地说：“父亲，你说宝宝以后长大了，从政好还是从商的好？”顾青荇笑道：“这并没有什么好选的，只要他平平安安地长大就好。”璇玑转念一想，正是这个道理，也就笑笑不提了。
晚饭过后，璇玑回房去看书，宝宝也闹得累了，被音音放回小床上睡觉。顾青荇正欲往书房去，却被红鸾叫住：“爷，刚刚有个老婆子托门子交了一封信并一枚簪子，说要请爷过目。”
顾青荇问：“她说什么没有？”
红鸾说：“那婆子说爷看了信和簪子，自然就知道了。”说完，将这两样事物恭恭敬敬地呈上了。
顾青荇眼神掠过簪子，瞳孔微微一缩，将簪子取过细看了，心中更加笃定，方才取过信，对红鸾道：“你自去吧，今晚不用跟着了。”一路往书房去了。
过了一会出来了，顾忠命人备好马车，自己亲自驾马，不带任何随从，也不说往何处去，顾忠一甩马鞭，主仆两个乘着夜色离开了顾府。
顾忠一路往城西而去，夜幕降了下来，家家户户点燃了灯火，把黑乎乎的人影拉长在白纸糊的格子窗上，路上行人稀少，大多在灯火下行走。顾忠却偏偏挑那隐在暗处的地方，闷不吭声一路缓行。马车一路越行越偏僻，左抹右拐地驰进一道暗巷，在一扇破旧斑驳的木门前停了下来。
顾忠搀着顾青荇下车，走到门前，轻曲食指轻扣了门扉三下，震下许多灰尘，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一张满是丘壑的苍老女人脸，老女人嘶哑着嗓子问：“什么人？”
顾青荇走到门前，微笑道：“墙外人求见墙内人。”
老妇人迟疑了一下，门扉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缓缓打开，将他们主仆两个人放了进来。老妇人佝偻着身子，提着一盏白纸糊就的灯笼在前面带路，灯笼面上干干净净，白惨惨的，单单映出一圈明黄色的光。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老妇人沿着小路将他们二人带到一间窗户透着微光的屋子前，嘶哑着声音道：“墙内人在此处，只一人可入，另一人需留下。”
顾忠自发地在一旁站了，那老妇冷笑道：“这不是你我该待的地方。”一面颤颤巍巍地转身，自往后面去了，顾忠动也不动，只看着顾青荇，见他微微颔首，这才跟着那老妇人，一起往黑暗中走去。
顾青荇推开门，转身将门合上，只听一道清媚的女声在屋里响起：“来了？”正说着，屋里的屏风后转出一人，明眸皓齿，双瞳点水，身段高挑，生得端庄大气，她一身鹅黄宫装，头上挽着常见的倭堕髻。乌黑的发上斜斜插着一只点翠朝凤簪和一支金步摇，再没有其他。此时见顾青荇进来，脸上微微带笑，竟看不出年纪大小。
女子一路行到桌前，执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和顾青荇倒了两杯茶，这才伸手请道：“顾公子请用茶。”单单一个邀请的姿势，在她做来却显得不卑不亢，端庄优雅，仿佛是一种恩赐，让人油然萌生敬意。
顾青荇笑道：“青荇怎敢劳烦太后亲自为我斟茶。”
被点出身份，女子恍若未闻，依旧面不改色地微微笑道：“今日这里没有宫墙里的太后，只有墙内人一名，墙外人一名。还请公子体谅妾身的难处。”
顾青荇道：“倒是我顾某唐突了。”
女子笑道：“无妨。今日墙内人还有些事情要请教顾公子，不知顾公子可否点解一二？”见顾青荇伸手做了一个请讲的姿势，这才慢慢往下说：“今日顽童打草惊蛇，非我所愿。妾身甚是担心，此时尚不到发力的时候，打蛇须打七寸，如今还未到那地步，却已经惊了这窝毒蛇，这该如何是好？”
顾青荇狭长的眸子里光芒一闪，微笑道：“时候还不到，虽然已经惊了，也只能当作是不小心惊了的。”
女子有些忧心地蹙起了双眉，轻叹道：“妾身家中孤儿寡母，势单力薄，只怕不是他们的对手。不知顾公子可愿意助妾身一臂之力呢？”
顾青荇接得极快：“夫人的家事，青荇不便插手。”
见他婉言拒绝，女子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公子不必答得这般决绝，妾身还有话说。倘若来日将这蛇窝一网打尽，都尽数交给公子处置可好？或煲汤或清蒸或红烧，妾身决不干涉。”
顾青荇漫不经心地端起茶碗，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夫人言重了……你家毒蛇伤人，也跑不到我家来，和顾某又有什么关系呢？”一双狭长的眸子里光芒流转，顾三公子微微一笑：“就算日后顾某想要拿住他们，也不必借助于夫人的力量，可是也不是？”
女子唇沿含笑，细细打量着面前笑得狡猾的青年男子，这才慢慢开口：“哦……？可是妾身听说，公子的双亲，似乎当年也曾被这一窝毒蛇所伤啊……”
顾青荇微微一震，半天说不出话来，那女子也不着急，慢慢用茶碗盖去拨水面上的浮叶，脸上仍然带着微微的慈善笑意，缓缓又开口道：“妾身还听说……都察院左御史阮经天，好像有一个儿子在阴阳司中，如果公子肯助妾身一臂之力，妾身定有办法将这位阮家公子拱手送上。不知顾公子意下如何？”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联手(七夕加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