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她的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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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天事情怎么就这么多呢。
你把脸埋进杀生丸毛茸茸的大毛领里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一声叹息。
热热的气息拂过皮毛根部留下黏糊糊的潮湿，杀生丸的耳朵抖了抖，慢慢浮现透粉的绯色。
你没有发现。
但频频望向正在交谈的夏油杰、五条悟以及不知名女子的木之本樱发现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看你看看杀生丸，又看看你，老实巴交地闭嘴嘴巴，决定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葵知不知道呢……不对！回想起葵遇险时忽然忽然变身的巨大妖怪，木之本樱恍然大悟：原来杀生丸先生就是葵说的大狗狗！
木之本樱震惊！
木之本樱担心……
木之本樱接受。
虽然这么大的妖怪先生看起来比人形的样子还要可怕一点，不过葵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再说了，某种意义上来说杀生丸先生的存在和小可也很像……唔，那她和葵的共同话题岂不是又增加了！
木之本樱窃喜。
她脑袋里天马行空地想，再抬眼就看到那位金色头发的大姐姐朝她们走来。
棕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不会叫人感到冒犯的观察和打量，脸上笑容十分爽朗——是一看到就会让人发自内心信赖的类型。
尽管是这么想的，但木之本樱小动物的感知雷达让她敏锐嗅出这位女性身上由内而外散发的属于强者的压迫感，这让她感受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她下意识靠近你，不知是寻求慰藉还是试图保护。
“您好。”木之本樱拘谨地问候。
女人笑容明艳：“别担心，我可不是坏人。”她看看你又看看木之本樱：“你们就是那些人最近想要招揽的对象吧？”
木之本樱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听到你语气淡淡地否认：“不是。”
“哈哈哈哈哈！”女人爽朗的笑声回荡：“你的个性很对我胃口嘛！”
你微微挑眉。
像是读懂了你的疑惑，女人自我介绍道：“我是九十九由基，怎么样，要来给我当学生么？”
九十九由基？
你好像有点印象。
啊，想起来了。
当前的特级咒术师之一，同时也是间接促成夏油杰叛逃的导火索。
除此之外后期似乎还有一些戏份，不过你刷到的剧透死亡名单上也有这个名字。
既然是特级咒术师，那么她的能力应当很强才对吧？
你看向九十九由基的目光若有所思。
有机会的话，把她的能力‘借’过来体验一下好了。
虽然收集癖发作有点好奇，但已经脱离学校好几年的你实在没有给别人当学生的兴趣。
“不了。”你摇摇头，“我不感兴趣。”
“这样啊，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女人耸耸肩，倒也不执着，扭头打量起木之本樱，笑着打趣道：“你就是拯救世界的魔法少女，木之本樱？”
木之本樱鼓起腮帮子：“……请不要取笑我。”
“哈哈哈哈哈！”九十九由基大笑：“有趣有趣！咒术界这个臭烘烘的垃圾站终于变得有意思起来了啊！”
“你呢，魔法少女，要不要当我的学生？”她再次发出邀请，鹰隼般锐利的眼眸洞悉了木之本樱的顾虑和欲望，对她说道：“先别急着拒绝，你应该听说过‘特级咒术师’吧？”
她略微停顿了一下，在注意到木之本樱缓缓睁大的眼眸后扬起唇角，自信一笑：“我就是。”
你看到木之本樱到抽一口气的震惊模样。
九十九由基也看到了。
她笑眯眯的诱哄：“你想变强吧？强到在面对那些二流货色的时候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解决掉，强到不再成为任何人的累赘、也不需要任何人来拯救，强到……”
她敏锐捕捉到随着她列举出的一条条一件件，木之本樱愈发急促却仍被压抑的心跳。
九十九由基微微一笑，继续加码：“强到没有人能当着你的面夺走你所珍视的任何东西。”
“你的能力可塑性非常强，现在缺的只不过是有效指导和对战经验，相信我，只要你选择了我，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成为和我一样强……”
九十九由基的双眼洞悉少女眼中熊熊燃烧的野望与坚韧，她扬唇一笑：“不，你会比我站得更高，你所能做到的会比我还要多得多。”
她是如此笃定。
仿佛她已经看到了那遥远的未来。
那么她也看到自己的未来了吗？
你收回视线，沉浸在对方所展望蓝图里的木之本樱也许没有发现她话语里的漏洞，但你可没有错过——
刚才发生的一切，大概都被这位当下的最强咒术师之一看在眼里。
真是恶趣味。
你压了压唇角。
木之本樱屏住呼吸。
你知道她心动了。
也清楚她心动的原因——你微微皱眉，有心想劝两句，但到底是她自己的人生，也应当由她自己做出选择才对。
你无权置喙。
无论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还是名为‘朋友’的立场。
索性别开视线，把头埋在杀生丸厚实的皮毛里。
他身形一顿，银白色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仍然选择了沉默。
‘主人为什么不开心呢？’星星凑到你面前来小小声问。
“没有。”你用气声回答了它的问题，后知后觉想起不需要出声，又在脑海里重复了一遍：‘我没有不开心。’
星星飘到你面前看了你一会儿，忽然伸手抱住你的侧脸，毛茸茸的帽子尖尖在你眼前晃来晃去。
‘星星会一直陪着主人。’它认真地承诺：‘星星会一直听主人的话。’
‘……’你沉默了几秒，说不好心里究竟是什么感受，总之很复杂——类似‘绑架我的绑匪小弟居然迷上了我’什么的，百味杂陈。
你决定说些什么来打破这明显不太对劲、有点暖胃的气氛。
‘那先给点金币花花。’
星星：【^v^】————＞【OoO】
‘主人！！’它嗔怪地尖叫起来。
‘好了，闭嘴。’你制止道：‘你话密了，星星。’
星星气呼呼地扭过头去。
“请问，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微微抽气的声音泄露了木之本樱心底的忐忑和意动，但她将欲望压下，剖丝剥茧地梳理因和果，妄图厘清天平两端的筹码是否相等。
她很清楚，不平等的交易必然伴随着亟待支付的代价。
她不清楚这份代价会是什么，与其担忧埋藏起来随时会爆发的不可控性，不如从一开始就斩断诱惑。
“当然可以。”九十九由基欣然同意。
“为什么说……”她略带踌躇：“不，应该说，为什么是我？”
“你不知道吗？”九十九由基仔细观察眼前这名叫咒术界中高层开了大大小小会议商议其处置方案的魔法少女，确认对方的踌躇与忐忑发自内心而非浮于表面的伪装后，略带惊讶地反问。
“什么？”木之本樱懵懵懂懂。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特别啊。”九十九由基笑容古怪，看了一眼各怀心思的五条悟和夏油杰，挑眉：“怎么？你们没有告诉她吗？”
五条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吭声。倒是夏油杰莞尔一笑：“这件事夜蛾老师自有安排。”
九十九由基摊手：“那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她又看向木之本樱：“嘛，总之你只要知道你的存在非常特别就够了。”特别到九十九由基愿意花些时间去赌她能让自己看到不一样的未来。
木之本樱一知半解，但她不蠢，她知道两人口中语焉不详的事和自己息息相关，但她也愿意相信那位看似严厉实则温柔的夜蛾老师不会害她。
所以她暂时放下好奇心，在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基于本心认真思考。
思考是否要接受当世最强者之一，名为九十九由基的特技咒术师的邀请。
她的目光不自觉看向你。
你没有看任何人，半张脸埋在白色的绒毛里，只露出清浅冷冽的眉眼。
那眉眼依旧低垂着，从她的角度能看到细密睫毛下明暗交织的眸光。
你似乎并不在意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就像你始终像一抹幽魂般游离于世界之外，如同冷酷的旁观者自上而下地俯视所有人。
木之本樱心中偶尔会浮现出一个念头：什么都不在意的葵究竟会对什么另眼相待呢？
直至今日，这个问题的答案仍然未知。
她不知道。
若即若离的风会为了某一个人、某一时刻停留吗？
无所不能的神明是否也会厌倦无休止的付出和索取？
木之本樱通通不知道。
一直都是葵在指引她、帮助她，像长辈，像师者，像密友。
可她好像什么也无法回报葵。
无数次午夜梦回，枉死者的面孔令她潸然泪下，杀戮者的可怖叫她愤怒憎恨……光怪陆离的梦境阴影无处不在，不断累加的负面情绪在她从梦中醒来的那一刻化作痛苦的烙印深深镌刻在灵魂深处。
她无法向任何人倾诉，一无所知的家人和无辜的知世不应该被她拉入这摊泥潭，除了小可之外，木之本樱想的最多的人就是葵。
很奇怪，明明葵看起来总是那么冷淡，说话也毫无顾忌，和大多数含蓄内敛的人都不一样。
但只要想到葵，木之本樱就会感到安心。
不是‘葵一定会帮我’的安心，而是‘葵一直在’的安心。
她已经受够了明明拥有能力，却总是‘差一点’的无力。
她想要变强——变得很强、很强。
就像九十九小姐说的一样，强到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麻烦，强到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累赘，强到……可以守护想要守护的一切。
她真的、真的想要变强啊！
木之本樱眨眨眼睛，那浮现又被强行压下的泪光隐藏在明与暗交织的天色下，也被埋藏在她明亮、坚毅、毫无阴霾的笑容之下。
“您说的没错，我想要变强。”
她肯定了九十九由基对她的判断，“但是……”
“很抱歉，我不能答应您！虽然我真的很想变强，也很感谢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但是，我知道我和大家是不一样的，我……”
“我有自己的路要走，就算这条路也许从没有人走过，我也必须自己找到这条路。而这条路和您、和高专的大家都是不一样的。”
这是决定接受高专邀请的当天，夜蛾老师告诉她的话。
木之本樱那时还不太能理解这份‘不一样’，但现在她知道了。
“也许很难，也许这辈子我都没办法找到‘正确的道路’……没关系，我会努力的，我会为此拼尽全力！等我找到自己的路之后，也许我就会变得像您一样强大。”
木之本樱的眼睛在发光——哪怕她深知前路渺茫，但她依旧笃定且一往无前。
她的声音传进你的耳朵里。
那是她在深思熟虑后顺从本心做出的选择。
那是她为自己做出的选择。
你缓缓转过头，她立刻就看向你，泪光冲刷过的绿眼睛澄澈明亮，冲你笑的样子像个笨拙的小屁孩。
仿佛在无声地向你承诺：我会为了自己践行变强的理想。
你的眉宇舒展开来。
“噗——哈哈哈哈哈！”接连被拒绝的九十九由基蓦地大笑起来。
她自顾自捧腹大笑，全然不顾他人眼光。
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整一边揩去眼角分泌的液体，一边玩味地打量你和木之本樱：“真是有趣啊，得到了完全不一样的答案呢……啊不对，好像都是拒绝……算了，没差啦！”
“说起来，”她脸上的笑在此刻多了几分促狭的意味，恶趣味昭然若揭：“你们是朋友吗？”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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