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猎魔人会有哥谭义警兄弟吗》赫利亚

41、灵魂世界-断章

　　“为什么死人也干这种活计？！死都死了，他们难道不是想嗨就嗨，还用得着借助那些□□？”杰西从三楼一跃而下，落地前还不受控制地空翻两周，一脚狠狠踹在面相凶恶的男人脸上。差点崴了自己的脚。
　　事已至此别细究从三楼跳下来为什么脚都没崴了。
　　提摩西紧跟在他身后，隔着多米诺面具的眼膜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人设。杰西干巴巴地鬼笑了两声：“哈！哈！”
　　他的台词毫无波澜起伏：“看招！很抱歉通知你们，今晚的犯罪时间已经提前结束了——”
　　提摩西不赞同的眼神。杰西不吃这一套，狠狠补了一脚把人踹晕——别问灵魂为什么会晕——碎碎念道：“别说了。我知道说晚了。你就不能给我一点克服心理障碍的时间吗？我出去绝对要和迪克打一架，我真的不懂他干半夜穿着小短裤踹罪犯脸这种事的时候怎么笑得出来。”
　　“你不用完全模仿……”提摩西试图在寻找一个折中的方案，杰西居然从他那张死人脸上看出了一点“后悔”。
　　“说到底罗宾只是需要……更加引人注目，以及让一些女性和未成年的受害者不会因为另一个强壮、有威胁的夜行者陷入新一轮的恐慌。你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方式来。”
　　“那我可以不穿小短裤吗？”杰西冷冰冰道。
　　“……这不是我的要求。”
　　“那就闭嘴吧，小提米。”

　　杰西不再理会提摩西，弯腰拾起那个男人紧紧护在怀里的包裹。“哈，让我看看是什么让你们这么疯狂……看来死亡不会让人变得更理智，对吧？就算你们当中有些人死于这些东西，你们在死后也要继续追逐它……”
　　杰西的后半句话含在喉咙里。他和提摩西面对着手里的东西站成了两座肃穆的雕像，久久无言。他手里正捧着这辈子最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东西。
　　那是一件女士衬衣和……呃，算了，还是不要说了比较好。
　　查理从杰西背后鬼一样地——对不起，就是鬼——出现。他叹了一口气：“唉，没办法。我说过了布料会沾上活人的气息，在这里是抢手货。”
　　“我们换下来的那些呢？”杰西没忍住拔高了声音。
　　“别担心，当然是好好收起来了！”查理比了个大拇指。
　　“完全没法不担心好吗？！”杰西用他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把手里的东西再次整整齐齐地打包好，“那我手里的这些现在怎么办？！继续放任他们去抢吗还是物归原主……先不提怎么归，这东西还回去蝙蝠侠和罗宾变态的名号就彻底坐实了！”
　　“送到韦恩庄园啊！”查理理直气壮地说。

　　“……不好意思，我刚才是听错了吗？”杰西胡乱地打了两个手势，“送到哪里？”

　　“韦恩庄园啊。”

　　——
　　已知哥谭存在韦恩庄园。
　　作为死者生活之地的倒影里的“哥谭”也存在韦恩庄园。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蝙蝠侠是谁，和他怎么成为蝙蝠侠的。在这里的两个人恰好知道。
　　那么可得——

　　——
　　杰西把自己整个人团在阴影里，尽管这团灌木丛的阴影离韦恩庄园仅仅十米远。提摩西从听到那个地点之后也陷入沉默，不然他一定会用眼神谴责一下杰西这不尊重人设的行为。
　　杰西从来没见过他的兄弟还是罗宾时的模样，他最多见过现任罗宾，达米安，在他的兄弟口中亲切地被称呼为恶魔崽子，比起灵活可爱的知更鸟更像一只伯劳。他一直很想要一个达米安一样的弟弟，但即使是他有时候看见达米安闪闪发光的刀锋也会犯怵。迪克亲切地拍拍杰西的肩膀，告诉他你还没见过达米安那把刀上串着几个人的场面呢。
　　但至少他能从布鲁德海文上空那只轻盈凶悍的大蓝鸟身上捕捉到知更鸟的影子。他从未追问杰森的过去，但他也能从日常的相处中剥离那些死亡与拉萨路池带给他的痕迹，偶尔窥见二代罗宾一闪而过的亮黄披风。
　　现在有谁将这身皮毛强披在他身上，杰西为此感到不安。他承担不起也不想承担押注在这身制服、这个代号、这个身份上的意义……如果说罗宾们是飞鸟，他最多是只走地鸡。杰西想。
　　走地鸡也没什么不好的，生命顽强、骁勇好斗……唉，算了，别说了。杰西叹了十分钟内的第十口气，终于赢来了提摩西的一个眼神。
　　“别这么紧张。他们不知道我们是谁，我们也不会有太多交集。只是去交还点东西。”
　　“说得好像你不紧张一样！我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杰西没说下去，用指尖轻轻叩了一下地面，“不该是我这个冒牌货。”

　　提摩西不得不承认杰西说得对，他不像他装出来的那样镇定。尽管对他们两个来说，那座庄园里面只是住着两个陌生人，但与杰西不同的是，提摩西也不可避免地受到那对夫妇的影响——因为布鲁斯。布鲁斯对他每个孩子的影响都太大了，每个人都从庄园里的画像上熟识那两张脸，都在彻夜难眠的夜从布鲁斯娓娓道来的故事里勾勒出模糊的形象。
　　他能理解杰西在害怕什么。杰西知道自己不会属于这个家族，不会被那些原则维系，但却在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之前，先顶着这个不属于他的身份将要见到造就了蝙蝠侠的人。
　　但那又如何？生死有别，他的兄弟姐妹和父亲在这条时间线上尚且活得好好的，即使有人曾堕入这个世界，依旧将死亡的痕迹抹平到只剩疤痕爬回生者的界域。而他们，一个生活在注定终生与亡灵打交道的家庭，曾聆听过死亡的声音；一个跨越了时间和空间寻找一个渺茫的希望，尚且苟存却如同游魂。

　　所以提摩西只是说：“你要思考人生别蹲在韦恩庄园门口，太傻了。我们应该早就被发现了。”

　　韦恩庄园的门微敞着，暖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流出。门口站着英伦风的老管家，不是他们熟悉的人，却有着相似的一举一动。

　　——
　　老管家领着他们进门。感到不适应的反而是提摩西，他还是第一次穿着这身制服对什么人进行一些正式的拜访……虽然没有预约，但是走正门的那种。杰西反而已经看开了。事已至此。
　　他们很快见到了这座庄园的主人。男主人叼着没有点燃的烟斗，他让提摩西想到他还不是罗宾时候的布鲁斯。强壮、敏锐，满怀着要去改变什么的决心，那扫过他们的目光却很温和。女主人身着美国80年代流行的女士西服，矜持但不失亲和地向他们打了招呼，完全无视了那两身奇异的服饰。
　　“晚上好，孩子们。我很高兴你们愿意帮这个小忙，毕竟总是让孩子们帮忙送东西有些不太好……哦，没关系，你做得很好，小绅士。”
　　杰西有点不太适应地往后退了退。“以前这些东西……都是查理他们送过来的吗？”
　　“只有很少一部分，孩子们能做到的有限。早些时候查理给我的东西是你们的吧？我把它们单独存放了，等你们回去的时候，物归原主。”
　　托马斯·韦恩，和玛莎·韦恩。他们没有对突然出现在“哥谭”的蒙面义警提出任何疑问，知晓提摩西和杰西活人的身份，甚至一定意义上揣测出了他们滞留“哥谭”的原因或者目的。
　　杰西还是选择了问出那个他不太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剩下的大多数呢？”
　　“哈哈，我们也没法一个一个敲昏乱拿东西的家伙们。”托马斯拿下烟斗，爽朗地笑了两声，“剩下的会引起更多的争端，造成更多麻烦。虽然他们最后总归还会把东西送来，但是你们帮忙让这个过程变得更短。那挺不错的。”
　　杰西和提摩西都没再问什么叫“总归还会把东西送来”。他们留下了包裹，几乎像落荒而逃一样匆匆地出了韦恩庄园。

　　——从正门。

　　——
　　“感觉如何？”杰西对着张开的手掌哈了口气，又合拢双掌搓了搓。好消息是灵魂就算穿小短裤也不会冷，坏消息是他摸自己的时候总觉得冷冰冰的，让人不适。摩擦生热的法则在灵魂世界看来也不适用。他干脆对提摩西挑起话头来。
　　提摩西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他干脆地答道：“和我想得不太一样，但并不意外。我见到他们就不免去想，或许死亡将他们在布鲁斯心里的形象也模糊了……他透过那些久远的近乎褪色的记忆，去描绘一对他印象里的父母。”
　　“喔……”杰西有一搭没一搭地用脚尖踢着小石子，让它们滚动起来。他突然说：“那你又透过我在看谁？”

　　提摩西停住了脚步。他愣在原地，而杰西转过身来对他做出一个嗤笑的表情：“我们刚刚认识一天，关系还没好到能交心的程度呢。”

　　提摩西没有反驳。“你怎么看他？”
　　他。不是我。

　　杰西掰着指头：“年轻、聪明，有点不太好的小习惯，但还没有丢掉分寸感……”
　　他放下手。“异类，对常人来说。同类，对我们来说。”

　　提摩西无奈地摇摇头。“哈。他盘算一步的时间你已经往前闷头冲了三步，这就是你总是先出手的原因……”
　　“你希望‘这回’能有所改变？”
　　“我希望最开始能有所改变。但我不知道这个故事的开始比我想的要更早。”
　　“早得多。它只是还在写。”
　　“如果你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会去找瓶酒。”
　　“为了什么？”
　　“为了Happy Ending.”
　　“不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