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灵魂世界-象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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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这场雨来势汹汹，从提摩西感受到接触裸露的皮肤的第一滴水滴之后，几乎是瞬息之间，雨幕将他揽进了怀里。
他很快意识到这场雨的异常。大雨当然会驱赶着游荡的人们回到他们的庇护所，但这依旧太安静了……雨声遮掩着那些细碎的动静，他偶尔能捕捉到一两声匆忙的脚步声，踩着在短短的时间内迅速累积起的积水哗啦啦地奔行而过。除此之外呢？没有更多。没有那些借着雨幕的遮掩肆意妄为的罪犯，没有那些在雨中争夺最后一丝生机的亡命徒。
他们在躲雨。雨驱逐了他们。
提摩西不得不停止了自己原定的计划，试图用一种他勉强习得的“温彻斯特”式直觉来追寻问题的源头。他得先远离雨。凯夫拉材质的制服明明应该将雨水隔绝在外，他却觉得这些阴冷的水滴顺着一切间隙往他的身体里钻。
确实有哪里不对劲，他的敏锐没有辜负他，但也没能拯救他。
风起了，裹挟着雨幕和积水开始追逐他。
那些积水开始如同怪物一样掀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浪！它们紧随在奔袭的提摩西身后，试图吞噬他，而提摩西借着钩索的牵引一次又一次地跃起，冲向高空。但这没用，身上尚未甩干的雨水像无数只细小的手把他向下拖，头顶依旧沉甸甸的雨幕一拳又一拳地将他向下砸。
一些提摩西只在蝙蝠电脑里看过的文字自然而然地闯入他的脑袋里。在雨夜，生者的世界与灵魂世界间的纱罩会变薄……
可是“它们”为什么那么迫不及待、近乎欣喜地想要带走他？提摩西敢保证在这条和他那条世界线上他都还是活人。
又或是……谁向他发了一张邀请函。
下一秒，他松开了紧抓着钩索枪的手，任凭自己沉入冰冷的雨水里。
——
“解释现状，提摩西！或者至少别用那张便秘脸对着我——既然你说你是‘自愿’到这个鬼地方来的！我100%确定这不是我们该在的地方。问题大了去了。”杰西微微低着头，提摩西能看见他绷紧的下颌线。
“确实如此，但我们受到的影响应该不如想象中那么大。毕竟你的小委托人给了我们一张——通行证。”
查理抓着杰西的肩膀从他身后探出头来，露出一个心虚的笑容：“嗨。欢迎来到哥谭。”
提摩西沉默地盯着查理。
“你能看见他了？”杰西“啧”了一声。“这孩子现在摸起来就像个体温有点低的活人。”
“灵魂世界。我先前并未亲眼见过更甚是迈入其中，只见过康斯坦丁和卡珊德拉提供的一段语焉不详的报告。但如果报告没什么差错——这里是属于死者的世界。处在倒影里的哥谭。你毫无抵抗地让查理引导了你的意识。你应该更警觉一点，kiddo。”
“别叫我‘kiddo’，也别说教！”杰西从喉咙里憋出威胁的低吼，只是他现在的身体还没变声，听起来没什么威慑力。
提摩西毫无意外地无视了他。他用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查理——“等下，我觉得他有点眼熟。”
“你最好经手过这个案子。”杰西抱怨着把他身后的小孩拎出来推到身前给提摩西看。
“不可能有，他只认识二代罗宾。但是我查杰森的档案时见过这些受害人的档案，他应该是其中之一……那是一个典型的连环杀人案凶手，儿童杀手，但我敢保证一直到现在那家伙还在黑门蹲着，尽管就连别的犯人都不怎么待见他。”
杰西下意识地轻轻拍了拍查理的肩，放轻了声音：“感想如何，kiddo？你需要我们做什么？蝙蝠侠和罗宾看见你了。”
“不是我需要蝙蝠侠和罗宾，是这所城市需要。”查理转过身来，眼睛亮闪闪的，几乎让他像个鲜活的孩子。提摩西和杰西对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的眼中（或者多米诺面具的薄膜中）看到了一丝不妙的预感。查理的语气有种孩子式的天真与执拗。
“我们的城市没有罗宾，所以我们没有被拯救。我要给他们带一个回来。”
提摩西的声音低沉：“或许最大的错误是你答应了这个幽灵的委托。”
“事后反省对我们没有任何帮助。想个从这里逃出去的办法，我相信你肯定记得他们的尸体葬在哪里。”
“或许还有别的方法。查理把我们带到这里靠的是所有受害者的意愿的集合，逃出去太难了。如果有康斯坦丁或者扎塔娜这种水平的魔法师接应还差不多。”提摩西又陷入沉思，杰西苦中作乐地从他思考的姿态中扒出一点他熟悉的样子，大发慈悲地给了他安静的思考空间。
那并没有多久。提摩西很快看向他，开口道：“蝙蝠侠和罗宾是一种概念。没有人真的在意面具下是谁——”
“我们可以留下……这种概念？”杰西也思考着。“传播一种原则。一种恐惧。”
“我们把蝙蝠再度刻进‘哥谭’的印象里。然后我们离开。”
他们再度看了一眼查理。查理还在握着拳绕圈小声欢呼他计划的天才之处。即使是这个小委托人也不会在意他们到底是谁。
“我可以不穿小短裤吗？”杰西最后挣扎了一下。
——
查理举起两套制服。
“这是我们按照观察1:1复刻的制服——哦，你们应该更熟悉？”
即使是提摩西声音里也多出几分微妙：“……一模一样。”
那两件制服确实看起来有些复古了。按照查理的话，生者的东西在这里是抢手货，包括布料，它们有活人的信息。提摩西那些来自未来的装备也不用想了，它们在这里还不如废铁。魂体依附于纸张，这就是灵魂世界的居民们存在的方式。
“所以我还是得穿小短裤是吗？”杰西最后挣扎了一下。
等他出去他要和迪克·格雷森约架。他说到做到。
杰西看见提摩西的嘴角诡异地上扬了一点，他说：“走了，罗宾。”
接过长辈披风的蝙蝠和将自己强塞进兄弟皮毛的知更鸟展翅，振翼而起。灵魂的世界不遵循物理法则，他们想飞就能飞，“哥谭”的孩子们赋予他们心想事成的权利。
他们飞进夜里，去守护过早失去做梦的权利的孩子们的梦。
——
提姆不敢说挨了丧钟那半顿打和提摩西的电击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但是这点伤还没理由把他摁在床上，如果布鲁斯催他去休息，他当然可以借着布鲁斯腰上来自骑士的枪伤大做文章。
监控表明杰西被骑士和崔斯特打晕后被捆在蝙蝠洞里，并未做出太多限制。等他苏醒之后他费力地借助仪器的尖角磨断麻绳，然后冲出了蝙蝠洞。没过多久，斯蒂芬妮风风火火地闯进蝙蝠洞，见到地上散落着的杰西的装备，立刻向蝙蝠侠汇报：“杰西不见了。”
杰西自己走出了蝙蝠洞。没有带任何装备和通讯设备，它们都好好地散落在地上。
提姆没能找到任何监控被复写的证据，但他依旧有种直觉——他所见的未必真实。
——
提摩西撒了一个谎。
他早就打破了那个时间闭环。从提姆给自己留下那一道伤口开始，亦或是他这个来自平行世界的访客根本无法真正地形成一个时空悖论。
他复写了蝙蝠洞的监控，而后按着他曾经调查到的路线前进。提姆·德雷克本该顺藤摸瓜找到他们暂时歇脚的酒店，尽管那之后一无所获。但现在蝙蝠们必须毫无头绪地从头开始。
在大雨落下时提摩西明白了曾经的他们去往了何处。于是他放任自己离开。
——
迪恩和萨姆被邀请进入这家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书店。但考虑到这里的主人那不平常的身份，他们现在多少有些戒备与僵硬也是正常的。更何况这里除了他们还有另一个客人，那是主人的不同寻常的老朋友。
“哦，温彻斯特，你们很有名。我们这边和他们那边——”白发的男人指指摊在扶手椅里的红发男人，“都听说过。”
“和康斯坦丁沾上关系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红发的男人嘟哝着。
迪恩一时间没想到反驳他这句话，在坐下之后立刻吐出了那个困扰他许久的疑问：“所以……天使真的存在？”
红发的男人坐起身来，摘下墨镜扔到桌子上，露出他那双明黄的双眼，高声道：“当然！既然恶魔存在？”
白发男人被红发的老友抢先了一步，他尴尬道：“当然。当然。我就是一个天使，不是吗？你们可以叫我亚茨拉斐尔。这是克劳利。”
“听着，克劳利，”山姆有些紧张地前倾身体，双手的手指交合着紧攥在一起。“你确实不是杀害了妈妈和杰西卡的那个恶魔，但这不代表我们可以合作。而且我们能带给你什么？我以为我们在恶魔或者天使眼里微不足道。”
亚茨拉斐尔“哦，当然不是，怎么会呢！”的叫喊被克劳利打断了。克劳利也同样凑近他们，低声说：“我们不需要合作。我们只是各自要干的事刚好会达成同一个结果！而且微不足道？也许有人这么觉得，但你们的老爹在找那把Colt枪。能杀死一切的枪。我知道他只是想复仇，但那东西麻烦的要死，而且他应该马上就要到手了。”
“什么结果？”萨姆同样打断了焦急地想要询问约翰去向的迪恩。他意识到这事可能比他想得还麻烦。
“世界要毁灭了。”恶魔和天使说。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灵魂世界-象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