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灵魂世界-雨中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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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端定制的服装店？你认真的？你最好告诉我你是在开玩笑。”杰西僵硬地平举双手站在试衣台上，任凭笑容亲切又死板的店员拿着短尺在他的身上来回比划着。
“这种地方的店员嘴比死人还严。几乎大半个哥谭的上层人士都在这里定做礼服，韦恩和凯特也是这里的常客——表面上。蝙蝠不敢在这里动手脚，如果他连这种地方都彻底掌控了，那哥谭现在已经该是他的领地。就像雷霄奥古和他的刺客联盟一样。”提摩西挥手让那个店员退开些，俯下身装作亲昵的样子凑在杰西的耳边说道。
“我们往这里来的路上也不可能毫无痕迹！”杰西几乎是有点夸张地后仰，好让自己能躲开一点，而提摩西立刻伸出一只手揽着他的背让他退了回来。
“我击毁了沿路大多数能推算出我们行动轨迹的摄像头，蝙蝠只会知道自己多了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而在那之后我们换了三套伪装，我的脸上还有电子敷料，就算他们分析头骨建模也什么都得不到。别动，就算他们的职业素养值得敬佩，也别彻底相信任何一个人。”
“我更想知道你哪儿来那么多伪装用的衣服？！”
提摩西先是换掉了制服，穿上了一套从小巷里的醉鬼身上扒下来的几乎板结成块的脏衣服，杰西裹着他的那身工装和提摩西的披风被囫囵塞进垃圾袋里，伪装成一团真正的垃圾被他拖着走了两条街。然后他们混在抢劫超市的暴徒中，趁乱抢劫出来了几件尺寸合适的廉价常服——可以让他们走在街上，也可以让他们混进哥谭混乱的小巷里的那种。最后他们走进阴影遮蔽里，那些蝙蝠侠的监控也覆盖不到的角落，提摩西拖出一个破破烂烂的包裹，打开却是一些额外的夜间行动小工具，和一身略有褶皱的高档西装。
杰西看得目瞪口呆、心服口服。直到一顶乱蓬蓬的黑长卷假发被胡乱地戴到他头顶。他试图抗争——
提摩西：“你可以不穿裙子，我来假装我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他现在打不过提摩西。杰西咬着牙在心里痛骂，同时在表面上跟他达成妥协，头上顶着假发整个人坐在提摩西的臂弯里被他带进这家服装店。他把脸埋在提摩西身上，或许在外人看来是害羞的样子，但如果他的表情能被人看到，或许有人会惊讶于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有这么狰狞的表情。那个店员当然在杰西双脚落地后就看出了这是个男孩，但他尽职尽责地保持着弧度未曾变化的微笑，测量尺寸时甚至没碰掉他随意罩在头顶的假发。
杰西不得不佩服提摩西，就算布鲁斯真能查到这家服装店，他也想不到这个变态阔佬和他的sugar baby能是“蝙蝠侠”和“罗宾”！
他们没时间真的定制衣服，但这里总准备着尺寸不同的成品，提摩西还下了几套永远不会来取的定制衣物以作掩护。杰西很快获得了一身他从来没穿过的高档礼服。他不自在地拽了拽还没过膝的短裤——至少比罗宾的好，“接下来呢？”
“你不能指望我在布鲁斯眼皮子底下整出一套安全屋。但是也没必要委屈自己，我们如果选择睡桥洞，晚上50%的概率遇到蝙蝠侠，50%的概率遇到抢劫犯、杀人犯、□□火并和蝙蝠侠。”
这身衣服是一个跳板。提摩西作为“变态阔佬”需要一个合法身份来进行伪装，他明白怎么搞到这个。但杰西作为现在这个阔佬恶趣味的小小附赠品，只需要出现，自然有人帮他补全那些根本不存在的黑暗经历。
杰西木着脸，双眼发直，看着提摩西亲密地揽着他的肩，办理了五星酒店套房的入住手续。前台的服务生露出“我懂”的表情，全程当做杰西不存在一样。
这家酒店甚至是韦恩旗下的。
提摩西带着他进了房间，立刻松开了手，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淡语气道：“你住那间。我把床头的呼叫铃连接上了我的通讯，避免你被人突然破窗闯进。”
“你不会要单干吧？”杰西立刻敏锐地支棱起来了。
“不然呢？我们两个当24小时连体婴？还是你需要一个监护人？”提摩西轻哼了一声。
“你不怕我直接去找蝙蝠侠？”
“试试看。”提摩西虚伪地扯起嘴角。
“你离他们越近，我离凯特也越近。这是一个时间闭环，但我没必要那么严格地遵守它。”他说完，换上了制服，拉开落地窗从二十楼一跃而下。
杰西立刻冲到窗边捕捉他的身影。那只他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大蝙蝠遵循着重力原则向下坠落，又在黑夜中几乎不可见的钩索的牵引下腾空而起，在几个呼吸后消失在他的视野中，融进黑夜。
——
杰西顺着打开的窗翻进了隔壁的套房。他惊讶地意识到这对他缩小的身体来说有多简单——那些当过罗宾的男孩们在成年后也依旧可以轻易地做到这点，但是现在还没完全适应蝙蝠式训练的他？未必，但是有风险，没必要的风险。而他现在这具还不足一百磅的身体真的如同鸟儿一样灵巧，他踩在露台的栏杆上，发力，猛然跃上空调外机，又踩着窗台窄窄的台沿，在几个呼吸内撬开窗上的锁，甚至没有发出太多声音。至少里面尖声笑闹着的男女没有发现任何不对。
他不敢动房间里任何电子设备。既然提摩西能花半分钟把他床头的呼叫铃连上他的蝙蝠通讯，那房间里的任何电器都不可信。感谢智能家居，去他的智能家居。
他闯进卧室。去他的，比他想的情况要糟糕一点——三个人，挺着装满脂肪的肚子的中年秃顶阔佬，和两个漂亮的金发妞。
对不起，女孩们。他从背后接近，感谢这个变态不爱开灯。一手捂住一个姑娘的嘴，另一只手力道正好地劈在阔佬后颈。另一个姑娘发出尖叫，后半声在看到他的脸后憋在喉咙里，疑惑不解地变了调。好在他们玩的够花，没人会因为这声叫喊察觉出什么不对，高级套房的隔音也很好。
就是出了一点问题。肯定是这阔佬脂肪太厚，不是他对十三岁的自己感到有些陌生，没掌握好力气。他加重力气，尴尬地又补了一下——有点手疼。他甩甩手，又给了两个姑娘一人一下。
对不起，女孩们。
杰西松了一口气，跳下床从地上散落的衣物里搜寻阔佬的手机。解锁并没花他多长时间。他没有任何辅助工具，也来不及对这台手机做什么花样，只是凭借着还算出色的记忆飞快地输入一串私人手机号码，输入最简短的信息：“定位它。”
没能发送成功。
不是提摩西。是查理。
该死的！他怎么总是出现得如此不合时宜——因为已经死了对吗？幽灵的电磁干扰！
查理紧紧地贴在杰西身上，双手紧抓着杰西的手臂。查理体依旧冷得刺骨，如果不是杰西现在会变成这样就是小幽灵的杰作，他敢保证自己的身上已经冻得青紫了。
查理第一次显得有些不安。那份不安下面隐藏的却是隐秘的兴奋，杰西猛地一激灵，不知道是冻得还是有些被他反常的反应吓到。
杰西孤身一人。他没法对抗这个轻轻松松就能让他违背物理法则的幽灵。他等待着查理进一步的反应。
查理只是嗫嚅着，紧盯窗外，像一个被响雷吓到又按捺不住好奇的孩子。他说：
“下雨了。”
杰西顺着他的目光向窗外看去。阴沉了一天的天幕终于嚎啕大哭。暴雨倾盆，点连成线，线连成面，雨水连成帷幕，沉甸甸地垂下，喧嚣又寂静。
“罗宾！带上雨伞，我们走。”
“去哪里？”杰西下意识地顺从了他的话，翻回房间里，换上方便行动的卫衣和运动裤，将提摩西留下的装备一股脑地揣进衣兜。这里没有雨伞，没有雨衣，更没有防水的凯夫拉装备。他更不敢按下呼叫铃，叫来侍者，然后当着他的面走出去，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他思索了片刻，再次推开落地窗。雨幕不容拒绝地侵入露台。
杰西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学着提摩西的样子——
一跃而下！
这对他来说已经不陌生了。坠落到半途，抬手，钩索甩出，紧钩在房檐上，他飞起，心脏砰砰直跳。
“那里！那里！”查理紧扒在他的背上，一点重量也没有。他一只手搂着杰西的脖子，一只手兴奋地拍打着他的肩，为他引路。
一次又一次的坠落与飞起。他像被手里的钩索枪牵起的鸟儿。
直到他平稳地落在街道上，查理才满足地停下来始终叽叽喳喳不断的声音。
杰西全身都湿透了。衣物浸透了水，沉甸甸地将他往地底拖。
街上空无一人，没有晚归的行人，也没有暗中窥视的眼睛。这样的夜晚对流浪汉来说不好熬，他们会因为寒冷而失温，或是伤口浸在污水里感染。哥谭的排水系统时好时坏，下水道里住了太多客人，空间宽敞，有时却容不下污水。道路上积了厚重的一层水，没过他的脚踝。
积水还在上升。
起风了，雨幕不再平静。道路上卷起一层一层的浪潮，向杰西扑来，啃噬着他的小腿，攀爬着他的腰腹，最后捧起他的脑袋。他被雨水淹没，被冲走，在雨里那层膈膜不再清晰，杰西顺着水流冲破了它——
到达了查理的“哥谭”。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灵魂世界-雨中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