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你，我容易吗》马思远

5、打架

　　新学期我开始留意袁俊雅，发现她确实比较忙：她是学校黑板报成员，因为她会写；她是学校的文艺明星，因为她会唱；她还参加学校的演讲比赛获奖；她甚至主持过学校的新年晚会。如此多的活动自然少不了跟人接触，但是让我感到痛苦地是，她似乎对任何人都比对我好，包括那些有事没事跟她凑近乎的男生。
　　慢慢地，我又将袁俊雅身边的男同学观察分类，找出几个别有用心的家伙，做为重点防范对象，其中自然少不了张帆。
　　客观地说，张帆是个很有魅力的男生，我偷偷拿自己跟张帆做过比较，模样个头我似乎不比他差，但是人家是白白净净的城市人，学习成绩跟袁俊雅差不多，就这两项我就自惭形秽了，何况他爹还是个什么局的副局长。
　　但是我也有我的心理优势，我与袁俊雅订婚是双方老人点头同意的，他张帆追求袁俊雅就是欺负我，我如果不管就是窝囊废。抱着这样的理直气壮，我悄悄地寻找机会，准备先提醒张帆几句，希望他知难而退。
　　机会终于被我找到了。这天晚自习之前，我远远瞧见袁俊雅与张帆在操场边热烈交谈。当时两人手里都带着书，可是我保证他们没瞧过一眼，显然两人聊得不是学习。当时操场上除了几个遛弯锻炼的，几乎没有什么人，我大踏步地走到他们跟前，我想我当时的样子一定非常“酷”，跟西门吹雪蔑视对手的神态差不多。
　　袁俊雅与张帆几乎是同时发现了我，张帆最初的表现是吃惊，跟着便有些愤怒。但是袁俊雅却说“我回宿舍拿本书”，率先转身向南去，张帆自然不能追她到女宿舍，说了声“那我就回教室了”，他也开始转身向北走。
　　我跟在张帆身后走了几步，看着他就要出操场，便突然喊了声：“张帆。”张帆似乎知道有人跟着他，马上转过身来问：“干什么？”
　　“你以后离袁俊雅远点。”
　　张帆肯定感到很突然，他冷冷的声音倔强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跟袁俊雅吃过订婚饭。”
　　张帆的嘴角明显地抽搐了几下，突然笑道：“订婚是封建迷信早就被批判了，现在法律支持婚姻自主。”
　　我没功夫跟张帆吐口水，阴沉着脸警告他：“反正话我跟你说明了，你再缠着袁俊雅别怪我不客气。”
　　我转身离开时，听到身后张帆轻蔑的冷笑声。
　　后来果然又发现两人在一起，我知道不动点真的不行了。那天我拿着饭盒去食堂打饭，正好看到张帆匆匆忙忙地往外走，我想他应该是值日回家晚，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从小就是个有“头脑”的“暴力分子”，头脑是爹生娘给的，没办法，暴力是看录相、打群架锻炼出来的，但是我一直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基本上不主动闹事。今天的情况不同了，为配偶而斗是雄性的本能。但是多年的打架经验告诉我，不打没准备的仗，不打没有理的架，我现在需要一个理由。
　　我拿着饭盒慢慢向张帆靠过去，他低头急走没有注意我，好机会，在我们贴身相错的一刹那，我手上的饭盒撞到张帆的胯骨上，凄惨地哀鸣几声滚落尘埃。“你他娘的长没长眼睛？”本着先动手为强的打架原则，我一把拎住了张帆的袄领子。
　　“对不起……”
　　张帆本来是准备解释的，但是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是我，他男人地愤怒了。掰着我拉住他的手腕高声喊：“松手！”所谓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领教了张帆的力量，我心里有底了。用力将张帆拖了几步，然后甩到变形的饭盒前，我冲他怒吼：“你着急出门撞车啊，那也要先赔了老子的饭盒再去死。”
　　张帆虽然被我甩了个大趔趄，但是气势上还非常猖狂，指着我破口大骂：“你疯狗一样到处撞，还有脸让我赔饭盒？”我又抓到了一个理由，照张帆的面门就是一拳，“你骂谁是疯狗？”这一拳打了个正着，张帆的鼻血跟着就淌下来，他也疯了似地扑向我。
　　这一场大战直到值班老师赶来才停止，我和张帆都被带到教务处，当然我不会忘记带上那个变形的饭盒。让我感到意外地是，老师讯问打架原因，张帆一句都不提袁俊雅，只强调我先撞的他。我因为手握变形的饭盒，又是一张贫困农村的苦瓜脸，说服力显然要比张帆强。而且学校流行的说法是，住校生老实，跑校生闹事，所以值班老师葫芦僧乱断葫芦案，给我们各打开五十大板：分别批评教育，损失自己承担。
　　这事发生后不久，袁俊雅把我约出来，责问我打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