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你，我容易吗》马思远

4、情敌

　　进到新学校，真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干净整洁的校园、红灰相间的楼房、宽敞平整的操场，千姿百态的树花，我仿佛置身于一座美丽的城堡中。当然还有身边来往的女生，她们或独行，或结伴，或沉思，或嬉闹，总有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吸引我，后来我懂得这种东西是“气质”，容易被文化层次低的群体在文化层次高的群体中发现，从而引起震撼。
　　按说袁俊雅在县城三年，沾染了不少城市气息，我跟她接触，或多或少总有些免疫力。可惜美丽的事物与种类太多，每一种每一类都能引让脑神经冲动，这种持续的冲击直接导致我目不暇接，长时间处于莫名的兴奋中。
　　说到袁俊雅，初三毕业后我们就没怎么见面。本来新生报到前，我爹我娘准备请她们全家吃饭，按原先的约定，我考上一中与袁俊雅的婚约就算有效，但是两家还没有正式在桌面上把事情挑明；再有就是以后三年我们将学习、生活在一中，我娘想叮嘱我们几句，其实就是彼此照顾之些老掉牙的话。
　　接到我爹的电话，袁俊雅他爹挺给面子，带着我那死活不肯读书的“小舅子”连夜回家，但是到家却发现袁俊雅不见了。亲闺女（准儿媳）玩失踪，两家人都没心情吃饭，可怜当时热辣辣的八月天，我们家不是果断地“开仓放粮”，差一点就过上“赵门酒肉臭”的腐败生活。
　　后来有人带了消息说，袁俊雅是去了县城找同学，她初中用的行李用品都在同学家，新生马上报到就不准备回来了。很显然袁俊雅是在逃避我们老赵家，可是我父母也拿这个“儿媳”没办法，我娘只好嘱咐我在学校多关心俊雅，女孩子外面遇到的麻烦多，好男人就应该保护好“老婆”。
　　我从小就是我娘的乖孩子，开学的第一天我先找到袁俊雅宿舍，抬行李搬箱子铺床叠被，袁俊雅几乎轮不到出手的机会，就连她女同学的体力活也是我代办了。但是我好心没好报，袁俊雅送我出来时，冷冰冰地甩给我一句话：“以后少给我添乱。”
　　我从来是个有自尊的人，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的事情做不来，所以以后就很少找袁俊雅。当然家里送来东西时，那些指名道姓是你“媳妇”的，我不贪不染绝对送到，开始单独给她她不要，后来我就到宿舍或者班里直接扔给她。
　　应该说高一的前半学期我是努力的，努力的结束是期中考试班级第八名，之后我开始有些飘飘然，更多的精力用在蓝球、足球等课外活动上。后来因为学校的伙食差，家里给的补贴高，“不平衡”让我频繁光顾小饭馆，不巧这些饭馆都离录相厅不太远，熟悉的“嗨哈”声吸引着我，不久就重新沉迷于武侠世界。
　　沉迷的结果，是我期末成绩大踏步后退。
　　放假时我又去帮袁俊雅收拾行李，还跟她商量一起回家。那时候放假坐车可是个体力活，因为车还是原来的那辆车，人可不是原来的那些人，上车的时候大家都跟肉馅似地，用力往班车这个包子皮里挤，女生们坐车尤其不安全。
　　可能是因为这些原因吧，袁俊雅答应得很痛快。
　　第二天一早出发，我“负重”在前，袁俊雅“轻装”殿后，我们没按常规出牌，直接到了车站的出站口。利用长途车出站开门的机会，我和袁俊雅混进了停车坪，等到我们乡的班车上站，开始有人往车上安排亲戚熟人，我又带着袁俊雅混水摸鱼，占到座位等售票员来“补票”。
　　上车的人都不敢随便乱动，其实这时候离发车至少还有半小时，我和袁俊雅不言不语地闷坐很久，她突然开口问：“期末你为什么倒退那么多？”
　　这应该是袁俊雅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我支吾许久，不好意思讲自己看录相，只好说：“下学期还要加把劲。”没想到袁俊雅表现得很生气，用教训的口气跟我说，“一中比不得乡中，别以为最后突击能管用，到高三谁不是拼命学？”
　　我最接受不了袁俊雅这样自以为是地教训人，好像她比老师还英明，后来一路上我们基本没说话。
　　回到家没事去找张志军，他有意无意地说起袁俊雅身边有男生献殷勤，我开始并没当回事，还玩笑地问他“有没有特别要好的？”张志军说：“似乎跟张帆走得比较近。”
　　这回我淡定不成鸟，一个劲地追问张志军“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张志军挑起事端，却又想避重就轻，“张帆和袁俊雅初中同学，高中又分在一起，张帆有不懂的地方喜欢跟袁俊雅商量。只不过两人都是长得好，时间久了……久了大家有议论。”
　　虽然张志军一再强调“没什么”，我还是牢牢记住了张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