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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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斯戴拉。”
“没关系。”
晚上睡觉前，萨菲罗斯干巴巴的向自己的妹妹道歉，得到了对方短暂的回应。
黑暗如蜜般浓稠，幼兽在这完美的伪装中舔舐伤口。萨菲罗斯聚精会神的观察对面的床铺，被子把小小的背影盖的严严实实，他异于常人的五感并没有察觉她的情绪波动。
没人教过萨菲罗斯要怎么和妹妹表达歉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妹妹道歉，只是看到她一言不发的做完所有任务，不安就悄悄缠上心头。他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不做点什么就要发生不好的事了。
“你还好吗，斯戴拉？”
屋里的空气一如既往的安静，让萨菲罗斯有些气紧。他的不安没有消失，反而和心跳一起，在胸腔响起轰鸣。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她的声音闷闷的，好像从水底传来。
“晚安，哥哥。”
“……好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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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里依旧运转如常。穿着白色研究服的研究员依然在白色的方块盒子里忙碌，他们给兄妹俩的脖子带上了同样白色的项圈，开始了一天的任务。
没人对这个额外的措施抱有疑问。
“记录开始。”
仪器单调的噪音，满目呆板的纯白，刀锋上亮得晃眼的闪光，一切如旧。她遵循肌肉记忆，摆出重复过无数遍的架势，应对接下来的敌人。
日常像齿轮那般精确向前，时间的流逝没有在她绿色的眼底留下痕迹。
奇形怪状的敌人出现了，作为这白色房间唯一的异色，它在她绿色的深潭上糊上薄薄的阴影。
“00001号实验体报废。”
各种数值在记录屏上飞速闪动，显示屏里的女孩难得对着尸骸发呆。宝条抵着下巴，镜片折射出女孩低垂的头颅。
“继续投放实验体。”
一个接一个的异形被墙壁吐出，然后死在她的刀下。那些生物战斗力并不高，它们跌跌撞撞的走向她，从不知道是否完整的声带发出嘶鸣。
它们的皮肤遍布沟壑，像被融化又迅速冷却的金属。它们向面前的活物伸出手，难以辨别的五官皱在一起，嘶鸣悠长好似呜咽。
她面无表情将其斩落于血泊中。
寂静的空气重新包裹住她，她看着地上佝偻的尸体，耳畔是隐隐作响的嗡鸣。
怎么回事？
疑惑涌上心头。解决这种程度的敌人耗不了她多少力气，为什么她会有些头晕。
细细的嗡鸣聚成点，连成线，蠕动着钻进她脑海里。她甩甩脑袋，试图把那些烦人的苍蝇从脑子里甩出去。
房间里的墙壁还未合拢，幽邃的通道隐于黑暗中，如恶兽的巨口，如掠食者吞吐腥气，冰凉的空气缠上她的脚踝，断断续续的嘶鸣鼓动她的耳膜。
烦死了。
她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尸骸逐渐铺满了地面。温热的血打湿脸颊，沾上衣襟，她握紧有些滑溜的刀柄，试图恢复稳定的心神。
尸骸空洞的眼神对着她，似笑似哭，她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
那个该死的项圈也太紧了吧，她这么想着。
嗡鸣没有消失，脑海里的线聚成谱，嘶鸣舞动着成为音符。她看着又一个敌人朝她走近，捂住了脑袋。
这些家伙怎么杀不完？
音符晃动着连成呓语，身形模糊的异形晃悠着张开嘴巴，嘶鸣和难以言喻的语调以同一频率振动，如同遥远的神谕。
“滚开。”她的竖瞳剧烈颤抖起来。
异形扭曲着肢体，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枯销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刹那间，竖瞳收缩成线，呓语化作轰鸣，千万个重叠的声音震荡在她脑海的每一个角落。
【救救我】
她抱住头痛苦的跪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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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你看起来不太好，斯戴拉。”卧房里，萨菲罗斯向对面的床铺发出关心的疑问。
妹妹的话变得少得可怜，发呆的次数也变多了。他去问了工作牌样式彻底换成加斯特的的宝条，对方笑着告诉他，只是交朋友时遇到了点困难而已。
什么困难？说出来的话或许他能帮上忙。
“…………”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
“你不说话我就过去和你说了哦。”
“…………”
萨菲罗斯利落下床，掀开她的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他拍拍她的背，像敲门。
“嗨嗨，斯戴拉在吗？”
“不在。”
气若游丝的声音，她的身体一动不动。
“骗人，你一直都醒着。”
“…………”
“宝条说你交朋友不太顺利，怎么了？”
“…………”
“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
“啊，不会是你的朋友又死了吧。”
“…………”
“以后不要找那些随随便便就死掉的家伙做朋友了，去找厉害一点的。”
“我不想交朋友了。”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萨菲罗斯很惊讶。他晃晃妹妹始终背对着他的肩膀，冰凉的空气随着他的动作钻进被窝。
“为什么？虽然我不太清楚，但是朋友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又是一阵沉默。
萨菲罗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下床绕了个圈，躺到她面前。
绿眼睛注视着她，她从呆滞中回过神来，眼神聚焦了又涣散开。
“我不知道。”
她把脑袋埋进被子，声音越来越小。
“他们说的话我听不懂，不想听，但还是听得到。太多了，杀不完，杀了还在说……”
她的声音沉寂下去，像石子沉入水底。
萨菲罗斯抱住了她，像抱住风中瑟瑟发抖的火苗。
“不想交就不交了，我在这里。”
他摸摸她银色的脑袋。
“别怕。”
作者有话说第4章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