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人鱼（1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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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系统听罢点评道：“十三城倒是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
从座位上探出去，半个身体都挂在半开放式的包厢墙壁上，伸长着手去戳隔壁人影的宗也：“？”
001这才发现他在干什么：“……宝，好玩吗？”
宗也伸长的手在半空来回挥了两下，明明肉眼看着他已经摸到人了，但一动作，人影立刻就会像烟一样被打散，宗也捣乱的手一离开，又立刻重新凝结。
小黑洞第一次见这种东西，玩得乐此不疲：“好有意思呀，统。”
“看样子我们身边的人都只是一团数据投影，”001语重心长，“别玩了，万一隔壁开启了环境模拟……”
它话没说完，隔壁重新凝结的数据投影唰的一下转头看过来，声音粗狂自带混响：“拍拍拍，再拍一下爪子给你剁了！”
宗也被那么一吼，犯贱爪子立刻缩回胸前，乖乖给人道歉：“对不起。”
那人重重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没搭理他。
宗也：“他好凶啊。”
001：“……”
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字：“该。”
有了这么一出，小黑洞终于老实了，将注意力转回了拍卖场上，此时第一件物品的竞拍已经开始了。
但宗也对这些实在没多大兴趣，托着下巴看了会儿就开始打哈欠，反而是周围人争先恐后加码竞价的场面更吸引他。
虚拟拍卖场内一眼看过去大概有近千位竞拍者，时常能看见有的位置上的人影消失，没多久又出现，像是来来回回有人离开就有新的人加入。
但拍得起劲的人大多都处于中层或者下游，反而是越靠上的包厢，越是很少出手，但一旦参与竞拍，他们追起价来毫不手软。
虚拟拍卖场的东西并不多，但每一件都是珍品，越往后的起拍价越高，一直到最后压轴的神秘拍品出场，系统叫醒昏昏欲睡的宗也：“宿主醒醒，人鱼来了。”
宗也揉揉眼睛，看向拍卖场中央。
拍卖师身后缓缓升起一个盖着黑布的四方体。
除了宗也，上层包厢少数知道这里面是什么的人，也都坐直了身体。
这些高级贵宾，一晚上也没拍过一件东西，大多都是奔着人鱼来的。
而不知道那是什么的，也在等着十三城这件所谓的神秘拍品，宗也和系统还能听见旁边的窃窃私语——
“也不知道什么玩意儿，搞这么神秘。”
“虽然虚拟拍卖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开，但据我所知十三城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神秘拍品了，今晚这大半场的人应该都是冲着这件拍品来的。”
……
“我知道大家都很好奇我们今晚的神秘拍品到底是什么？”拍卖师说着走近拍了拍他身后盖着黑布的高墙。
啪！
重物拍击壁面的声音清脆，还带着拍动的水花声。
众人立刻意识到，里面是活物。
十三城的拍品里出现活物并不算罕见，只是什么活物值得如此兴师动众地，专门为它开办一场全星盟同步的虚拟拍卖会？
顶着众人好奇的目光，拍卖师那边也没有多卖关子。
他轻拍了两下手，黑布缓缓抬高，率先印入众人眼帘的是一池清水。
大家这才发现，那巨型四方体是一个水缸。
缸底一圈一圈坠着粗黑的铁链，偶尔碰撞搅着水发出簌簌声响。
黑布的上升让铁链晃动变得激烈，缸内液体波动，一抹蓝色尾鳍出现在大家视野里。
鱼尾贴着透明的缸壁，底端被铁链锁着，拍打缸壁时连带着铁链一起叮当乱晃，像是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那抹蓝色受惊一般，很快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留下一根看不到头的链条。
所有人：“！”
在场众人反应过来，宗也耳边只剩下吸气声。
直到黑布掀至顶端，惊慌失措的人鱼无处可躲，彻底暴露在耀目的光线下。
长发海藻一样在水里散开，那是一条按人类年纪来算的话，看起来似乎和宗也年纪差不多大的雄性人鱼，金发金瞳，双耳形似鱼鳍，呈现半透明的蓝色，随着摇曳的水波轻晃。
他下身的鱼尾也是半透明的蓝色，甚至可以隐约看到内里的器脏，和皮下金色的血管。
他慌张受惊的面孔昳丽、无辜又脆弱，即使是宗也这个尚且不懂美丑的小黑洞，也知道他和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人鱼的美丽实在太具有冲击性。
宗也：“他和你给我看的资料和画上的人鱼不一样。”
001懂：“他好美，我靠，那些画根本不能体现他百分之一的美，这就是人鱼？”
宗也也愣愣的：“这就是人鱼？”
在众人的目光下，人鱼进退无据，摆尾时带起一串又一串细密的水泡。
他困兽一般在缸内打转，鱼尾、手腕和脖颈都锁着铁链。
撞击缸壁、晃动链条、拍打水面的声音混在一起，也盖不住场外众人的错愕——
“我靠我靠我靠，居然是人鱼？！活的人鱼？！”
“人鱼居然不是传说？？？”
……
宗也皱眉：“好吵。”
系统立即关闭了环境模拟，一人一统耳边都清静下来，这让人鱼摆尾波动的水声更加明显。
“如大家所见，我们最后的拍品，是一条人鱼！”随着拍卖师的话，铁链猝然收紧，原本在缸内四处躲避的人鱼被拽着尾巴猛地一拖，以一个【十】字的姿势被束在缸中展示。
铁链紧绷，他挣扎不过，只能疯狂摆动着尾鳍。
那张极具诱惑性的面孔，彻彻底底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明明关闭了环境模拟，却似乎可以听到在场众人的欢呼。
拍卖师在大家急不可耐的催促中环顾四周：“相信大家都听过不少关于人鱼的传说，甚至据说他们在几百年前曾和星盟建交，但是在此前，有谁真正地见过人鱼？”
水缸周围的光蓦地暗了下来，缸中人影百般挣扎却穷鸟触笼，一束光线直直打在他线条漂亮的手臂上。
“都说人鱼是造物主的恩赐，这优美的肌肉线条……精致的面孔……”
光束落在人鱼脸上，并缓缓下滑，在拍卖师的声音中接连扫过他赤//裸的前胸、紧实的腰侧，强光甚至穿过了他半透的鱼尾。
“人鱼落泪成珠我们暂且没有证实，但大家一定想不到，人鱼的血居然是金色的。”
光束顺着尾鳍下滑，众人才发现在他的挣扎下，脆弱的鳞片被撬开，混在水里下沉的人鱼血鳞粉一样在强光下泛着细碎的光闪。
“多美啊……而且我们猜测这应该是一条，按照人类年龄估算刚成年的雄性人鱼，”拍卖师说，“除了观赏之外……当然也有一些其他的用途……人鱼既是人也是鱼，他们的泄/殖/腔既可以进也可以出……”
随着他意味不明的话，那束光又上移到鱼尾上半部，肚脐以下，类似于人类鼠蹊的位置。
宗也问系统：“他什么意思，除了观赏人鱼还有什么用途？”
系统：“……好孩子不用听。”
宗也：“？”
人类的劣根性实在是让001难以吐槽：“靠，他只是个刚成年的孩子啊！”
宗也：“什么什么？”
人类就是这样，对这些神秘又美丽的异族生物，带着一种毁灭性的猎奇窥探欲。
不用想也知道，拍卖师这番话直白的话在拍卖场内引起了什么样的反应，包厢里的他们，脸上又带着怎样的表情。
而他们的欲望和向往，会将这条本就难得的人鱼，抬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天价。
拍卖师笑容灿烂，扬声道：“那么，这条人鱼的起拍价是——二十亿星币！每次追价不得少于三千万，不知道他为成为哪位老板的囊中物呢？”
众人哗然，光是这二十亿星币的起拍价，就已经筛除了大部分竞拍者。
至少在场有80%的人都拍不起。
这件拍品的显然不是为他们准备的。
拍卖师话音刚落，顶层包厢立刻有人出价二十一亿！
“399号贵宾出价22亿！”
“628号贵宾出价23亿！”
“1113号客人出价33亿！”
……
明明是以亿为单位的价格，但迅速飙升的价格却难免让人产生一种“十元”“百元”的错觉，竞争的包厢号几乎都在两千以内，到后面一千号以下的贵宾逐渐退出争斗。
至此这条人鱼已经被抬到了近百亿的价格。
系统一直在认真观察这些仍在不在追价的竞拍者，他对宗也说：“到现在还在拍这条人鱼的，绝对都是世家的人。”
能随便拿出几十上百亿挥霍的人，在星盟除了世家别无他人。
星盟世家，是由大大小小一百个左右的豪门组成，就算是最底层的世家，也有着几代人也挥霍不完的巨额财富。
十三城虽然看似没有走进星盟中心，但它的影响力比001以为的还要大。
【救救我。】
宗也突然抬眼望向拍卖场中央的水缸。
灿烂的金瞳，隔着一整个虚拟拍卖场，撞进宗也眼里。
宗也：“？”
他坐直身体，左右看了看。
系统：“怎么了？”
宗也：“你听见了吗？”
系统：“？”
宗也指着人鱼：“他好像看到我了，他在叫我救他。”
系统：“？？？？”
“人鱼作为拍品，甚至可能不在晨曦星，整个拍卖场都是数据模拟出来的，你们俩之间可能隔着无数个星系，他怎么可能看得见你，还能叫你救他？”系统很震惊。
宗也也觉得很奇怪，刚才的声音好像并没有经过他的耳朵，而是直接跃进了他脑内。
他追问系统：“你真的没听见吗？”
001真的什么也没听见。
宗也甚至往前凑了凑，企图物理拉进他和人鱼之间的距离，但不管他怎么用力瞪着眼盯着人鱼看，他们也再也没有对视过。
后者看起来已经有些脱力，鱼尾摆动的幅度肉眼可见地慢了许多。
而此刻，人鱼的拍价已经突破了一百亿：“089的贵宾出价100亿！！”
在价格加到八十亿左右，追价的人就变得谨慎起来，以三五千万的低价在往上慢慢追。
人鱼虽然罕见，但到底也只是玩物，而且还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的玩物，他们都有一个自己心里的预期价位。
一百亿之后，已经无人再追价。
拍卖师拖时间：“一百亿，还有没有贵宾要加价的？”
包厢里，系统对宗也说：“你是不是幻听了？”
水缸里，人鱼脑袋半垂，长发在身后轻晃。
宗也看着他：“我只是感觉他想让我救他。”
001也看着人鱼，发出不解的声音：“难道你们之间还有独特的心理感应？”
黑洞和人鱼？
但这俩怎么想也联系不到一起。
不是，它怎么有一种孩子背着他在外面又有了另外一个家的感觉？
宗也摇头：“我也不知道。”
拍卖师：“一百亿，一次！”
001：“那你想救他吗？”
宗也也不知道，他对这条人鱼的生死和归属并没有什么感觉，在他眼里这条人鱼和在场的人类都一样。
但是：“他希望我救他。”
拍卖师：“一百亿，两次！”
那就是要救的意思，老父亲琢磨道：“这有点难，我们至少得先弄清楚他的坐标。”
“一百亿，三——”就在拍卖师即将落锤的时候，他面前突然跳出一条新的追价信息，拍卖师瞪大眼睛，连忙改口，“36582的客人出价——两百亿！！！”
36582包厢里。
001瞪着它并不存在的赛博眼睛，声音都快和拍卖师一样劈叉：“宿主，你知道两百亿是什么概念吗？！”
“我们连两个亿都掏不出来，哪来的两百亿！！！”
“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人鱼（1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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