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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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宋哲舟顺手接过从旁边递过来的木板，叮叮咚咚地将它订上钉子了才反应过来有人进了院子，“啊，你是啊，有什么事吗？”
王茵也蹲着，指了指海棠树下石台桌上的菜笼子，“刚做了一大锅炸丸子，我们家就我和我爹俩人吃不完，就分点给乡亲们。”
“多谢了，”宋哲舟礼貌地笑了笑。
“你今天怎的没下地?身体不舒坦吗？”王茵红着脸问。
“嗯，估计得修养一段时日，”宋哲舟又开始围鸡圈。
“什么问题啊？”王茵一听脸都唰白了，宋哲舟劳作最为勤奋卖力，一年的辛勤果实马上就要收割，他居然因病放弃，除非是致命的，否则就是断了条腿他也得收完不可。
宋哲舟也还没编好理由，见王茵担心成这样，不免有些心虚，“就…没太大问题，但也不小，不能下地劳作。麦子不收也可惜，我打算分给大家伙，收完自家麦子如果还有精力或时间的话，大可以去我的麦田继续割。”
王茵垂着头不说话，默默地跟宋哲舟一起完成了鸡圈，拿了空的菜笼后离开了。
宋哲舟把三只鸡一把撒进鸡圈，蹲在外围看了一会。
一个拐角的空间配置于它们来说相当豪华，“咯咯咯”地叫唤着扑棱着翅膀跑来跑去。
为了节省粮食，宋哲舟在院子捉了十几条蚯蚓，由于没到夏雨季，十分不好捉，找蚯蚓时下意识伸长脖子，一番时间下来颈子都咯吱咯吱响。
乔迁新居，又有丰盛的大餐，在黄家仓库里可没肥肥嫩嫩的蚯蚓吃，母鸡争先恐后地你啄我，我扇你地抢食吃，闹得一地鸡毛。
宋哲舟只盼着母鸡们吃好休息好，每天早晨多生些鸡蛋。
想到鸡蛋，宋哲舟突然意识到天都黑沉了，他今日只喂了银蛇一顿饭。
着急忙慌地进灶屋将剩下的鸡蛋全抄完，还破天荒加了珍贵的盐，为了鸡蛋的腥味能淡一些。
银蛇没瘫在床上，正在地上缓慢地游走，动作带得本就包扎得不甚专业牢靠的纱布松松垮垮的，银蛇回头咬住纱布东扯扯西拽拽，整理得还不错。
“别弄了，先吃饭，等吃完饭我帮你弄，顺便上上药，”宋哲舟把盘子放在桌上。
银蛇好似没什么胃口，不知是不是食量不大，而今早吃得太多，所以剩了大半的炒鸡蛋。
宋哲舟即便自己才吃完王茵送的炸丸子，腹中满满当当，由于心疼这不便宜的鸡蛋，他还是将鸡蛋塞进了肚中。
吃完饭，宋哲舟琢磨着夜里可能会下雨，进院子又给母鸡们搭了个简易的雨棚，才安安心心回房从床头高处的小柜子里翻出药膏作势去掀银蛇的纱布。
银蛇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就精准地往他手腕上来了一口，并咬着不放了。
宋哲舟这下可不怕了，“松口，”甩了甩手，银蛇被带着晃了晃，末了才松口。
宋哲舟又要去掀，银蛇张嘴就咬。
一人一蛇想像是较上了劲一般，你只要一伸手我就咬，一松口我就伸。
可吃亏的还是被咬的那个，五指手指都挂了彩，宋哲舟才没再伸了。
银蛇的毒牙极细，可这么密集地咬倒也不是不遭罪。
“嘶嘶嘶…，”银蛇弓着蛇身前半段，朝宋哲舟呲了呲牙，蛇信子上下波动。
“不换了，不换了，反正我这药膏对您估计屁点用都没有，”宋哲舟将药膏抹到自个儿伤口上，这才主动结束了他不占优势的对峙。
给它抹药又不是害它，怎的这么排斥。
“呼…呼…”宋哲舟肉疼地吹着自己的伤口，懒得再跟这个奇奇怪怪的老蛇计较。
宋哲舟从高处的床头柜里抽出一本史书，靠在床头撑着腰往烛火照亮处偏。
不安稳的火焰不间断地跳着舞，火影映在泛黄粗糙纸面上，宋哲舟一个字也看不下去，视线甚至都沿着端端正正的正楷字的周围开始巡逻。
撑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撑不下去了，把书放回原位，吹灭了烛火，房间陷入寂静。
下午刚睡了很久，宋哲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刚躺下就昏睡了过去。
可惜在睡梦中屁股都没坐热就醒了，宋哲舟下意识去摸胸口，以为银蛇又缠了上来。
什么都没摸着，宋哲舟不禁狐疑。
自己睡姿差还跟银蛇睡一床的原因是他不担心银蛇会被压死，反之他被银蛇盘胸口后奇迹般地不会翻身掉下床，老老实实的。
往身旁摸试探，手背摹地触碰到一片冰凉，不过只是小小的接触面积，竟有种极寒天地的错觉。
夏季的昼夜温差确是四季里最大的，而农村更是大得离谱，所以宋哲舟盖的被褥都是塞满的厚厚棉花的冬被。
蛇作为冷血动物不会自身产热，周围什么温度，自身就什么温度。
宋哲舟手背冰冷的触感滑了滑，那是银蛇有了动作，往热源凑。
银蛇滑进被褥，轻车熟路地盘在宋哲舟胸口。
沉重的压力来袭的同时，宋哲舟感受到了银蛇体温须臾的差距，在银蛇攀上自己身体的那一刻就其温度就开始上升，直至与自己一致。
三更夜天，蝉鸣虫叫不绝于耳，温温润润的月辉从脚下的床沿溜进来，落在银蛇露出被褥的头部。
宋哲舟推搡它的手握成拳，又松开。
调整了一下银蛇的姿势，散开它的蛇身，一小半趴在宋哲舟的胸口，剩下的缠在他双腿。
这样重量减了不少，宋哲舟叹了口气，阖上眼许久才又睡着。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对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