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解忆长安》雪千域

9、第 9 章

　　贺兰敏之的眉头皱得更紧。那侍婢却不曾发觉，继续用悦耳如银铃般的嗓音叽叽喳喳的说着。“我告诉他公子是整个大明宫最招人爱的一个，连皇后都另眼相看，常常叫进宫里叙话呢，叫他少来惹公子的麻烦。得罪了公子就是得罪了皇后……”
　　“原来，是你。”贺兰敏之轻笑。“就是你将这些事到处宣扬，坏我计划么？来人。”
　　他轻轻招了招手，便有几名童仆持鞭奔入大堂。那侍婢这才慌了。
　　“公子，贱婢不是故意……啊！…..”
　　贺兰敏之蹙眉望着地下血迹殷殷已不成人形的侍婢，迟疑着走上前去，俯身望着她垂死挣扎的眼睛。侍婢喘息着抬起头，目光散乱，无意识地喃喃着。
　　“公子，你好狠……贱婢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
　　“我知道。”贺兰敏之叹息。“只不过，你做错了。”
　　他用左手抬起她的下颌，就与之前曾有过的轻怜蜜爱完全没什么区别。
　　“为了你的心意，我还是要谢谢你。”他低头轻吻她的唇。几乎是同时，他右手的短剑也已准确的刺进了她的心脏。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没有悲伤，没有恐惧，没有愉悦……什么感觉都没有。平静的一如既往，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
　　卓东来刚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这次，你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你真的这样认为？”
　　“或许，你一直都具备成大事所需的决断权谋，只是你一直没有去唤醒它罢了。”
　　贺兰敏之起身，对地下的尸体看也不看一眼。“那也许是因为以前没有人逼我。”
　　“恐怕是的。”
　　“大哥，如果你是我，会怎么做？”
　　卓东来笑了。“我一定会和你一样做法。没有任何人能改变。”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贺兰敏之忽然道，“梦见我和王摩诘一道去了大漠。在那里，我身披铠甲，上阵杀敌，战功赫赫。所有人远远望见‘大唐郡王贺兰敏之’这面旌旗，都要下马致礼。他们把我叫做英雄。”
　　“那是你内心深处的愿望，一个你明知道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大哥，你说话能不这么直接么？”贺兰敏之笑了。
　　“我真的把你看做弟弟。”卓东来叹息。“所以，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