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后悔的四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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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依无比后悔自己给张秧打去电话。她没有玩游戏，更没有大冒险。只是多喝了一些酒，心情有点难于把控，面对身边人的一点点撺掇，就拨出去了。
事情得从众人聚餐到一半后说起。
“边学边吃”三楼全是推拉门隔开的包厢，两桌一间的包厢，一推开白色推拉门，瞬间变成大包厢。
这次迎新晚会负责的学生会成员加上表演人员，最后参加聚餐的人有六十几人，挤挤凑凑地坐满六桌。
四依帮副会长谢英计算赞助费的事情，到包厢时每桌已经坐满，她看见角落里章梓和田姝的身影，扯了张塑料板凳，坐在两人身旁。
旁边有人冲她打招呼：“四依学姐，怎么来这么晚？”
学生会秘书处的人，好像叫刘小雯？脸很熟但没有多少来往。
四依接过对方递来的碗筷，小声解释：“有点事，耽搁了。”
刘小雯捕捉到四依迟疑的一瞬，笑着从座位后面拿起一罐凉茶，放在四依面前，侧身接旁边人的话。
学生聚餐不外乎吃吃喝喝聊聊，都是同龄人，又处在相同的环境中，没等菜完全上桌，各种话题基本已经聊起来。
章梓和田姝在聊练习舞蹈的事情，刘小雯则在听另一侧艺术学院的一男一女交流啤酒怎样更好喝的话题。
四依有些饿，将注意力放在菜上，吃着吃着，讨论气氛忽然慢慢沉寂下来，四依狐疑地看向桌边，所有人脸上都有疑问。
无来由的同时安静。
一桌人互相看看，同时爆笑。
因着这一点小小的变化，桌边的气氛瞬间活络起来。艺术学院的学生带头端起玻璃杯，说些沾着学生气的场面话。
桌边每人都给面子，纷纷喝完杯里的啤酒饮料。
四依不喜欢啤酒，廉价的黄色酒液泛着苦涩。从小被姑父带着喝白酒的她，更喜欢又辣又有回甘的白酒。
恰好学生会会长端着白酒挨桌走过来，表示大家都辛苦了，吃饱喝足，等会儿去旁边的KTV唱歌。
会长见四依面前摆着啤酒，大呼小叫地表示经济学院的小院花要喝白酒的。
四依没有拒绝，看着面前啤酒被换成白酒，笑着跟上会长和同桌人的气氛。
等会长这轮结束，田姝悄悄问章梓，为什么四依被称作小院花。
她原本声音很小，奈何章梓声音大：“因为经济学院有位仙女学姐，目前读研二。仙女学姐长得超级无敌好看，大一入学开始就霸占着院花的位置，如今在院里待了六年，还没有谁能完全取代她的位置。”
“我听说过，仙女学姐不仅长相仙女，平时也是不沾世俗。每天都泡在项目中，没有其他爱好，甚至可以一天不吃不喝。”刘小雯接话迅速，又问道：“是真的吗？”
章梓点头：“传闻是这样。”
话题到这里，众人纷纷聊起院花院草的那些事情。旁边艺术学院的人问刘小雯是哪个院的。
人文学院虽然是个小院，但因为专业原因，院里长相出众的人不少。
刘小雯说人文学院院花是一位大三学姐，学姐是学校新闻中心的主持人，从大一开始就在省电视台户外节目里做现场主持，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这位学姐在场很多人都知道。
至于其他的人。
刘小雯掰着手指说：“我们宿舍的许文悦和张秧长得都很漂亮，不过两人都不喜欢出来玩。张秧好歹在舞蹈队里偶尔出来跑跑，许文悦是个二次元少女，喜欢泡在电脑前写她的小说。”
这两个名字，很多人都没听说过，一脸茫然，田姝主动解释，张秧就是迎新晚会上她的舞蹈搭档。
是她？
众人对节目倒是印象深刻，有人问：“她没来聚餐吗？”
刘小雯回答：“她有事，今天没在学校。”
没人继续往下接，有人在问艺术学院的人，表演专业的人普遍好看，院花院草怎么选。
刘小雯兴致勃勃看过去，她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眼角余光却对上四依拿着玻璃杯边喝酒边看过来的视线。
？
刘小雯收回目光，看向四依：“学姐，你这是……把酒当饮料喝？”
四依闻言动作一停。
她习惯白酒摆在面前就要喝。
玻璃杯里的白酒，比起她在家中喝的，度数低很多，像掺了水，辣度不够，她喝得没什么感觉。
刘小雯的话吸引来旁边一桌人的注意，那桌上学生会的人很多，有几人尤其擅长拉气氛，在一个人的带头下，纷纷开始到这桌来“社交”。
一时间，桌上的啤酒和饮料，纷纷加快了空杯的速度。吃菜的人基本没有，四依下意识放慢喝的速度，有人看过来，就抿一小口，但也喝了不少。
等意识到脸上很热时，桌上已经开始有趴着的人了。
刘小雯啤酒也喝了不少，咋咋呼呼地嚷着等会儿要拖着一些醉鬼去唱歌，她最喜欢看喝醉的人鬼哭狼嚎。
有人笑骂她变态，她红着脸说观察醉鬼这件事是她舍友张秧教的。
张秧？
这个名字最近出现的频率有点高。四依脑中这样想着，一手摸着自己有些烫的脸颊，问刘小雯：“张秧唱歌好听吗？”
刘小雯想起张秧单方面对四依的态度，抿嘴乐道：“好听啊。学姐想听吗？”
四依没说话。
刘小雯掏出手机：“她这个时候已经下课了，学姐，你给她打电话问问，让她来呗。”
“不。”四依拒绝了。
刘小雯啧一声，脑袋有一点点晕，想搞事的心却突破天际：“我家秧儿很有意思的。学姐，你没发现张秧……”
她装出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四依面上红晕，心里想着小院花果然长得好看。逗逗美女，心情愉悦。
四依：“发现什么？”
刘小雯只是笑。
四依被她勾起好奇，酒意上头，又想到张秧对自己的忽视，鬼使神差的掏出手机：“她电话多少？她吃饭了吗？”
刘小雯把电话号码翻出来递到四依眼前，笑着打个嗝：“我不知道。可能没吃吧，她经常不吃晚饭。”
四依抹了把自己的额头，点下拨号键，嘟嘟声响起，响好一阵，那边接通了：“喂，您好？”
四依觉得自己无比清醒，但额头处却有点重。
还有为什么身边的人都看着自己，好像在期待自己打这个电话一样。
四依冲身边的人笑一下，听见自己这样接了话：“张秧吗？我是四依。”
……
电话挂断后，四依扭头看刚才故意问她去哪儿的章梓，又看着刘小雯接起电话哈哈大笑。
瞬间感觉脸上热意更甚。
有点喝多了。四依想着，将手边的玻璃杯挪远，又把白酒瓶放到地上。
一拎酒瓶，她才发现自己果然喝得不少，大半瓶酒已经没了，除掉刚开始给别人倒的几杯，她也喝了查不多二三两。
真多了。
当初离开家到外面上高中的时候，四依答应过姑妈，在外面喝酒不能超过二两。
今天已经超了。四依在心里默默对姑妈说声抱歉，抵着桌子看刘小雯挂断电话后继续亢奋，招呼大家跟她一起去唱歌。
也不知道张秧会怎么看自己。四依叹气，拿起筷子夹桌上已经凉了的菜吃。
意识到自己喝多了，四依没有再跟去唱歌，在“边学边吃”门口和众人分开后，她和章梓田姝一起走回学校，又在路口分开，各自往宿舍去。
被夜晚的冷风一吹，想到自己酒意上头打出去的电话，四依觉得想笑，在心里骂自己神经病。
也不知道有没有给张秧带去困扰，真抱歉。
等她回到宿舍，看到舍友们纷纷坐在桌边讨论作业时，那份对张秧的歉意瞬间被惊得抛远。
周日晚上，也就是第二天晚上，要交上周的沙盘模拟报告。她一个字都还没写！
四依熬了个通宵，又在宿舍里待满一天，吃着舍友们带回来的饭，堪堪在最后半个小时将模拟报告发到老师邮箱。
看着邮件发送成功的提醒，四依往床上一趴，直接睡过去。
新的一周到来，学生会最重要的迎新晚会已经结束，招新活动不需要四依负责，她将大部分精力放回了学习上。
一周半后是国庆假期，四依会回家一趟，看看牧场里的羊。
周三晚上上课期间，姐姐塔娜打来电话，四依挂断了，下课后，她走出教学楼，给姐姐回拨过去。
电话刚接通，走在四依身前几步的唐静忽然停下，转头看四依。
四依刚喊了一声姐，对上唐静复杂的目光，疑惑挑眉，怎么了？
唐静侧开身，等四依上前，发现教学楼前聚着一堆人，不少人纷纷自己所在的方向张望。
“吴亮在前面。”郑月从最前面退回来，凑到四依身前说。
四依心里一动，冲着手机快速说：“姐，我半小时后给你打过去，现在有点事。”
挂断电话。
四依在唐静和郑月的陪同下往前走。
她们今晚在三教上课，三教门前是一个小广场，此时小广场上摆了一圈心形电蜡烛，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站在蜡烛前，抱着一束鲜花。
小广场上灯光昏黄，照得红色的蜡烛很显眼。
因为在学校中心位置的主干道旁边，三教教室的使用率很高，晚上也不例外。
此时下课的人都从教室里走出来，喜欢看热闹的人纷纷停下脚步，猜测着这又是哪个院的学生想表白。
等四依出现，抱着花的男生快步往前，围观的人霎时明白，现场的男女主出现了。
吴亮明显不是独自来扛场面，他一动，身后一群男生开始起哄。
四依看着吴亮走向自己，一米八几又壮的男生像一座山一样，压迫感很强。
郑月将四依往自己身后挡一下，隔着一米多的距离喊停男生：“吴亮，你这是想干什么？”
她语气里带笑，客客气气的。
吴亮身后一名男生喊：“月姐你别挡着，亮哥干正事呢。”
其他男生也跟着喊：“亮哥，上。亮哥，说话，别怂……”
吴亮又往前走一步，停在四依身前两米左右，抱着花的手有些用劲，他似乎很紧张，嘴唇翕动，好几秒终于憋出一句：“四依，我喜欢你，请你做我女朋友。”因为过于紧张，他喊完这句话直接单膝跪地，将花往前送。
围观的人发出哄笑声，给他撑场子的男生们则吹着口哨起哄：“亮哥，真男人。”
“答应他答应他……”
四依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转头同唐静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抱着书没有动作。
见她没反应。吴亮抬起头看她，身后助攻团继续喊：“四依，答应他答应他啊……”
“接花呀……四依……”
郑月瞪那些人几眼，那些人不为所动。只是见四依一直没有动作，声音变小一些。
嘈杂减弱，四依往前走一步，十分自然地说：“吴亮，要不你先起来，我们聊一聊？”
吴亮没动。他身后的男生喊：“聊什么嘛，先答应再说呗。”
“就是就是。答应了慢慢聊。”
在这些人的煽动下，围观的人跟着再次喊：“答应他答应他……”
四依和两位舍友同时皱眉，三人都不是擅长应对这种场面的人。宿舍里唯一能扛住这种气氛的姬欣兰，今晚没有来上课。
四依深吸一口气，准备直接拒绝，然后扭头离开。
身后忽然传来很大的说话声：“哇哦，这是在干什么，表白？”
声音真的很大，把起哄声都压下去了，太刻意。
四依转头。张秧背着书包，身边站着一个留着娃娃头的女生。
两人往前走过来，四依发现张秧右手上拖着一根彩带，循着彩带看过去，看见了她拖在身后的滑板。
张秧好像没注意到周围人因为自己那句大声的话安静下来，侧头问身边的女生：“这人谁，你们经济学院的？”
娃娃头女生笑得腼腆，声音也不小，带着一丝调侃：“应该不是吧。毕竟我们经济学院的男生，还是很好的。”
“不干这种强迫女生做自己女朋友的事情。”
“你们说什么？”吴亮唰的站起来。
娃娃头女生连忙后退一步，装作惊慌的样子，拉一把张秧：“吓死我了，这么大一人。”
演得太过，张秧和围观的一些人没忍住，都笑出声来。
笑得吴亮涨红了脸，瞪着女生。
女生笑嘻嘻的，小小的个子，可爱的娃娃头，眼睛在昏暗灯光下十分灵动，不见丝毫怯弱。
张秧径直走到四依面前，毫不理会围观人的目光，对四依说：“走啊，学姐，在这里陪人玩什么电视剧情景。不尴尬啊？”
“尴尬啊。”娃娃头女生接话。
围观的人又笑了。
郑月和唐静脸上的惊讶已经散去，打量着张秧。张秧有些不耐烦站在这里，左手抓住四依没抱书的手腕，转身就走。
吴亮在身后喊等等，娃娃头女生停下脚步拦住他，笑着说：“这位同学，追求的基本前提是尊重女孩子。你们这种半逼迫性质的表白，和耍流氓没差别。”
“你才耍……”吴亮嘴巴本就不灵光，被人一说习惯用对方的话反驳。
娃娃头女生笑笑，用手朝着吴亮和他身后兄弟们身上画一条线：“一群傻X。”
笑着骂完人，转身快速走了。
留下被骂的人又气又懵。
几人离家后，围观的人问娃娃头女生是谁，半晌，才有人说她是经济学院今年新来的老师，给经济学院大一新生上经济通识课。
吴亮一群人听到这里，讪讪地将广场上摆放的蜡烛收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后悔的四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