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亲近的张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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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三教旁边路口转过去，张秧松开抓着四依的手腕，放慢脚步。小跑跟上来的娃娃头女生停在几人身边：“你们也走太快了吧。”
张秧扫过四依三人，笑着回娃娃头女生：“还好吧？”
女生摆摆手，没接她的话，盯着四依：“同学，下次遇见这种表白直接避开吧。”
女生比张秧四依矮大半个头，小小的，眼神清澈，白皙脸庞上诚挚又真心。
四依点头道谢：“谢谢同学，下次肯定避开。”
吴亮是隔壁财税学院的人，上学期开始就有点缠着四依，后来被四依直接拒绝，前两周他让人给四依送花，被四依退回去，没想到今天他直接来这么一处。
得到四依的感谢，女生脸上笑意盛开，眼眸弯弯，视线有意放在张秧身上，回答四依：“不客气啊，同学。”
她加重同学两字的发音，眼睛里透着狡黠。
四依和唐静郑月互相看看，张秧没忍住解释：“她是你们经济学院刚来的老师，简影。”
！老师？！
四依三人震惊。
简影哈哈大笑。
张秧无语。简影个子不高，长相打扮都很年轻，一般人都想不到她是大学老师。
几人又交谈几句，道别分开。
临别之前，四依多问张秧一句，是不是开始在经济学院上课了？
张秧疑惑一瞬，又想到自己的辅修不算秘密，没有否认。
张秧和简影朝学校西北方向走，简影自言自语：“刚那姑娘长得很漂亮啊，不是汉族人吧？”
张秧没应声，提起其他的事情：“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来财经大学？”
简影小小翻个白眼，瞥她：“不然呢，去民族大学？”
想到简影父母的岗位，张秧好笑又同情地没接她的话。
简影和张秧是旧识。简影爷爷奶奶和张秧家离得很近，都在城市东边三环处的老弄堂里。
简影从小住在爷爷奶奶家。比张秧大九岁，十来岁的时候经常带着张秧和奚汀言姐弟俩玩，三人也算是一起长大。
简影一直像小孩，即使二十八岁的她已经完成硕博连读，又去国外待了一年回来，在张秧面前依然没有姐姐的样子。
晚上上课时，简影走进教室的那瞬间，张秧十分惊讶，她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偷偷给妈妈发消息，才知道邻家姐姐已经入职财经大学，成为一名大学讲师。
下课后张秧等简影收拾好东西一起走，顺便聊一聊，刚好遇见四依被表白。
两人原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围观，但很快意识到这份表白不被女生接受。借着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默契，两人插进荒唐的表白现场，替四依解了困。
简影父亲是民族大学的副校长，母亲是华大的教授。她不想同父母待在同一个单位，应聘来了财经大学。
虽然如此，张秧却是知道的，简影表面上一直想脱离父母，但又打从心里舍不得。
两人边走边聊，走到西北角的小停车场，简影上车回家，张秧目送她车离开，拖着长板穿过操场，回了宿舍。
因为看到简影，张秧有点想妈妈和弟弟。周六下午在舞蹈室上完课后，她回了趟家。
开学后奚汀言在学校拼完一艘海船，海船长达一米，宽半米左右，船上各种小部件繁复精致。
张秧回家的时候，张颜正和奚汀言围着海船，聊海船上面的细节。
知道两位孩子今天回家，张颜准备了很多食材。一家三口欣赏完工程量不小的手工海船，一起去厨房，做好一桌的菜。
张秧家的氛围很好。
可能是张颜职业的原因，作为人类学老师，张颜的教育观十分科学。一家三口是家人又是朋友。
菜上桌后，张颜惯常同姐弟俩边吃边聊学校生活的事情，听张秧提到前几日自己和简影给被表白的学姐解围时，张颜给她鼓了两下掌。
张颜笑着说当初自己接受两人爸爸求婚时，很大原因是周围人的起哄怂恿：“我后悔啊，当初应该再考察你们爸爸一段时间，不然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张秧筷子微微顿一下，这细微的停顿时间，她的碗里瞬间多了一个鸡爪和一块牛肉，分别是妈妈和弟弟夹给她的。
“哎呀，我自己能夹到。”张秧笑着说。
张颜夹菜的动作停住：“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还没订老家的酒店。”她看着姐弟俩：“你们等会儿订一下，订在城北吧，离罗江远点儿。”
奚汀言接道：“我来订吧，上次姐订的那家酒店就不错。”
一顿饭吃得母子三人都撑了，吃完在桌边又聊了半个小时，收拾完厨房，母子三人一起去不远处的河边散步。
夏末，河边散步的人很多，广场舞音乐传得很远，母子三人看了会儿广场舞，张颜和张秧没忍住，跟在队伍后面跳。奚汀言无语，刚好一位小学同学抱着篮球经过，两人去了旁边的社区篮球场打篮球。
广场舞团队活动结束，张颜带着姐弟俩慢悠悠回到家中，一起看了部人文电影，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下午，一家三口的团聚周末过完，张秧和奚汀言坐车回学校。
国庆前一周只上四天的课，周三晚上课程结束后，有位长得清秀的年轻男子在教室外等简影。
是简影的男朋友。
简影去年出国前，带着他回了趟弄堂，被张颜母子三人遇见了。
张颜说两人都像小孩，挺般配。
简影男朋友还记得张秧，觉得很巧。两人在门口说了会儿话，等简影收拾好，三人一起走出没什么人的教学楼，刚到楼下小广场，又遇见了四依。
四依穿着一条黄白碎花裙，站在昏黄灯光下接电话。她今天背着书包，没有抱书，目光扫过并排行来的三人，冲她们笑笑。
张秧不想当电灯泡，见四依放下手机，主动同她打招呼：“刚下课吗？”
四依笑道：“嗯。”
小广场周围没多少人，四依一个人站在灯光下，有些单薄。简影问她：“没和朋友一起？”
四依：“她们有事，先回宿舍了。”
简影似乎还想说什么，张秧打断了她的寒暄：“对了，四依，新闻中心是不是和宣传部联合拍什么视频？”
话题转得太快，简影完全没跟上。四依也愣了一瞬，点头：“拍校园安全微电影。”
张秧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微电影啊，和校园安全有关？能讲讲吗？”
四依：“其实是安全月快到了，刚好学校宣传片也要更新，想借着这个机会拍部微电影，和安全有关，又反映校园生活。”
两人一来一往，简影和男朋友没法插话。张秧适时催他们先走，自己和四依聊一会儿。
不打扰正事，简影和男朋友先离开了。
看着两人背影越来越远，四依说最近新闻中心和宣传部还在磨微电影剧本。张秧嗯嗯两声，打断她：“玉米，吃吗？”
四依停下话，眼眸一动，看出张秧不想听自己说微电影的事情，前后一想，瞬间明白。
自己被小小利用了。
要是其他人，四依不会在意这种事，对方既然不想听就不说了，接下来就应该互相道别各自离开。
但对方是张秧，四依犹豫两秒，刚好面前有两个男生举着玉米走过，她好像闻到一点玉米的香味，遵从内心点头：“吃。”
学校各处转角的水果摊都有煮玉米卖。张秧和四依往最近的水果摊走去，一路上张秧一直在回消息，她在给老板请假，国庆期间有两天的舞蹈课不能去上。
四依见她忙着戳手机，也没有说话，边走边仰头看下夜空，空中没有星光月亮，只有远处被城市灯光照亮的云彩，她伸个懒腰长呼一口气。
这些放松的小动作被张秧余光看见，老板发来OK表情，张秧放下手机：“想吃水果玉米还是糯玉米？”
水果玉米甜，糯玉米软糯。
四依和张秧都选了水果玉米。今天守水果摊的是一位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一边吃柿子一边睁着大大眼睛说“六块钱”。
张秧被小女孩清澈眼神看着，转头扯袋子给室友们一人买了一个柿子。四依也买了几个。最后结账时，四依说自己买的柿子自己结，张秧没有反对，但玉米钱是她给的。
从水果摊离开后，两人一起往四依宿舍楼下走。
四依宿舍所在的这片宿舍楼，是学校的老宿舍楼，住着经济学院和财税学院两个大院的学生。
老宿舍楼全是四人间，有独立卫浴，但屋子面积小，一间房里只有两张上下床，屋子角落放着一个书柜，中间则是两条并排的长桌。
财经大学本科生的宿舍楼很对得起便宜的住宿费，新旧宿舍楼都有不好的地方。老牌大学大多如此，那些住宿条件优越的大学，要么是后来完善的，要么修建时间很近。
比起旧宿舍，张秧还是更喜欢六人间的新宿舍，她看着旁边的老宿舍楼，羡慕地说：“还是研究生宿舍楼舒服，两人间上床下桌，有独立卫浴有空调有阳台。”
一向对住宿环境没多大要求的四依忍不住笑。
以前被张秧忽视的时候，四依只感觉和这人隔着一大段距离，如今听对方吐槽，瞬间有同在一所大学作为同学的亲近感。
正好两人走到四依宿舍楼下，四依停下脚步，张秧跟着停下。
“我到啦。”四依心情很好，眉眼间带着很浓的笑意，浅棕色的眼眸在楼前白亮灯光下亮晶晶的。她的笑意太盛，高挺鼻梁边的几颗斑似乎都带上了俏皮感。
对上这双笑眸，张秧心神一动，眨眨眼，点头说拜拜。
四依冲她小小挥下手，转身走进宿舍楼。张秧看着她垂落到腰间的长发，收拢的腰线以及随着走动摇摆的裙角，裙角下的小腿弧线，默默后退一步。
走进宿舍楼的四依转身看过来，发现张秧还朝着自己的方向，拿着手机的手又挥了一下。
宿舍楼底楼的灯光不如楼外亮，张秧其实看不清四依的眼睛，但她好像看见了四依挥手时眼眸的笑意，和半分钟前看到的一样。
有那么一丝让人心动。
不愧是小院花。
张秧没有再回应四依的挥手，收回视线，转身往宿舍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亲近的张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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