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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冬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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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人间已到冬日。
这四季如春的仙山之巅也感受到了丝丝寒意,虽不曾如人家落下鹅毛大雪,却也气温寒冷。
自从箫谨言送过剑穗后,他们二人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们的关系真正得到确认是在那天大殿之上,寄仲宣故意说起婚嫁之事,也提起了他们二人的事,箫谨言借着众人在场,接下了师傅的赐婚,向她许下誓言。
在众人的见证下,他们订下婚约。
“不如把婚期订在仙门大会吧。”寄仲宣翻看着日历,找不到什么事宜婚嫁的日子。
“师傅,不妥吧,我们可以明年的。”
“那不成,时间越久,变数越大。”寄仲宣摆。
“我看的这个日子可是诸事皆宜的日子,怎么,你还嫌弃?”六长老月长明听见箫谨言拒绝的话有些不乐意了。
“没有,没有,仙门大会几年不曾召开了,怎么可一拿来举办婚礼。”
“无妨,若是日子要快,那便仙门大会吧,那日反正也是吉日。”柳何初高坐在上,淡淡的定下结果,便要离开。
众人只是看着他离开,定下了婚期,他们这段时间可就有的忙了。
仙山之巅许多年没有出这样大的喜事了,箫谨言与梦沉澜都是这一辈的青年才俊,他们的婚礼自然受各位长老的重视。
柳穆云也替他们二人的婚事忙上忙下,梦沉澜似乎和柳穆云的关系不错,柳穆云这些日子为她设计婚服和红盖头。
仙门中人成婚,会把曾经的山盟海誓绣在新娘的盖头上,以示皇天后土,若是日后谁有了异心,那便要遭受天谴。
所以仙门中人从不轻易娶嫁,除非今生今世唯眼前之人。
在这之前,他们两人已经在大殿上许下了誓言,如今只需要梦沉澜将誓言一针一线绣在盖头上。
可梦沉澜从未学过女工,不会刺绣,她愣愣的看着盖头上歪歪斜斜的字。
柳穆云只是默默的看着那上面绣得歪斜的字,她很想帮忙的,但是她也不会。
她思索片刻决定去问问师尊会不会,不过想想师尊是男子更是不会了。
她去内门转了一圈也不曾找到会女工的女弟子,他们都是手中握剑的人不曾去学女工。
她坐在台阶上想着该如何是好,去寻书吧,仙门除了剑谱就是秘籍没有教女工的书啊。
正愁得不可开交时,毋宁坐在了她身旁,虽然毋宁也是男子,但是她还是问道:“你可认识会女工的人?”
“仙门中的人我都不熟悉。”毋宁一副无所谓回答道,仿佛那些人没有认识他的资格。
“为何要会女工的人?”毋宁好奇的问道。
“你不知道吗,大师兄要娶梦师妹,但是我们仙门的有规矩要新娘将誓言绣在盖头之上,以示皇天后土,今生今世此心不变。”
“你们仙门的规矩还真是麻烦。”毋宁眼神鄙夷的说道。
他们邪宗就没有这些花式,喜欢就娶,从不用这么大张旗鼓。
随后,毋宁却说:“明早你来找我,我教你,婚期不是定在仙门大会上的吗?还有十几日,明日你来找我,包你学会。”
他双手枕着头,爽朗的说着,挂在身侧的花鸢默默翻着白眼。
它这个主人它还不清楚吗,就是为了得到仙女姐姐的关注,故意的,其实他根本不会女工。
“切!你就装吧!”花鸢咬牙切齿的说。
毋宁狠狠的按住剑柄,用邪力压制它的灵识,花鸢只能闭嘴。
本来还愁得蔫了的柳穆云见到眼前的人仿佛看见了救星。
“太好了,我明日来找你。”
毋宁看着她离开,马上卸下笑容,他可不会什么刺绣,为了帮她分忧就答应下来了,这上哪去学。
“让你装!”
“闭嘴!”毋宁瞪了两眼花鸢就急匆匆的回到房间,在房间里四处翻找,此时花鸢放出还未成形的灵识,淡定的看着他四处乱窜。
“你说要是明天你连针都拿不来,仙女姐姐会怎么看你啊?”花鸢笑得猖狂,毋宁忍不了,一把掐住它的灵识。
眼神凶狠的看着他还未成形的灵识。
“我不介意再换一把剑的。”
“你舍得吗?”花鸢被掐着也依旧嚣张,它可不怕他会换剑,它可是仙女姐姐送给他的剑。
毋宁听着这话微微一愣,倒是这么回事。
“不换了你,我也有法子治你。”毋宁掐他的手一顿,“你要化形了?”
毋宁看着它隐隐有了人形的模样,微微皱眉,眼前的剑灵貌似是要化个男儿身,而且似乎还有些妖艳。
毋宁可不允许,这个剑灵从一开始就觊觎阿云,他绝不允许它化成男身。
“你要是敢化成男身,那我就将你扔回洗剑池,要么就重练吧。”毋宁弯着薄唇,眸中露出的危险气息瞬间吓得剑灵重新塑身。
对于一把剑来说最可怕的莫过于重练了,那意味着被火烤,被锤子打,日日煎熬,痛不欲生,不可以,它绝不经历重练。
花鸢塑成了女身乖巧的立在毋宁面前,面上带笑。
“主人,我本来就是要化成女身的啊。”本来有些妖艳的男身一下变成了妖艳的女子,她笑起来十分妖艳,但此刻她面上看不出一丝高兴。
毋宁只是恍恍一眼视线就离开了她,“既然化成了女身那应该会刺绣吧?”
“主人……”花鸢想说她不会,但毋宁阴恻恻的眼神让她妥协了,“会,当然会……”
花鸢在手中化成针线,开始给毋宁展示刺绣。
从白日一直到深夜,毋宁拿针的手虽然还有些笨拙,但是他绣出的样品都还不错。
他却一直不满意,花鸢有了困意就化作剑身靠着桌腿睡着了,只留了毋宁在烛火下一遍遍琢磨手法。
次日
晨间的阳光微凉,毋宁在趴在桌上睡得平静,根根分明的睫毛轻微的颤动,薄唇微张,手旁还有半穿着线的针,他绣好的,绣坏的样品都在桌上凌乱的放着。
花鸢被阳光照到才迷糊的醒了过来,只是化成了小身浮上桌,看见他还在睡,也不打扰,看着他绣的样品,确实可以了,从开始简单的到复杂的他都能够掌握了。
花鸢看着他睡着的脸庞,她其实很讨厌这个邪,仙女姐姐那么美,那么好,为什么只偏爱他呢?
她本想化成男身和他抢仙女姐姐,可是这个邪竟然威胁她,没办法谁让他是自己主人呢。
仙女姐姐救了她,她必须完成她所说的话,跟着这个邪。
如果她不是一把邪剑,是不是仙女姐姐就会收了她。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毋宁猛然睁开眼,看见窗边的阳光赶紧挥手将桌上的布绸收起来。
理理了衣服才将房门打开,剑灵缩回剑身沉默着。
柳穆云今日装扮朴素,头发只是随意的挽起,身上的衣服也素净的很,但在阳光下她仿佛伴着圣光,洁白无瑕,不可亵渎。
她笑得温柔,一双蒙水的杏眸含笑的望着他,他微愣在原地,“毋宁,可以教我了吗?”
柳穆云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微微向他倾斜,眉眼间柔情似水。
“你快些教我啊,我还赶着回去教梦师妹呢。”柳穆云见他一直站着不动有些着急。
毋宁这会才回过神,让开路,让她进屋,桌上是他已经准备好的布绸和银针。
柳穆云随手拉了个凳子坐到了他身旁,眼神专注的看着毋宁手上的动作。
午间时,毋宁昨夜一晚没睡此时睡意朦胧,手中拿针的手有些恍惚,他的指腹上还有昨晚没来得及愈合的针眼,他的指腹通红。
柳穆云学得很快,开始自己琢磨,毋宁实在撑不住就在一旁睡着了,他半撑着脑袋,面上尽显疲惫。
等柳穆云已经掌握手法技巧时,他已经熟睡了。
柳穆云转头欣喜的想告诉她自己学会,却见他撑着脑袋已经深深睡去,便没有出声吵醒他。
她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后,在他身旁停留了片刻,将收纳的狐裘拿出来给他披上,冬日仙山之巅上虽然没有雪,但风却是刺骨的凉。
他们这些修仙之人有术法护体但终究不是神,还是能感受到四季的变迁。
柳穆云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要留下来这样安静的看着他,但是心中总是让她这么做,她从不违背自己的心做事。
看着他熟睡的模样,冬日的阳光从窗边爬上他的发梢,此时的他就像沐浴在阳光中一般。
他眼尾上扬,面容总是给人莫名的妖艳,但他却偏生有了一副少年心性,张扬,骄傲。
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事能够难倒他,她轻轻的抚上他的嘴角,却又立即抽回,匆忙离开,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羞人的事,羞怯的逃离。
柳穆云走后剑灵化做小孩模样爬上桌子举起小小的巴掌去拍毋宁的脸,力气还用了不小。
毋宁感受到面庞的疼痛,猛得惊醒,左右环视发现柳穆云已经离开了,身上的狐裘陡然落地,他才注意到。
他捡起狐裘,桌上大爷似的的剑灵插着腰,撅着嘴说道:“仙女姐姐就是比你强,一上午就学会了,不想你还要一晚上!”
剑灵鄙夷的看着他,毋宁本来看着狐裘心情不错,但听见这话,瞬间阴沉,“你不说话要死吗!”
“你不要以为这狐裘是仙女姐姐给你留的,那是我的!你就做梦吧!”剑灵目空一切根本没有察觉到毋宁此时阴沉的脸。
随后剑灵就被绳子束缚住,毋宁将她挂在床帘上,封了她的灵力,她晃晃荡荡的在床帘上嚷嚷,毋宁也不理会,将狐裘放好,就出门了。
床帘上的剑灵又骂又喊,“我告诉你,你个坏东西,就算我被迫修成女身仙女姐姐也不会喜欢你的!”
虽然她好像反驳不了仙女姐姐喜欢这个邪的事实但是她就是要这个邪感到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