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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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在墙上的钟咔嗒一声，把他从似睡非睡中惊醒。撒加抬头看见，指针刚刚移至12点。夜竟然已经这样深沉，周遭的寂寞里，只有秒针安详地走，即便世界就要到末日了，时间还是那么从容不苟。
他决定不再等下去。抓过茶几上的电话，快速拨下一串号码。
“喂！”那一头的声音已经醉意十足。
“加隆，是我！”
“大声点！”那边高分贝的嘈杂背景声甚至让电话这头的撒加耳膜发颤。
“加隆，是我。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Disco。”那一头噪音小了，似乎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不过那个人的语气却开始冷淡而不耐烦。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有事吗”这样质问似乎将五个小时之前发生在家里的一切全忘了，要不就是故意装蒜。
“嗯，没什么，只是……”撒加又瞟了一眼时钟，这么晚，有事也只好没事了。“这么晚了，早点回家。”
那边没有回答，就那么挂掉了电话。撒加无奈地放回电话，有种怅然若失的苦涩。
加隆看了一眼手机，就快没电了，索性关机。走出洗手间，迪蒂斯已经在四处找他了，撒加走过去搂着她，两个人勾肩搭背地回到吧台前。看见苏兰特和艾尔扎克还在舞池里扭摆，隆奈迪斯趁机挤过来，将手中的杯子和加隆碰一下，自个儿一饮而尽了，然后故意搭话说：“谁的电话啊？”
“一个人。”加隆不想和他多说。
这时隆奈迪斯挤得更拢了，看见迪蒂斯只顾着喝酒，他用手肘捅了捅加隆，示意他看吧台下面。
加隆疑惑地低下头，果然看见隆奈迪斯手心里有几粒白色药片，在舞池晕眩的灯光效果下不断地变幻色彩。加隆嘴角不屑地微微一扬，没有理他。
“试试看啊，保证让你high到极点。”隆奈仍不死心地劝他。
“不要。”加隆冷淡却干脆地回答。
“你怕什么呀，这种是最新出的，不会上瘾。”
加隆没再理他，转身又往洗手间走去。
当撒加双脚踏进这间Pub的门，排山倒海的音响震得他头皮发紧。加上眼花缭乱的灯光和高浓度的汗水香水烟草酒精混合味，足以让初来乍到的人一瞬间思维短路。舞池中如痴如醉的人群像是着了魔似的被某种节奏驱动，不由自主。
撒加费力地往里挤，一边在浑沌的灯光下找寻加隆的脸，突然被人从身后拽住了胳膊，回头一看，一个獐头鼠脸的家伙。
“加隆，我跟你说，我们是哥们，我怎么会害你？这些你先试试，算是白送你的。试过之后你要是觉得好，包在我身上……”说着掰开撒加一只手，把那几片药硬塞进他手里。
撒加终于明白过来，这个人把他当成了加隆；撒加还明白过来，这个人是在给加隆嗑药。加隆这个混帐……
他一把推开隆奈迪斯，想继续寻找自己要找的人，却看见加隆已经不知何时来到二人身边，冷眼看着这一切。
撒加一把将加隆衣领揪住，想把他往门外拖去。舞池中的人不自觉地都让出一条道来。然而加隆挣脱了，转身又要往回走，撒加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扳过他的身体，扬起手来狠狠朝他脸上挥去。
可是挥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就被抓住，加隆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撒加甚至感到骨骼被他捏得隐痛。那张脸上又浮起那种玩世不恭的冷笑。两个人就这样角力的时候，加隆忽然松开手，撒加竟然收势不住，向前摔去。面前是什么东西被扑倒了，哗啦啦碎了一地。
“怎么？还想打我？”身后是那家伙挑衅的语气，撒加却像突然间失却了所有力气。看到加隆拨开人群离开Pub，撒加轻轻地从地上爬起来，感觉手腕上有股温热在脉脉地流动，抬起手来，才知道手腕在碎玻璃渣上划出了一条血口。
弟弟是真的长大了，从前自己教训他的时候，他是会哭的。而现在，两个人对换了。
加隆把手插进裤兜，漫无目的地在深夜的街头上走。苏兰特他们不知何时从后面追上来了。
“加隆，刚才那个就是你哥啊？”苏兰特问。
加隆沉默。
“他好像受伤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加隆仍然不置可否。
这时隆奈迪斯走上来，小心翼翼地问：“那，这药你还要不要？”
“滚！”加隆突如其来的恕吼把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震傻了，“你他妈的马上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在看见！”
几个人呆在原地，目睹着加隆拦住一辆路过的的士，消失在夜半的街头。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三
